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願意變化，你願意愛我嗎？
這確實是個好建議，林凡回頭看著跪坐在地上傷心色孽，他又走了回去，蹲在色孽的身邊。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呢？」
色孽抬起頭，抹了抹眼淚，然後回答林凡的疑問，「你你能摸到我，而且還不會死亡，你也不會像是恐虐他們那樣，一見面就想著要砍死我.雖然我還蠻期待恐虐能砍死我的.」
林凡聽著色孽絮絮叨叨給他解釋自己對他的吸引力，亞空間中其他的同位格的神明是多麼的難以溝通。
在交流之中林凡了解了現在色孽的思緒是怎麼樣的。
作為一個亞空間神明，能和他有相同位格的存在少之又少，而那些同位格的神明都是個頂個的瘋批。
恐虐只想砍掉色孽的腦袋，奸奇當色孽是沒腦子的蠢貨，納垢又太噁心，雖然雙方本質上的衝突很少，但色孽受不了那種屎尿屁遍地流的骯髒。
再加上色孽作為全宇宙有感知生物的神明，接收著所有的情感，好的情感，壞的情感。
色孽總是喜歡體驗新鮮的玩法的，無論是扒皮也好，吃飯也罷，在色孽的眼中大概也不分什麼高低貴賤，反正都是體驗，無非就是什麼玩法更能刺激神經罷了。
但是快樂具有兩種，一種是數學上的，一種是精神上的。
數學上的快樂色孽很隨便的就能體驗到，比如說去隔壁恐虐家偷把斧子放桌面玩，又或者自己給自己出數學題。
但是精神上的快樂呢？宇宙之中生物互相的愛戀之情呢？這東西色孽可怎麼感受呢？
依靠附體嗎？可是附體之後，他愛的是原主人，而不是進入她身體中的你。所以這種的情感傳播依舊是間接的。
於是色孽對純粹的愛情幾乎沒有任何的體驗，對正面向的精神愉悅可以說是為零。再加上還要天天看別人談甜甜的戀愛，而自己只能被隔壁絲毫不解風情的恐虐來一斧子，這心中的幽怨可想而知。
林凡無奈的問著，「我記得黑色軍團里也有幾個傢伙和你手下的惡魔談戀愛來著，你是什麼想法？」
色孽用手戳著臉頰，想了一會。
「還挺有趣的，他們的情緒波動和這裡其他的波動不太一樣，更加的綿長悠久，就像是回味無窮的清澈酒液一樣。我還給他們舉辦了一次婚禮，順便還偷偷看過他們結婚後的生活。」
「那你想要嗎？我指那種愛情。」
「我？」色孽看著林凡，臉上的數學符號激動的開始加減乘除，隨時準備變成一道道公式題，「真的嗎？你不會討厭我了嗎？」
「唔.如果你真能正常一點，我確實可以給你一個擁抱。」
「我發誓！那些解題方法我早就玩膩味了！」
雖然色孽的說法讓林凡感到一絲絲的反感，但是林凡還是走了過去在色孽的期待目光中抱住了色孽。
「乖。」
良久，林凡鬆開了色孽。
色孽的臉上滿是數學題全對的紅筆對勾，那個被控制縮小的身軀正在他激烈的情緒下隨時都要失去控制，準備在林凡的眼前變成無限延伸的函數圖像。
「你還好嗎？」
「請給我一點時間.」色孽捂著快要脫落的嘴飛一般的衝出了房間，並重重的關上了門。
林凡則是開始思考著影響色孽走向正途的可行性。
現實宇宙的思潮可以影響亞空間，那麼亞空間為什麼不能反過來同樣影響現實宇宙？
如果色孽願意放棄那些，他所謂已經玩膩味的數學解題玩法，轉而走向了正常的路線，會不會讓他手下的信徒們也走向正常？
林凡不知道，但林凡覺得這一點很有可能會實現。色孽不能通過給自己出超難的數學題得到快樂，還可以通過自己得到難求的愛情和陪伴的體驗。
這種東西對於其他的神明來說是垃圾，恐虐會嗤之以鼻、奸奇會不屑一顧、納垢可能會對這些有興趣，但前提是你得去糞坑洗個澡才行。
但是這對於色孽可就是有了奇效了，代表所有感受的數學之主不得愛情。那麼其他的神明呢？可能也是這樣的概念。
戰爭之主難尋敵手 ，他找不到任何一個能讓他打的痛快的敵手。所有神都懶得和他浪費那個時間，戰爭之主只能永遠憤恨的坐在王座上，永無拔劍戰鬥的酣暢淋漓的日子。
命運之主無法控制命運，他作為玩弄眾生的神明，與其說他是命運的主人，倒不如說他是薛丁格的貓的實驗者，只有未知的既生又死才是真正的變化之源，當他打開盒子，注視到了真正的實驗結果，就是他滅亡的日子。
擺爛之主則是無法真正的擺爛，其他神明的威脅，對子嗣的關愛，對自己禮物饋贈到整個銀河的願望讓他永無休息之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攪拌著永遠燒不乾的坩堝。
自己影響其他神明可能很難了，自己的存在沒有完全把握住他們的興趣點。
恐虐會罵罵咧咧，說自己來可不是為了打一個不會壞的沙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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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奇會用盡一切的辦法隨機掉林凡的命運，哪怕自己也成為需要投擲的骰子也在所不惜。
納垢則是會灌入了無數的湯藥無果後，選擇將整個宇宙化為最後的濃湯，進行最後的饋贈。
這麼一想來，色孽所需要的東西確實很簡單，神明級別的愛情和陪伴，不帶有惡意的安撫。
林凡越想越興奮，如果能拉攏一個邪神站到這一方，那簡直就是幫了大忙了，但是隨後他又陷入了另一個問題的思考。
舊歲月積蓄的情緒該怎麼釋放出去呢？
這就可太讓人頭疼了，縱使色孽主觀上想要限制自己，但是他又能支撐這樣的狀況多久？無意識的泄露舊歲月的痛苦情緒對於目前的宇宙來說依舊致命。
就像是帝皇一樣，他已經儘可能的收斂自己的神威了，但還是會讓直視他的凡人燒成灰燼，迴蕩出來的聲音將腦子刮成漿糊。
唉.嘆了口氣，一個色孽都這麼麻煩了，那麼面對神神叨叨，在舊時代最強的混沌神明，永恆遊戲中勝利最多幾乎毫無一敗的奸奇，又要如何對付呢？
真是頭疼.
林凡將老嫗之劍插在一旁，躺在床上繼續他的胡思亂想，你說要不要把帝皇和色孽摻和一下？讓帝皇收收殺心，讓色孽正常一點，然後走向美好的明天？想想都有意思。
門裡的林凡神遊天外，想著異端的事情。門外的色孽則是製造了一個巨大的封印陣，將自己鎖在其中。
色孽感受著自己身上殘留下來的林凡做題的草稿記錄，感受著自己捲紙上那些被寫的工整而準確的數學難題，他抽出身上所有的紅筆，用這些判過無數卷子的神奇東西勾畫著學生和教室的輪廓，一個化作林凡的樣子，一個化作色孽的樣子。
何等新奇的解題思路！色孽發出學生全科考出滿分的歡呼雀躍之聲！
這些恐怖的聲響撞擊在封印陣上，讓這個陣劇烈晃動，瀕臨崩潰。
色孽十分平靜、冷靜、超級冷靜且毫無任何的表示，重新收斂起掉在地上的所有捲紙和草稿紙，在聚攏的組合里變成了小身形的樣子。
數學真是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