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輕啟,幽香端坐於榻上,目注著置於几案之上的三色堇幼苗,其姿端莊,如詩如畫。此情此景,凜心中暗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胎教矣。他緩步至幽香身旁,望其悠然側顏,不禁輕嘆。
「何故嘆息,心有鬱結乎?」
幽香微側首,略帶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旋即以足輕推,將滿載養樂多瓶的廢棄物藏於視線之外。她預感,一旦此事暴露,寧靜的生活將不復存在,唯有凜的絮叨不絕於耳。
「幽香姐,紫大人即將來訪,約莫一周之後。」
「哦?」
「呃,她會帶輝夜前來,屆時你們……」
她目光閃爍,無趣地轉首,凝視電視,心緒難辨:「誰有閒情與那矯揉造作之人爭鬥,除非她主動挑釁,否則我懶得理她。」
「……然不挑釁,豈非非八雲紫之本性?」凜心中暗自思量,未言出口,只盼屆時能安然送走八雲紫。
「罷了……」凜查看手機,發現群聊已被禁言,嘖嘖兩聲,隨即合上手機。「用膳之時已至,可願同往?」
「不去。」
幽香斷然拒絕,忽而掩唇輕咳,寶石般的雙眸緊盯著他:「養樂多為何不提供遞送之服務?」
「想是新上市,尚未與第三方在線平台簽約。不過,樓下便有便利之鋪,其實也非甚不便。」
凜邊說邊穿上鞋履,推門而出,忽覺幼香鬼祟之舉,轉身便見她正欲偷取養樂多,他撫額苦笑:「幽香姐,乳酸菌雖有益,過量飲用卻不宜。我記得幽香姐乃花妖,乳酸菌會加速纖維分解,對幽香姐之本體……」
見幽香動作停滯,目光冷冽地望向他,凜面色一僵,忙改口:「抱歉,我胡言亂語,我先走一步。」
房門閉合,凜方覺周身涼意稍減,他摩挲下巴沉思,愈發覺得幽香姐之威嚴遠勝奏姐,此乃姐姐之力乎?
凜全然忽視「暴君」二字,來到上條當麻的門前,輕叩數下。室內傳來手忙腳亂與些許嘈雜之聲,隱約有稚童之音。門外久候,當麻仍未開門,他不耐煩地伸手欲再敲,門忽而開啟,拳頭直擊刺蝟頭顱。
「嘶,痛痛痛!」
凜見當麻抱頭哀嚎,撇嘴無愧:「你在裡面做何事?家中尚有人否?」
當麻欲窺探室內,忙擋於門前,神色古怪:「無,無……凜,有何事?」
「共進餐否?」
「呃,我尚有事……你先去吧,咳咳。」
凜向心虛的當麻投以深意之眸,輕拍其肩,似洞悉一切,語氣溫和而體貼:「那我便不打擾了,你……自重。」
「哎?」
當麻望著凜的背影思索良久,猛然醒悟,面露痛苦之色,如吞蒼蠅一般,「砰」地關上房門。
行至鄰校交界之商業街,完成三次抽獎,得兩萬積分及若干遊戲周邊,凜終至美食街。此刻正值飯時,人潮湧動,皆是學子。凜覺察人群愈來愈密,抬首望向近處之店,嗯,是一家售賣可麗餅的,似有活動,隊伍蜿蜒,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可麗餅……未曾嘗過。」
心生微動,凜立於隊尾,低頭把玩手機。未及一分鐘,一男生驚叫著衝來,身後緊隨警備機器人。男生倉皇失措,闖入人群,眾人紛紛避讓,他竟恬不知恥地以他人為屏障,與警備機器人展開追逐。
前方人群被機器人嚇退,隊伍散亂,凜抬首四顧,見人群盡散,撓頭走向售貨員。
他剛點完可麗餅,身後又湧來眾人排隊,喧鬧再起。
「好的,您的可麗餅,附贈品,這是最後一份贈品,請收好。」
售貨員親切的話語剛落,背後傳來「撲通」一聲,似有物落地。凜未在意,接過可麗餅與綠色丑萌的青蛙掛墜。
「此掛墜之蛙,頗似家徽啊……」
凜輕諷一句,轉身便見一襲常盤台校服的茶發少女以OTL之姿絕望地趴在地上。
「嗶哩嗶哩?」
凜好奇地喚了一聲,少女迅速抬頭,本能地反駁:「你才是嗶哩嗶哩,你全家都是……哎哎哎,是你!最後一隻呱太被你拿走了!」
「呱太?」
凜不明所以,拎起青蛙掛墜,手指輕觸,只見電擊中學妹之眼隨掛墜搖擺,如被攝魂一般。
有趣,原來嗶哩嗶哩喜好青蛙……真是稚氣未脫。
凜嘴角勾起一絲趣味的笑意,半蹲於御坂美琴面前,晃動掛墜,逗弄般看著她搖頭晃腦,猶如戲貓一般。
「那個……御坂前輩。」
先前排在凜身後的黑長直少女尷尬地撓臉,好心提醒,希望NO3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免遭「逗貓棒」戲弄。
「咳咳。」黑長直少女的提醒起了作用,御坂美琴似覺不妥,起身輕咳,目光不時飄向凜手中的掛墜,感受到他的挑釁,冷哼一聲。
「原來你喜歡青蛙啊……」
「是呱太!」
御坂美琴反駁,凜已遞過掛墜:「給你,我對這幼稚之物並無興趣。」
「幼……幼稚……」
嗶哩嗶哩低頭,強壓怒火,戰意勃發:「神宮凜,我要與你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