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看著那個被保護起來的書漂浮在石台上,準備啟動熱熔炸彈安置到台子下面,這些涉及到靈能的東西個頂個的詭異,他最好還是貼著臉安置最好。
但他感受到一股惡意,尤為熟悉的惡意在他的身後襲來,和那個噁心的採礦基地給他的感覺相似,一樣的瘋狂且感到心臟難受的抽動感。
「唔!」
笨笨跑了過來用力的甩動他的撕裂槍,砸碎了試圖偷襲塔羅的陰影。
「桀桀桀!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拼了命也要進來就是有問題.沒想到你們居然藏著這種好東西.」
塔羅感到自己被鎖定的身子可以活動了,他大口喘著粗氣轉過身子,看到了那個在通道中手持權杖的主教又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
主教的面容沒有狂熱和肅穆了,反倒是陰險的嬉笑占據了他臉上所有的褶子。
一抬手,一個屏障將密室隔絕開來。
「桀桀桀!我們苦心經營了百餘年,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讓你們所干擾.」
主教一步步靠近,他身後的陰影膨脹翻滾。
「惡魔.」
塔羅看著主教的樣子,明白了國教上下叛變的原因,真的如同歐瑪爾審判官所懷疑的那樣,國教內部混入了惡魔。
「笨笨,他攔著你不讓你吃飯,乾死他。」
憤怒的笨笨大吼一聲,用著撕裂槍砸向了主教。
主教沒有選擇躲避,而是直接抗下了笨笨的攻擊,一掌拍到了笨笨腹部的陶鋼甲上,留下了掌印的同時將笨笨擊退數步。
「要是讓你們這些凡俗蟲豸消滅,那我也太丟臉了。」
扯下身上的袍子,主教身上的肌肉簡直能和塔羅相提並論,看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百歲的老主教所該有的身軀。
「雖然這宗教遊行很是熬人.但也讓我能更好的掌握這副肉體!桀桀桀!」
主教的拳頭打的呼呼作響,擺出了一副格鬥的姿態,大喝一聲向著笨笨猛攻過去。
可以看出來主教是在有意玩弄笨笨,他本可以一掌拍到笨笨的腦袋上直接送他到王座旁。可他就是一拳一掌全都擊打在笨笨身上的陶鋼甲上。
必須得幹掉這個肌肉主教,不管他身上附體的是什麼惡魔。
數把飛刀從塔羅的腰帶上拔出,投向了主教。腳上動作也是絲毫不慢,快步逼近將卡塔昌軍刀向著主教的頭顱攻去。
飛刀刺入了肉中,卻沒有更多的血流出來。主教陰惻惻的笑出聲,手指微曲,藍色的靈能力量牽扯著那些飛刀又向著塔羅投了出去。
這些被靈能加持下的飛刀被塔羅擊開了幾把,但是更多的深深沒入了他的身子裡,這些刀片存在肉體中可以暫時阻止血液的噴涌,但是同樣可以影響他的動作。
軍刀砍向了主教卻沒能得到更多的戰果,塔羅反倒是被一腳踹開在地上滾了一下,順勢將插在身體內的飛刀拔了出來又沖了上去。
「掙扎吧!這樣才有意思!打不過灰騎士我還打不過你們嗎!哈哈哈!」
主教放肆的大笑著,自他潛入這顆星球上以來,每日每夜都要虛情假意的拜該死的屍皇,更不要說還要忍受著如此多鮮活的靈魂在他的面前轉悠,卻無法進食的痛苦。
現在一切的果實都將收穫,他們會成為讓這顆星球顫慄的惡魔!他們收割的一切都會成為在亞空間蓬勃發展的基礎!
而他也就可以體面的去找他的小女朋友,在混亂無序的波濤之中,痛飲尖叫凡物的靈魂,在垂死恆星的黯淡光芒下構建屬於他們的痛苦小屋。
多麼美好。
一發灼熱的等離子電漿射來,打斷了主教的幻想。他迅速集中意志生成靈能護盾阻擋了這一發宛如微型恆星耀斑的威脅。
卻又發現第二發等離子也被投射了出來,護盾在第二發電漿的襲擊下分崩離析,對於他來言阻擋這種大殺器還是太過勉強了,畢竟他又不是什麼大魔。
氣喘吁吁的散去電漿遺留下來的高溫,他看到了一把閃動著不安全刺眼光芒的手槍丟了過來。
「笨笨抱頭!」
最後的一聲警告由塔羅發出,笨笨也是聽話的用手抱住了腦袋蹲在地上。
然後那個過熱的等離子手槍爆炸了。
毀滅性的熱浪與電漿襲擊著這個小房間中的一切,那個主教被如此的爆炸蒸發了皮肉,只剩下了一具快要崩解的骨頭。
重傷的德拉科從門外拖著受傷的大腿走進來,一拳打碎了這個還能微微轉頭看著他的骷髏,說出了帝國軍隊經常說的一句話。
「熱熔和電漿,你用來一換一最大的依仗.」
「沒錯.你這混蛋咳咳!」
塔羅躺在地上咳嗽了幾下,噴出了一些滾燙的血,他的眼球已經因為高溫而燒瞎了,身上的皮膚也是跟煮熟的大蝦一樣紅。
笨笨因為他皮糙肉厚和身上的陶鋼甲保護,只是全身的皮膚燒傷了,並沒有像是塔羅那樣受傷的如此嚴重。
「呵.這都是你喝酒的報應。」
德拉科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嘲弄著塔羅的慘狀,並招呼著笨笨將塔羅抱起來。
「切.說的好像你喝的少一樣.笨笨!別這麼動我,你會讓我的腹部扯開的,我很確定我的腸子和胃已經熟了.那個大修女你殺掉了?」
德拉科看著笨笨捏著塔羅的肩膀拖著,那個腹部真的如同塔羅所說被輕而易舉的扯開了,露出了其中半熟的腸子和胃。
「我來吧,我來吧。」德拉科趕緊讓笨笨靠到一邊,這種活還是他來做吧,但嘴裡也不忘繼續挖苦著塔羅。
「你們這些卡塔昌野人一個個都是這麼耐造嗎?你怎麼還沒死?」
「哈!如何殺死一個卡塔昌人?把他的腦袋踩爆!不然你別想殺掉他!」
聽著塔羅又精神起來的聲音,德拉科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但是他的電子眼卻不能支持他哭出眼淚。他知道這是塔羅最後的迴光返照了。
將塔羅拉到了石台下面,德拉科也是氣喘吁吁的坐了下去,和塔羅靠在一起並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
「那個大修女.瘋婆子,真是厲害。我的弟兄們都被她砍翻了,得虧我機靈才把那傢伙擊倒了。」
「所以沒死?」
「應該吧.國教的東西一向都很有.生命力.」
「哈哈!」塔羅笑了幾聲,隨後變得更加的萎靡了,他看不到但是能聽到笨笨敲打地面的聲音。
「別打了!笨笨,那玩意死的不能再死了,快過來!」
「哦。」
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還有笨笨身上那熟悉的臭味,塔羅知道笨笨現在在他的身邊。
「去吧笨笨,記得廚房怎麼走嗎?」
「記得。」
「去吃吧,嫂子給你做吃的了,都放在廚房了。」
「真的?那你呢?」
「我?」塔羅想要笑幾聲讓自己聽上去好一點,但是他沒能做到這一點,只能強撐著殘破的肉體,「你嫂子.和我要去帝皇老爺子哪裡吃飯了.你去廚房吃完也能去帝皇老爺子家裡吃飯了.」
「真的?」
「真的.我給你掏過錢了.」
德拉科看著笨笨調頭就跑,生怕有人搶了他飯吃的樣子就感到了好笑。從腰帶上的一個小口袋取出了兩根香菸,點燃了後塞在了塔羅嘴裡一根。
「那嫂子是怎麼回事?」
沒能聽到塔羅的回應,德拉科深深吸了一口煙吐了出來,「什麼事情都要我來做嗎.」
拿過來塔羅抱著的熱熔炸彈,默默啟動了它。德拉科閉上眼睛回憶著自己剛才死去的弟兄的名字,他希望自己能和這些人一起走上前往王座的道路。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瑞娜是嗎?」
德拉科似乎是聽見了塔羅叼著煙的嘴嘟囔了一句,點點頭讚嘆了一番。
「真是好名字。」
熱熔炸彈爆炸了,這個屋子裡什麼都沒留下來,只剩下那本失去保護的書落在地上的灼熱灰燼里。
一個裂隙撕開,從中走出了兩人,歐瑪爾審判官和拉斯特站在這個空氣能灼燒掉嗓子的密室里。
拉斯特撿起書,吐出一口氣吹掉了上面的灰燼,「是塔羅和德拉科的味道,他們做到了這一點,我還聞到了變化魔的褻瀆氣味.他們做的很好。」
「是的拉斯特,他們做的很好。」歐瑪爾走出密室,走出書房,看到了一路上的屍體和戰鬥的痕跡,又是感慨的說。
「他們做的都很好.死的有價值,這就夠了。比起很多死的毫無價值的人,他們尤為的幸福。」
「確實如此。」
拉斯特和歐瑪爾沒有什麼傷心的感覺,他們早就已經麻木了,他們見過的恐怖太多太多,以至於無法對於這些感到更多的感情了。
但對於帝國忠誠之士依然要保持敬意,這是必須的,失去對烈士的敬意之心,只會讓你向著無人性的叛徒靠近。
至於憐憫和同情?
烈士們不需要這些,他們知道自己的宿命,知道自己的結局。
他們沒有因為死亡而退卻,而是嘲弄著、鄙夷著死亡。壯烈的向人類帝國獻上了他們最後的火苗。
這就是一切,為帝皇而死,好過為自己而生。
卡塔昌叢林戰士,人均蘭博,塔羅的形象大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