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與感知皆昭示,食蜂確乃E矣。
驟然間,燈火熄滅,雷聲轟鳴,猶如驚悚劇中的劣質配樂,食蜂操祈與凜皆心神一震,凜更是因星星眼突至,身軀微顫,險些自椅上躍起。
暗夜之中,唯聞二人急促心跳,與窗外時起時伏的雷鳴。
片刻後,凜已平復心境,察覺身旁食蜂仍瑟瑟顫抖,嘴角微揚。
看來再強勢之人,亦有懼怕之事,食蜂懼黑暗或雷電,那幽香姐、奏姐又懼何物?
嗯,紫乎?此事不必言明,恐其懼者,唯有提及年歲矣。
「勿懼,或許是電路故障。」凜原欲言其將查看電箱,見食蜂顫抖之態,恐其獨處更懼,遂改口道,「何不一同前去,共查電路?」
「不,不去,不去外頭……我……」
食蜂言語間似擠牙膏,緊握凜手臂之力更甚,令凜頗感疼痛。
凜輕嘆,自覺攤上大事,稍作猶豫,輕拍其背:「吾所扮演之角色所在之處距此不遠,記憶中有燭火,否則前往活動室,至少尚有微光。」
半晌無聲,凜以為建議又被拒,星星眼深吸一口氣,調勻呼吸:「好……好吧,但你必須緊隨於我,否則這爛遊戲誰愛玩誰玩,老娘不奉陪!寧被困在遊戲中,也不妥協!」
其言辭之堅決,猶如筆者寧死不穿女裝之決絕。
由最初的結巴至最後的流暢,還帶怒意,凜憶及書中一句至理:人在極度恐懼中,要麼溺斃於恐懼,要麼恐懼至極轉為憤怒。
凜起身,拉起軟弱無力的食蜂,方知此女幾乎全身無力,僅靠他支撐方能站立,幸而顫抖已漸止。
開門而出,扶持星星眼相依於走廊,雷聲漸稀,靜寂漆黑的走廊仿佛通往地獄的盡頭,又似擇人而噬的怪獸之口,偶有雷鳴照亮走廊,窗上映出二人身影,伴著不知何處教室門窗微啟的吱呀聲與低語,宛如恐怖片上演。
「還……還需多久?」
食蜂初已稍安,此刻又顫抖不止,癱倒在凜身上,閉目不視,任由凜引領前行。
「……千金小姐,才走了幾步,穿過走廊下樓便是……」
「還……還有這麼遠?!倒霉鬼,你莫非故意看我出醜?」
「哈?此刻怎如此底氣十足,金布里,難道你是假裝害怕,占我便宜?」
凜言畢,忽遭食蜂用力掐臂,幾乎掐出血來,凜怒火中燒,險些將這恩將仇報的白眼狼丟開。
幸而雷聲過後,她又軟了下來,手也由掐變為挽。
「說起……」
凜憶及在活動部所見的傳聞,如今無事可做,加之環境只會令食蜂愈懼,不如找話題轉移其注意力。
「此校確有怪談,傳言十年前一女子因情自盡,自此,夜間滯留校園者常遇一著校服女子,立於教室門前,待你經過,她會……」
食蜂猝不及防,險些跳起,然未及表演,前方不遠處傳來門動之聲,她尖叫一聲,躍入凜懷中。
凜本能地以對待自家愚笨繪的方式,將其橫抱,面色一沉:「糟……你真重。」
食蜂從恐懼中驚醒,眼中怒火全消,拋卻貞子、伽椰子,掏出遙控器砸向凜頭,不滿地反駁:「我!我哪裡重,就算稍重,也是胸部的重量吧?」
隨即,她意識到此刻姿勢,渾身僵硬,欲掙脫,風吹動教室門發出的怪聲,使她直接埋首於凜胸前。
「都讓你少吃甜食。」
凜欲放下她,以免受更大傷害,無奈金布里緊摟其頸,推之不動。
「罷了……」
凜抱起這位實際體重遠超外表的女子,步速加快,疾步下樓,不久便至活動室。
「好了,到了。」
放下食蜂,凜推開活動室門。
嗯,室內並無怪異生物或幽靈,凜領著食蜂進入,翻箱倒櫃,未尋得所需,卻找到一物。
凜眼前一亮,取出類似檯燈之物,置於桌上,搖動手柄,不久,燈泡緩緩亮起。
雖光線不算明亮,足以照亮房間,凜繼續翻找,竟找到一恐怖遊戲之魂。
開啟手電筒置於中央桌上,見食蜂如小孩懼怕衣櫃般,不時望向門口,凜想了想,將手電筒光源對準門口。
推拉門僅留縫隙,食蜂坐於凜身旁,感受溫暖光線,深呼吸數次,終平復心情。
一旦鎮定,她想起先前的尷尬舉動,頹然低頭。
「對了,星星眼,你不覺奇怪嗎?」
「又是星星眼又是金布里,你這是輕視我食蜂操祈嗎,倒霉鬼?」
食蜂布里的性格難以捉摸,凜亦無法判斷她是抖S、抖M、傲嬌、傲沉,抑或是單純的大小姐脾氣,略過她的小情緒,凜繼續問道:「你看,至今遊戲未提示劇情,無選項,連流程都不給,不覺得奇怪嗎?」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食蜂抱臂,指尖輕划過下巴,滿面沉思:「還有,為何夜晚學校竟無值班門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