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他也.」俄德邁爾更傷心了，垂著腦袋沉默不語。
林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等她自己緩過來。他現在要好好梳理一下俄德邁爾在剛才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並將帝皇告訴他的一些內容整合起來。
人類聯邦經歷過幾個階段，首先是引擎發明前期，人類聯邦類似於鈦帝國目前的情況，居於銀河的一角穩定發展。
隨後研究出了亞空間引擎，領土飛快的擴張，同時也和銀河內其他發展的種族有著交流和摩擦。
後來亞空間引擎所能維繫的龐大帝國終於達到了極限，就像是依靠著地中海東征西戰的羅馬一樣。
面對著極邊緣的世界，人類聯邦選擇下放權力，以方便邊緣世界開疆拓土，這時候政治家還能在人類聯邦之中有著一席之地。
但到了後來，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科學家逐漸在社會地位上取代了政治家，並成為了人類聯邦的領導層。
這些科學家有的可能是天生就聰明，有的可能是和STC模板負責交流的殖民地管理者。不管如何，這些科學家都建立了一個以技術進步和探尋真理為核心的聯邦，那時候他們做的還不錯。
直到這些控制了所有科技設備最高權限的科學家們發現了宇宙的不對勁，他們尋找成神升格之路，妄圖見證真理，哪怕是讓整個人類聯邦分崩離析也在所不惜。
被科學家掌控的高科技社會，只需要幾個代碼就能讓植入科技設備的芸芸眾生向他們跪倒，只需要製造一個基因炸彈，就能讓肉體超凡脫俗的人身體崩潰。
作為最前沿的科學家，他們幾乎無所不能。
人與人的差距已經因為極先進科技的存在變得比人和石頭的差距還要大了。
古代的民眾反抗，抽出木棒、揮舞拳頭，就能讓壓迫者頭破血流。
但面對著擁有實驗性科技，和所有原始碼的頂尖科學家，民眾的抗爭變得沒有意義。
最好的和最先進的設備永遠都是第一批留給他們的實驗品測試，然後就是他們自己，最後才是經濟適用的量產品投入社會中。
就像是昂貴的金人和便宜的石人一樣，做一個金人需要的資源，足夠做出來幾千億石人了。
普通的資本家只是掌握了生產資料，他們能從經濟關係中獲利，但依然要通過榨取勞動者的剩餘價值來實現這一點。
由科學家轉化來的終產者完全沒有這種顧慮，他們的生產線不需要任何一個勞動者服務，他們只需要將代碼編寫好，等待忠誠機器人的自我增殖，就能實現這一點。
物質轉化科技的發達，讓終產者們也不需要挑選礦物的產地，哪怕這顆星球是純粹的氣態星，對於終產者們無非就是多一道將氣態物質轉化成金屬的步驟罷了。
而他們也不需要什麼消費，也不需要維持一個龐大的黑暗帝國來證明什麼，他們對於權力和控制毫無欲望，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升格偽神，驗證假設，見證真理。
這種癲狂的研究讓他想到了阿瑪拉加，林凡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也為他的瘋狂科研產品感到吃驚。
「罪企」的存在不是為了剝削，而是用這種殘忍落後的剝削模式來掩蓋他們升格為神的目的。
那麼到底是什麼不對勁？他們發現了這個宇宙是虛假的？是寫在書上的一句句文字？
還有如果那些科學家真的維繫了一個龐大黑暗的升神之國，沒有理由他們不會對鐵人們嚴防死守，聰明人總會考慮周全，尤其是那麼多的聰明人。
林凡皺著眉頭，接著詢問著俄德邁爾，「如果他們依靠著鐵人壓制了你們那麼久，沒有理由對鐵人的力量不進行提防，那麼鐵人是如何碎成三份的？」
「這.我們在鐵人的追擊下四處逃竄，最後是杜赫卡老爺子，帶著我們逃往了火星。」俄德邁爾皺眉回憶著，「杜赫卡老爺子似乎和什麼東西簽訂了契約.然後.追擊我們的鐵人就成了我們的盟友了。」
林凡聽到這裡，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嘆息了一聲，他也想起了在火星的永夜迷宮中，有著一個強大的存在。
「是虛空龍嗎？」
「我我並不清楚.我知道杜赫卡老爺子當時面色很難看，說我們一定要奪取升神王座，以確保人類不會在交易中滅亡.」
「那你知道電子惡魔嗎？你知道機魂嗎？你知道火星機械修會嗎？」林凡接著追問，他感覺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他還想問些什麼，就感受到這片地面猛烈的顫抖起來。俄德邁爾面色一變，她抱著手中裝罐的麗貝卡，叫林凡跟上她的步伐。
「這是發生了什麼？」
「你將收容物怎麼了？監牢失去了收容的存在，他自身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這個囚牢正在自毀！」
「我.我把那玩意吃掉了.」
「哈？那玩意可是個概念體，一個能無視規則讓維度跌落的存在，你跟我說你把它吃了？」俄德邁爾瞪大眼睛看著林凡，心中滿是不可思議，「不過也是，不然我怎麼可能從該死的二維世界中出來呢.」
默默的接受了事實，俄德邁爾將林凡和地球底下的收容物算作一類，並默默為他打上了0號序列收容物的標籤。
「不過說來也怪.我在二維囚牢中掙扎了那麼久，我利用漏洞將其他危險的崩潰者丟出去，他們就會過一段日子回來.你有什麼頭緒嗎？」
「啊.這.」林凡有些尷尬，原來這星球上地表的怪物都是被俄德邁爾驅逐出去的，而星球上的居民為了活下來，又把他們重新驅逐回去了。
二者就在這種未知折磨對方，要不是林凡把那個海星狀的收容物吃掉，這種循環會持續到有一方無法支撐為止。
但看著俄德邁爾這矯健的身手，銳利的眼神，林凡覺得地表的那些人類應該先會敗北。
「那麼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麼？」
「我們要去控制中樞，把崩解裝置解除。」
塔拉辛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