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戰,一個多麼簡單的字眼,但卻代表了整個戰爭環節中最像血腥磨盤的環節,不同於陣地戰構建成的壕溝和鐵絲網組成的寬大地獄,這些象徵著美好生活的建築廢墟才是真正的亡者墳墓。從上古泰拉記載的:史達林格勒要塞,我們神聖偉大的先祖陷入了一場小小的內戰,這場內戰中,那原始的城市流幹了雙方的鮮血。
每天丟下一地屍體幾十米幾十米的推進,又幾十米幾十米的丟下一地的屍體撤退,任何一棟堅固的建築都能成為雙方血戰的焦點,那墜毀倒塌的建築群則掩埋了寬闊整潔的街道,成為了一切裝甲部隊的夢魘。
短兵相接,貼身肉搏,這些對帝國的士兵們並不占優勢,那些獸人最瘦弱的傢伙也要比星球防衛軍最強壯的士兵要有力的多,他們穿著破爛背心所暴露出來的肌肉讓任何一個健美冠軍都要羨慕。但這並不代表帝國的士兵們毫無作戰的能力,我們熟悉地形,我們土生土長,我們用大量的時間改造這個城市並將它化為一整個冷酷的堡壘。
底層巢都的工業區在無休無止的輪軸運轉,從上層遷徙的大量平民為底層的工業區提供了珍貴的勞動力,讓他們能陪著機器一起無休無止的工作下去。至於那些在上層巢都占比更多的貴族和家眷,他們都已經為自己的貪婪無能付出了代價,但亞瑞克相信,黃金王座不會原諒這些蛆蟲的懦弱。
戰爭嚇壞了我們,而巷戰將嚇壞戰爭。雖然這些獸人們可能會在愈發血腥和激烈的戰爭中感受到快樂和幸福,但是這個專門為他們所構建的墳墓將徹底的埋藏他們的部隊,他們的一切。
臨時徵召來的居民變成了士兵,在經過短暫的訓練後就將他們和防衛軍的老兵一起混編投入到了這個巨大的血肉磨坊中,他們要麼在老兵的帶領下活下來成為新的老兵,要麼就和他們的陣地死在一起。
多弗爾,這個躲在精鋼牆壁後面在獸人的火炮和槍聲下瑟瑟發抖的年輕人則是剛剛入伍的一個新兵蛋子,在他這個年輕的年紀里他也就是剛剛從巢都里設立的普通學院中畢業,即將步入這個窒息的社會中成為一個一輩子都沒什麼升遷和成長的數據統計員,巢都的人是那麼的多,以至於這個文書類的工作也有著巨大的缺口,每個星期都會有在統計中猝死的同事,或者是被龐大數據逼瘋了的可憐人。
「抓緊你的槍!對著他們開火!身子不要全探出去!你是想死嗎?!」多弗爾看著他們班的老兵士官將一個莽撞的士兵從窗戶口拽了進來,那個士兵剛剛跌倒在地,他所射擊的窗口就被獸人的彈藥淹沒了,崩碎的子彈碎片讓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臉。
「你捂個屁的臉!你臉上的面具和護目鏡是擺設嗎!」那個老兵士官狠狠的踹了一腳那個被自己救了一命的士兵,恨鐵不成鋼的罵著。
「對不起長官!」
「別跟我說對不起!你要是一個獸人都沒殺了就死了,那你就對不起帝皇的期望了!」
老兵士官罵罵咧咧,在這個混亂的,誰能可能死去的戰場上顯得是那樣的溫柔。這個經過了機械教士強化加工的堡壘位於整個十字街道的中心處,本來這裡是一個巨大的鐘樓的,擁有著良好的攻擊到整個十字路口的優秀射界,於是上面的電子鐘錶就被拆了下來,外面的牆壁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水泥,然後又在水泥的外面鋪設了防爆裝甲。
多弗爾覺得他們死定了,就憑著駐守這個小堡壘的幾百人,很快就會被獸人們突破進來然後把他們通通吃進肚子裡。如此想著的多福爾抱著槍的手縮的更緊了,被自己吃掉的可怕幻想嚇的瑟瑟發抖。
剛從另一個新兵的愚蠢行為稍微喘過一口氣的老兵注意到了多弗爾的懦弱舉動,有力的大手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並用力的給了他一巴掌,多弗爾的臉火辣辣的抽痛,那個面罩也變得有些歪。
「站起來你這懦夫!我發誓如果這裡有個政委的話,你早就被槍斃了!現在拿起你的槍對著外面的獸人開火!不然我不介意幫政委完成他的工作!」
被一巴掌打醒了的多弗爾向這個憤怒的老兵敬了個禮,然後從自己的射擊窗口中微微探出頭觀察著外面的情景。
那些又巨大又醜陋的獸人渾身髒兮兮的,一臉獰笑的舉著手中的奇怪槍械射在堡壘的牆壁和裝甲板上。被架設到四個堡壘三層的爆彈機槍居高臨下的對著這些站在街道上的獸人掃射,爆出一團團的血花刺激著多弗爾的神經。
舉槍,瞄準,射擊。
正如他在軍營中訓練的那樣,在亞瑞克不近人情的可怕訓練中,新兵多弗爾下意識的完成了一次標準的射擊,毫無后座力的雷射槍甚至讓他有些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射擊,但看著一個獸人被他打斷了胳膊痛苦大吼的樣子還是讓這個新兵緊張的內心輕快了不少。
獸人在無果的進攻中潰逃了,在留下了四五百具屍骸後,他們從街道上消失了,穿梭在建築的縫隙和巷子裡躲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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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算是守住了嗎?」
「也許吧,我得趕緊坐一會,我的肩膀都酸了。」
士兵們三三兩兩的坐在地上,揉捏著自己長時間舉槍而酸痛僵硬的肩膀,老兵還是那樣一副警惕的樣子,用他手中的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的一切。
從堡壘之外的遙遠街道傳來了零零散散但從未斷絕的槍聲和沉悶炮聲,就像是用不停歇的敲鼓聲一樣,每一次敲打都象徵著生命的逝去,多弗爾貼在牆上,傾聽著鼓聲並為此感到些許的哀傷。
在休息了半個小時後,老兵的聲音驅散了每個士兵心中的懈怠,「準備反裝甲武器!那些畜生的坦克上來了!」
三輛髒車的履帶碾過了地上的屍骸和建築廢墟向著十字街道堡壘靠近,這些看起來十分不堪的坦克大體能看出來黎曼魯斯坦克的外形,這些原本該效忠於神聖帝皇的戰車被獸人拖走,經過了褻瀆的玷污變成了如今面目全非的樣子,車上的裝甲被塗上了毫無美感的不均勻紅漆,就像是這輛坦克不是刷漆而是直接被油漆罐子砸了一樣的毫無美感。
髒車
前裝甲被鏽蝕的鐵板做成的獸人大臉所覆蓋,一架被繃帶和鐵絲捆綁著的機槍從大嘴的內部伸了出來,那絕對不是爆彈機槍該在的位置,在軍營中學過一點軍事常識的多弗爾很明顯的看到這個捆綁的機槍是從一個被擊穿的大洞裡伸出來的,前坦克乘員的命運不言而喻。
獸人們為了方便就索性當成機槍口來用了,那隨著顫抖車身上下抖動的機槍,就像是用一個金屬彈簧當支架了一樣。
坦克炮塔則更是不堪了,那個由鐵板焊接拼成的炮塔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防禦力,那根疑似炮管的長管上滿是坑洞,就像是鉕素噴火器前的散熱噴口一樣,但分布的毫無規律可言。
那些綠皮髒車坦克也不考慮停下的問題,保持原有的速度向著堡壘開了一炮,這發炮彈飄忽的落到了街道上,炸出了一個淺坑。
多弗爾徹底的被眼前的射擊所震驚,他看了看手中保養良好的雷射槍,又看了看獸人坦克千瘡百孔的炮管,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它沒有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