「上校,新命令下來了。」
敲門聲和上尉的呼喚聲吵醒了班迪克特,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有些模糊的速凝土天花板。
一秒、兩秒、三秒。完成了一次讓肺足夠舒展開的深呼吸後,班迪克特從鋪著薄毯子的床板起身,將掛在凳子上的大衣往身上一披就往外走去。
「歐若拉上尉。」班迪克特向自己的101裝甲團一連上尉,同時也是團里第二輛毒刃坦克的指揮官問好。
從歐若拉上尉的手中接過一杯熱氣騰騰的雷卡咖啡,班迪克特感謝他新上尉的貼心。
兩個人沿著壕溝一直往他們團的裝甲維修區走動,路上兩人攀談起來。
「歐若拉。這個名字說實話我是第二次見了,在沒有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那個漂亮的上士會加入我的團。」班迪克特笑著說著,並側身給兩名搬運彈藥的士兵讓路。
「第二次見?那他是什麼樣子?總不能和我長的差不多吧?」
「不。」班迪克特搖搖頭,「長的完全不一樣,那個歐若拉是女的,而你是男的。她皮膚有些粗糙,但還算是白。你則是黑的有些過頭了,就像是從某個煤礦里剛挖出來一樣。」
班迪克特上下打量著歐若拉上尉。這是個體型瘦小的男人,完全是宣傳畫冊上那些肌肉猛男的反面案例。擁有不同於卡迪亞人的棕色眼睛,腰間的皮夾子裡有一張軍務部配發的卡迪亞適應手冊,這些東西證明了歐若拉上尉來自其他的星球,而班迪克特見過的那個歐若拉上士則是地地道道的卡迪亞人。
肩甲上原本塗著887這個棕色數字,現在那個數字中心被加了一個筆直的橫槓,斜下方臨時填上了一個細小但足以讓人看清的101數字。這證明歐若拉上尉原本隸屬於庫西亞887裝甲團,在編制潰散後又被劃分到班迪克特手中。
在以往的戰爭中,將兩個有著不同屬性和文化的軍隊編在一起的做法簡直不可想像。即使是來源於同一個世界的部隊也會因為新舊番號的問題大打出手,但在卡迪亞這個沒有任何理智和仁慈存在的戰場來言,這些小問題都必須要為勝利和生存讓步。
歐若拉上尉笑了笑,笑容被嘴唇處的疤痕限制住,變得古怪又猙獰,「那麼這個歐若拉上士去什麼地方了?沒有在這顆星球上為帝皇效力?」
「沒有,她和第八團的克里德一起行動去參觀沃斯卡尼鐵騎團了。」
「真是不幸。」歐若拉上尉搖搖頭,「他們沒有趕上這場痛擊叛徒的偉大戰爭.」
「是的,歐若拉上尉。你的作戰熱情一直讓我印象深刻。」
班迪克特藉助著彈藥箱蓋土壘起來的簡易樓梯出了壕溝,一片寬闊的平地上停滿了正在進行最後檢查和祝福的各式裝甲車。
這就是101裝甲團的全部作戰力量,5輛毒刃超重型坦克還有600輛黎曼魯斯坦克將會成為下一次進攻的矛頭,一舉穿破異教徒們構築的防線。
「這片陣地的所有機動力量都會配合我們的下一次進攻,而且克里格的數個軍團和炮兵團也摻和進來了。」歐若拉上尉接著補充著。
「那些木頭腦袋?」班迪克特有些驚訝,「他們不是在米歇爾堡群駐紮嗎?」
「嘖.真該死.又是一場血戰。」班迪克特有些苦惱的搖搖頭,「最高指揮部是準備用克里格人的屍體填平敵人的壕溝,好讓我們這些坦克衝過去嗎?」
面對著班迪克特的詢問,歐若拉上尉只能聳肩表示不知。
突然間空襲警報響了,隨後便是九頭蛇防空車開火的聲音。四列曳光彈直衝雲霄,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麼東西。
「看來敵人也察覺到了我們的動向,他們正在偵察。」歐若拉上尉看著天空說道。
「偵察?我可不覺得那些被瘋話逼的沒理智的傢伙能進行偵察,我猜是一個猙獰又褻瀆的引擎餓了,想要出來尋些吃的。」
曳光彈填滿了天空,眾多九頭蛇防空車找到了在極高雲層中躲藏的敵人飛行器,這些經過漫長歲月考驗的戰爭機器在卡迪亞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很快就看到天空有著一團火球朝著陣地的東面墜落過去,這讓帝國軍隊小小歡呼了一下。
班迪克特和歐若拉上尉分開,分別登上屬於他們的毒刃超重裝坦克。這個象徵著帝皇之怒的巨獸其內部也是火熱異常,班迪克特剛剛坐進毒刃的指揮台里就已經開始流下汗水。
「嘿!上校!歡迎回來!」坦克的通訊和戰術官特里少尉說著,他的聲音在音陣頻道中響起。
還沒等班迪克特回應,特里少尉就又說著,「聽聽這語音,多清晰啊!只有點正常的雜音,沒有黑暗的低語和怪物的咆哮!那些機械教士將這輛車維護的很好!」
「是的,是很好。」班迪克特回應著特里少尉的興奮,他能理解特里少尉的情緒,沒有溝通的戰鬥簡直就是一場災難,被敵人各個擊破卻毫無還手能力的體驗班迪克特不想經歷第二次。
「但他們要是能給我們的寶貝『卡迪亞堅石號』裝個空調就更好了,我的老天,這可真是個熱情的過了頭的機械。」一個粗暴又帶著濃重鄉土口音的聲音闖了進來,僅憑著聲音你就能猜測出來這聲音主人的面容。
二級裝填員馬特,一個長著濃厚絡腮鬍並有著豐富體毛的壯漢,他能在坦克裝填機構失效的情況下用自己的力量將炮彈填入膛中,他能在累癱之前裝填10枚毀滅者臼炮彈,而這個記錄在101團至今無人能打破。
「裝個空調?我看你是想被毒氣熏死。不過也對,你身上的味道就已經和毒氣沒有任何區別了!」一聲喝罵在馬特聲音之後響起,副炮手德瑪思對於馬特身上的臭味很不滿,於此同時班迪克特感到自己雙腳支撐的甲板猛地顫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