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手?」林凡不由得為奸奇的描述感到困惑,這個棋手有著很多種含義,林凡只希望奸奇所謂的棋手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概念。
但怕什麼就來什麼,奸奇展開雙手,向林凡描述了他試圖將整個銀河變成棋盤所作的諸多努力。
「在銀河系中央,你我將會執棋對壘,勝者來決定銀河系的未來!呃啊!」
奸奇的脖子被林凡掐住,他看著奸奇冷冷地說著,「勝者來決定銀河系的未來?我憑什麼要和你同台對壘?我可以像是白歡殺死基礎之神一樣殺死你!」
奸奇笑了幾聲,他點點頭,表示林凡說的話確實很對,「你當然可以殺死我、粉碎我。但我已經不是往日的奸奇了,我容納了諸多真言,其餘神明的力量本質,所有的靈魂和肉體都和我緊密聯繫在一起,毀滅我就等於毀滅他們。」
林凡面色更加陰沉,原來這就是奸奇的依靠嗎?怪不得帝皇他們要出手制止自己,是害怕我的貿然行動讓銀河系生靈塗炭。
沉默一會,林凡對著奸奇說著,「我可以重新創世,你的威脅只是你死前的幻想罷了和你身上的詭計說再見吧!」
說罷,林凡就舉拳對著奸奇臉打了上去,他心裡清楚自己出拳不過是試探一番奸奇罷了。但奸奇可是被林凡的動作嚇的不輕,他投影到這裡可不是送死的!
電光火石間,奸奇猛地從林凡的兜里順出來了那張寫著布克名字的狗牌,將其瞬移到了林凡眼前。
看著這塊狗牌,林凡那本就不太堅定的拳頭變得更加無力,等落到奸奇臉上時只剩下了輕輕的按壓感。
眼見林凡停手,奸奇繼續說著,「你身為主觀者,可以滅世也可以創世。但你的創世能到什麼程度?構想出來一片混混沌沌的世界?真與假糅合在一起,外表和內部皆陷入不確定性中?告訴我,主觀者。你能說出來名字的星球有幾個?能有一百個名字嗎?」
林凡竭力回憶,最先出現在腦海中的當然是官書中常見的那幾個星球。
卡迪亞、泰拉、火星、卡塔昌、克里格等等...
「那麼多列如四號星呢?你知道那個星球的情況嗎?」
「克里格舊15區地下三層有著一個小小的家庭,你知道他們的一生嗎?」
「那麼多生靈的存在被你抹除,僅存的生者會怎麼看你?伊莎那生命女神的一面一定會恨死你的,他們現在的順從不過是認清了無法違抗你罷了。但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沒有人會願意活在一片虛無的純白之中。」
奸奇聲音戛然而止,林凡掐住她脖子的那隻手越來越緊。奸奇現在摸不清林凡的態度,於是她閉上眼睛等待命運的選擇。
良久,林凡鬆開了手。
「你應該慶幸我不是白歡。」
聽到這句話,奸奇就知道自己賭對了。在長久的觀察中,她看出來了林凡在道德上的弱點。他和白歡不同和人類帝國諸多世界上那受苦受難的民眾也不同,從骨子裡透露出來一種天真的理想主義情懷,就像是那些讀了20多年書從未挨過社會毒打的大學生一樣,能從雙眼裡看到清澈的愚蠢。
人強大在情感的牽絆,這些東西是一個人拋下生理本能恐懼朝著敵人進攻的力量之源。但人也弱小在情感的牽絆,他們身上牽扯的期盼越多,行事就越發的穩妥小心,生怕給自己所愛的人帶來傷害。
這個銀河系是瘋狂的,亘古的流毒讓每個文明緊張又極端,殺戮和折磨司空見慣,若是林凡乃是一個死亡世界土著,奸奇還真不好用這種道德綁架的方式來威脅他。
奸奇微不可察的低笑,伸出了五根手指說,「50年的準備時間,50年後帶著你的棋子來銀河系中心找我。」
「為什麼是50年?」
「因為人間五十年,如夢亦如幻。」
奸奇神叨叨的回答讓林凡感到不快,隨後奸奇又遞給了林凡一把骰子,金黃色的外表看起來頗為討喜。
「這是欺詐者送給你的禮物。」
強忍著將骰子一把捏碎的衝動,林凡問道,「你想怎麼玩?」
「按照你們的規則來。」
「哦...按照我們的規則來啊。」
兩人在空間之中各懷鬼胎,說話神神秘秘,互相猜測對方的想法。
奸奇向林凡行禮,消失不見。供給二人交談的空間也消失不見。林凡捏著那一把由欺詐者製作的骰子出現在會議廳之中。
回到座位上,林凡沒有向眾人說自己和姦奇的交談內容,而是將目光放到了帝皇聖像和寂靜王他們身上詢問著銀河系的情況。
帝皇聖像的光芒一點點提高,隨後黯淡下去,靠著神皇之力的殘餘和緩慢恢復,帝皇能藉助著星炬和遍及各處的教堂來感知情況。
寂靜王的信息來自於王朝技師和術士的觀察和總結,他們二者給了林凡一個相似的回答。
惡魔正在阻擋蟲群的入侵,並用這些蟲子的血肉之軀來拖延純白虛無的蔓延。畢竟泰倫終究是在古聖和星神的亡骸之中誕生的,那物理和靈能的緊密聯繫讓他們成為了絕佳的築牆材料。
林凡點點頭,這是奸奇的誠意。他希望自己和林凡的對弈不受到外界的影響,同樣的奸奇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對弈變得更有意思,這種變相的時間限制會讓對弈雙方用更激進的戰術來取得勝利,而不是一味的穩紮穩打。
「那麼奸奇他要幹什麼?他將吞噬了太多和本質截然相反的力量,將自己製成了一個極其不穩定的炸彈,而且這小傢伙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伊莎從房間出來,脖子上掛著晶瑩的汗水,手裡攥著卡洛斯的兩個脖子。隨手將昏過去卡洛斯丟到會議廳中心,伊莎坐到了林凡身旁,一陣花草混在一起的香氣撲面而來。
林凡撓撓頭,奸奇要做的事情他已經完全明白了。但就怕在座的各位無法接受,不過事已至此,隱瞞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只能斟酌言語向眾人說出了奸奇的野心和他們世界的真相。
若是將整個銀河系的內容比作某一戰略遊戲的遭遇戰地圖,那麼原來的奸奇就是這地圖上一個頗為強大的野怪罷了,就算數值和機制再怎麼離譜,也不能擺脫自己是棋盤中棋子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