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盲信

  另一側,洛嘉和懷言者的戰鬥也同樣順利,他們雖不如帝皇之子那般優雅迅捷,但是一言一行里展露出來的狂熱深深鼓舞了其他的部隊。

  因為宗教上的臭味相投,洛嘉和懷言者身邊聚集的國教部隊要比福根那裡的多上數倍不止。就連徵召來的星界軍也多是出生在宗教世界上,世代受到國教那狂熱犧牲氛圍的影響。

  雖說懷言者乃是大逆,但對於這些見識甚少的凡人部隊來言,這身著白甲白盔的懷言者簡直和神話中的死亡天使一模一樣。

  尤其是那個體型和吼聲都最大的洛嘉,他光頭後浮現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鐵光暈,信仰的壁壘隨著他的身形移動,死印刺客的射擊在沒入金光濃郁的壁壘後便消散不見。

  這便是洛嘉的亞空間本質,那不被承認的盲信。在金光籠罩中,最理智的老兵也會被煽動起來,從而忘記了手中槍枝的作用,端著刺刀加入了衝鋒的浪潮里。但死印刺客絕非什麼低級單位,他們的力量同樣不小,能給輕視他們的對手帶來慘重的代價,許多士兵就這樣狂熱的被死印刺客撕碎,隨後更多的士兵高呼著神皇萬歲為他們的戰友完成了復仇。

  在洛嘉福根和死印刺客鏖戰時,莫塔利安帶著死亡守衛也加入到了戰場之中。他們沒有採用勇武的近戰來擊垮從裂隙里不斷湧出的死印刺客,只是用重盾組成移動的城牆,緩慢又不可阻擋的碾壓過去。

  「他們沖的太快了。」莫塔利安望著前方的混戰如此評價著,「他們需要一個穩固的後方,將這些蒼白的骨頭渣滓全部粉碎!」

  「我們是您折不斷的利刃,死亡之主!」追隨莫塔利安最久的老兵齊聲呼喊著,這一下子將莫塔利安的思緒拉回很久之前,在巴巴魯斯重回人類的懷抱時,莫塔利安就是這樣對死亡守衛們演講的。

  奸奇知曉死印刺客這次突襲已經無法取得什麼結果,便將其他部隊往這裡調遣。有略顯瘦弱,但身著更精銳盔甲的獸人,還有被奸奇當作奴僕一般使喚的混沌星際戰士。在卡迪亞之戰結束後,成功在察合台追殺下逃走的混沌戰幫都被奸奇攏在手裡。

  奸奇摩拳擦掌,臉上掛著許多笑意。現在他才終於有了些玩遊戲的感覺,而不是被林凡那詭異難測的能力氣的有些腦溢血。

  懷言者的附魔戰士,從帝皇之子脫離並對福根不屑一顧的噪音軍團就在路上,真不知道洛嘉和福根見到他們時臉上會綻放出何等精彩的表情。

  奸奇不由得笑出聲,林凡則是時不時搖動骰子,為友方部隊投擲保護骰,儘可能的幫他們阻擋下來神經裂解光束的打擊。

  一名政委半個身子躍出壕溝,他精神亢奮,為自己能參與如此偉大的聖戰感到萬分榮耀。就在此時,一發神經裂解光束直勾勾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將他推入壕溝之中。士兵們閉上眼睛,沒有人出手幫忙,畢竟被神經裂解光束射中的兄弟就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但這位政委可不然,保護骰的點數庇佑了他的生命,不過對他們來言這就是神皇顯靈了。看著政委從地上爬起,甚至連衣服都沒燒出個洞來,眾士兵們士氣大漲,忘了恐懼躍出壕溝巴不得把槍口塞在死印刺客嘴裡來證明自己的忠誠和勇敢。

  陣地越來越混亂,狂熱的氛圍讓所有人都昏了頭。只有莫塔利安依然秉持著穩健的態度,一點點推進,好讓部隊能始終擁有一個穩固的後方。

  現在需要他們三個軍團立刻打開局面,進一步拓展登陸區才能支持其他部隊的活動。

  福根和洛嘉兩人不知道往前突進了有多久,只知道金屬牆在視野里越來越大,在還有一公里就要奔到金屬牆腳下時,福根微微喘口氣然後回頭觀察情況。

  一路上儘是劣化體粉碎的骨渣肉沫還有陣亡戰士泛著詭異綠色的屍骸,直到死亡降臨神經裂解的過程依然沒有停下。

  更遠處是連成一條線的死亡守衛,他們的盔甲在褪去納垢的腐化後變成了大遠征時期的骨白色,只有點點鏽紅透露著他們古老的真相。不過對於其餘帝國部隊來說,莫塔利安的支援不過是另一支被帝皇遺忘的贖罪軍團罷了。

  「也許,他們會把我們認成察合台的子團什麼的。」福根笑了笑,然後聽見了洛嘉的怒吼聲,在戰場的另一頭,這個金光閃閃的巨人正用厚重的聖經和鏈錘贖罪,狂熱的信眾僅僅是望著洛嘉那肅穆的背影就心生無限力量。

  十萬死印刺客成為了歷史,帝皇之子和懷言者也是往金屬牆之外前進,進一步探查奸奇的布局。

  牆外乃是一片由鋒利岩石和高山組成的崎嶇地形,黎曼魯斯坦克成員望一眼就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可能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據靈族的快艇檢查,這刀削斧劈一般的山脈里藏著許多直指天空的行星級防空火炮,看起來奸奇並不希望野蠻的軌道轟炸破壞了他精心設計的戰場。

  福根將身上的骨渣優雅的抹去,他看見了一支熟悉的軍團在山脈的遮掩下若隱若現,那淫靡的嘈雜聲響刺的福根舊記憶不斷浮現在眼前。

  該死...

  暗罵一聲,福根遠遠的看向洛嘉,發現這位兄弟的表現更是不堪,平靜的面容流淌著兩行淚水。

  洛嘉看到了穿著懷言者盔甲的附魔戰士在向他招手,這些戰士曾是洛嘉的最得意的兒子,是惡魔和凡人能融合在一起理論的完美展現。

  如今他們成為了奸奇的傀儡,也成為了扎在洛嘉心中久久不會散去的一根刺。每一名附魔戰士的存在都在悄無聲息的告訴洛嘉這樣一個殘忍的事實,他過去萬年裡做的一切努力不過都是諸神妄圖玩弄他的默許罷了。

  「父親...我們怎麼辦?」一名白甲的懷言者詢問洛嘉。

  洛嘉只得聲音顫抖的回覆著,「讓他們安息,罪責都記在我這愚蠢之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