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笑了,這是林凡頭一次看到帝皇的笑容,也是可汗第一次見到。
這種溫和的笑容如果別說讓戰鬥修女們瘋狂了,那些星際戰士看了都會發誓為這個金光閃閃的男人效忠致死了。
「你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我還想著你會在更久以後才會問呢.」
「所以.王座上的你,真的是你嗎?」
「那是我。」帝皇停頓了一下,「也不是我。」
「.能說的更清楚一點嗎,你這樣當謎語人確實有些太讓人生氣了.」
帝皇無奈的笑了笑,「那原本是我,但後來變成了一個叫做神皇的傢伙。」
「我是很多東西.拯救者.毀滅者.真神.凡人,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被扶上了王座,我赤身裸體的直視亞空間的一切瘋狂,從一個心灰意冷的失敗者,變成了一個懸浮於亞空間之中的冰冷太陽。」
「那些信仰統合了帝國上下,凝結了混亂的人心,但是他們最終都指向了我,或者說指向了王座之上,我逐漸腐朽的屍體。」
「很多人喊著為了王座,為了神皇.哪怕他們根本不知道何為神皇,也不知道王座長什麼樣子,但這並不影響這些情緒變成了亞空間的偉力.」
「你是僅有的,能聽見我人性之聲的人」
林凡看著帝皇,只感覺眼睛有些發酸,他可以從帝皇那平淡的語氣中聽到了莫大的悲哀,拒絕為神者成神了,而且其神性徹底壓倒了帝皇的人性,變成了在哪混亂咆哮聲中,微不足道的低語。
「那也有少數人能聽見吧?你總不可能完全的不指引帝國。」
「沒錯,大多都是託夢的暗示,亦或者是預言之類的虛無縹緲的東西,需要解讀,需要思考,而且大多數時間都不是我所想表達的真意.」
帝皇握著林凡的手,神情認真的看著他,「現在唯有你能聽見我的人性之聲,也只有你能讓身邊的人免受我神性力量的侵襲,察合台也好,圖拉真也好,還是那個微絲審判官,迪麗雅教士也好.你知道我想做什麼,你也是唯一能帶領帝國重新走上正軌之人,你不會曲解我的意思,不會借著宗教之名迫害他人,第三連你教導的很好,你還可以教導更多的人走上正途.」
「而到了你準備完成之時.請來到王座之前,讓我解脫.」
林凡看著帝皇的眼睛,感受著他溫暖的大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就這樣注視著,沉默了良久,林凡哽咽的開口,「那我該去準備些什麼呢?」
「我會為你鋪路的,你只需要勇敢的前進,帶著更多人和你走.」
帝皇的虛像越發的透明了,其聲音也變的飄忽了起來,「他們來了,你也該走了,修復那個小傢伙,勇敢向前吧!」
「等等!」林凡還想說些什麼,但帝皇只是大手一揮,將這輛在析離天災中飄蕩的摩托車重新送回了葛摩里。這片混亂的天災區只剩下了帝皇一人,他回頭看向虛空,整個人的狀態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那張帶著一絲絲人情味的面容變得冰冷、神聖、不容褻瀆、不近人情,手中出現了一把燃燒著聖火的劍刃,身上的盔甲散發著聖潔的光芒,隱隱約約中有著虔誠的唱詩班歌頌他的一切。
現在的帝皇變成了神皇,他舉起火焰之劍,身後出現了一名名渾身燃燒著烈焰的咒縛軍團戰士,他們嚴陣以待,無所畏懼,永不鬆懈,勢必要跟隨著他們的王者征戰到宇宙的盡頭。
「看來第二次架你還沒打夠是嗎.」
回應帝皇的只有一聲暴怒的咆哮,還有震天的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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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的頭好疼剛才發生了什麼,還有為什麼你們兩個都哭了.不對!為什麼我的摩托車後面掛著是一個大肥豬!那個嘴臭的傢伙呢!」
依拉弗倫揉著自己還在突突發疼的腦袋,發現林凡淚流滿面,一副感動的要死的樣子,還有自己的摩托車後面掛著一個留著鬍子和辮子的野蠻猴子。
可汗身上的萬變儀不知道什麼時候失效了,可能是在他和帝皇交談的時候,那偽裝的外表就消散了。現在的可汗穿著他身上的動力甲困在碎網之中,但他也沒有為依拉弗倫的不敬而生氣,他還在沉浸於帝皇人性一面所說的話語。
「請.解脫我.」
可汗不敢相信的重複這句話,重複了數遍,他的腦海之中只有他的父親,只有那個撐起整個帝國的暴君的背影。他想起來了自己在要塞之中解決書山文海時候的痛苦,那時候他被折磨的苦不堪言,趕緊將這一切推到一連長的身上,然後騎著摩托散心去了。
但帝皇他呢?他管理著遠比一個要塞巨大的帝國,不僅考慮著要解決書山文海,還要謀劃著名人類未來的發展方向,還要和亞空間的大敵們鬥智鬥勇,還要處理他們這些脾氣不和的兄弟們和軍團不要火併起來。他又能將這些工作託付給誰?託付給他自己嗎?
這是何等的壓力?
可汗只是想一想就已經感覺到頭痛欲裂了,自己從未仔細的看過那些奮戰的星界軍,他們在戰場之上幾百萬人幾百萬人的死亡著,他只是冷漠的看著屏幕之上的數字,認為這是戰爭勝利所必要的犧牲。
那對於帝皇呢?他看著幾萬幾萬的星際戰士死亡,他又怎麼可能親自俯下身子安撫他們呢?他有時間嗎?他有精力嗎?如此多的傷亡足以讓任何一個多愁善感的人變得心如鐵石,將所有人,甚至把他自己都當成工具也許只是他不願意用感性統治自己思緒的無奈之舉。帝皇沒有在如此的重壓下崩潰,反倒是對著人類的未來充滿希望。
他沒有因為星際戰士比凡人更加的強大而選擇建立一個圍繞著原體和星際戰士的政治結構,而是希望能重現黃金時代那凡人征服群星的自信.
「我誤會了您誤會了如此之久」
可汗痛苦的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從他的臉頰上落下.
如果按照早年薩滿融合論,帝皇看起來猶猶豫豫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腦子裡幾百個薩滿吵架,不知道該聽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