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罷了罷了,莫再嬉戲了!"
凜感到臉頰又遭輕咬,疼痛之下,急忙翻轉身軀壓住輝夜:"好好的,怎地這般胡鬧!"
桌案旁,冰淇淋已盡的愚笨⑨,疑惑地注視著二人間的互動,全然不解其中奧秘。
被壓制的輝夜半晌未能掙脫,略帶怨懟地責問福爾圖娜為何賦予這痴兒勝戰之力。
突然,她抬頭欲咬凜的唇,嚇得對方連忙閃避,解脫束縛後,她迅速捏住凜的脅部。
凜遭受重擊,險些呼痛,念及姐妹們尚在安眠,只得強忍悶哼,被輝夜推開,倒在床上,捂住痛處,如癱瘓的杖者。
"你這小子……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見凜面色泛紅,似真受痛,輝夜滿面歉疚地湊近,為他揉搓被捏之處:"誰教你平日總愛犯傻!"
"嘶……半天下來,竟是我的錯?分明說的是實話……罷了,你說的算。"
輝夜纖指撩起他的衣擺,望見瘀紫一片,略感懊悔,便輕柔地覆手"療傷"。
凜被她這般占了便宜,既覺微癢,又感舒坦,便未拒絕,正色道:"早想與你提及,我覺察姐姐妹妹幾人魔障侵襲漸重,你還記得曾與我商議過離神宮家後是否會有變故嗎?事實證明,即便在外,亦難逃此劫。"
"呃……只要有你在,何處皆有可能……"
"哈?"
"無甚。"輝夜鬆手,見他傷勢已愈,拉衣遮掩後補充道,"其實你不必過於憂慮,只要侵襲程度不增,危殆尚不至於,首要便是防被壓倒,再說,還有妾身在此。"
"可是……"凜總覺得有不合邏輯之處,細思卻無果,見輝夜一臉篤定,仍選擇信任,點頭示意理解。
"你們……在做什麼呢?"
琪露諾歪頭好奇,見二人相依而坐,談論的話題她不明所以,不禁出聲詢問。
至此,輝夜才憶起屋內尚有阿卡⑨,面色微紅,旋即恢復常態:"你怎麼將這蠢物帶回來了。"
"嚴格來說……是落在我們家中,暫且收養吧。"
"你們才是蠢貨!我最聰慧!"
藍色小妖精自桌邊站起,叉腰反駁,隨即得意地指著二人:"別以為我不懂,哼哼,你們這模樣,叫做……哎?叫什麼來著……"
她由得意轉為呆愣的模樣甚是逗趣,凜與輝夜相視一笑,覺得養著也頗有趣味。
"想起來了!人間的夫婦!"
"哎哎哎?!"
輝夜一愣,隨即歡愉地奔向琪露諾,將她抱起,蹭著冰涼的小臉頰,滿心喜悅:"想不到冰精你倒挺機靈!"
"放開我!笨蛋千年老妖精!"
"啪嗒"凜一臉茫然,輝夜身上發出類似斷裂之聲,笑容瞬間消逝,周身瀰漫黑氣,揉了揉琪露諾的頭髮,看向凜,語氣異常溫柔:"凜,我們把這蠢貨烹成冰淇淋火鍋吧~"
"……胡言亂語,你們繼續,我要歇息了。"
確認姐妹們的貞操尚安,凜心神放鬆,睏倦襲來,連洗漱也顧不得,躺上床,擁枕入眠。
至於輝夜何處安寢……這非他所慮,反正她有收容空間,出門旅行必有所備,何況莊園內尚有許多空房。
爬上床榻,凜閉目,思緒放空,八雲紫的面容隱約浮現,伴著他乘機洗淨的褻褲,接著是撐傘立於花叢中,氣質優雅至極,溫柔的風見幽香,最後定格在輝夜的臉上,迷迷糊糊地入睡。
半夜,氣溫漸降,他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抱住某物,方感暖意,沉入夢境。
......
次日清晨,凜猛然驚醒,睜開眼便見輝夜那張無瑕的面容近在咫尺。
她櫻色的唇微啟,竟無一絲異味,反而帶有薄荷的清香,雙目緊閉,睫毛輕顫。
此刻的輝夜,雙手環抱胸前,蜷縮在他懷中,睡得香甜。
"砰砰,砰砰。"
凜心跳加速,呆望著她愣了片刻,連忙起身,坐於床沿深呼吸,再看輝夜,神情恍惚,晃了晃腦袋,雙手無意識地抓緊床單。
"完了……似乎有些喜歡上這傢伙了……不行不行,男男之事……"
他頭痛地揉著腦袋,上次沙灘上的悸動再次湧現,難以控制,無論怎樣壓抑,總有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這份情感令他從懵懂與潛意識的裝傻中猛然警醒,內心忐忑不安。
他想起了自己的網絡戀人。
後宮他是打算開的,但需感情穩固為基礎。
而網絡戀情,無形無色,根基薄弱,無法相見,久而久之,感情會淡化,加之身旁的輝夜讓他漸生情愫,令他內心莫名恐慌,害怕這段感情消逝。
細思,他連小愛與福爾圖娜的容貌都不知,加之近日諸多變故,想念她們的時間似乎少了。
心中一緊,他慌忙打開手機,調出正牌女友的聊天窗口,希冀藉此溫暖心靈,驅散不安。
然後……看著小愛的離線頭像發呆。
再看最近的聊天記錄,小愛的回覆已是昨日此時,之後他的留言未獲回應。
"嘛……罷了,畢竟是地獄公務員,總是忙碌的吧……"
他關閉聊天窗口,看向福爾圖娜的頭像,同樣離線,這傢伙近來因戰事上線稀少,令人擔憂。
"......"
將手中之物置於一旁,縱然身旁仍有佳人相伴,內心仍感孤寂,且此感愈演愈烈。一樁被刻意擱置之事突顯眼前:輝夜已相見,而吾之摯愛……何時方能共度良宵?
「好想,此刻便能與小愛、福爾共訴衷腸,哪怕只是手牽手,亦足以慰藉。」
凜坐於榻上,緊握雙拳,對小愛與福爾的思念如泉涌般難以遏制。
福爾圖娜曾言,尋覓坐標需時日,然此事戰後方能解決,或許不久,此人便會不期而至。
小愛何在?
凜輕揉眉心,僅憑虛擬之戀已無法滿足,跨越維度的愛戀實難實現,非死不足以相見。
此情此景,無望乎?不,絕不允許如此。
憶及真心話大冒險之答案,他心急如焚,苦思對策。
「對了……四季與小愛同屬一界否?」
凜眸中閃爍,忙取回手機,開啟四季映姬的對話框,詢問小愛之事。
身為地獄高官,閻蘿王事務繁重,然其幸甚,此刻綠髮小蘿莉恰好在線。
「閻魔愛?哦……非同一界,皆屬地獄,吾識之。然吾不贊同爾等跨界之戀,試想,跨越維度是否會擾亂秩序?若結為連理,她辭去職務,另一界豈非無人接手,引致混亂?爾當深思,子女歸屬何族,巴拉巴拉。」
尋常人或早屏蔽此喋喋不休的小蘿莉,凜早已習慣,反正僅是文字交流,四季映姬再能言,亦需一字一句敲出,給了他回應的時間。
「故而……吾能否見其一面?」
耐心等待四季映姬長篇大論完畢,教誨之言終至:「想見,可行……要麼,爾可一死,屆時告知閻魔愛,她自會迎接。要麼,聞說爾能穿越世界?」
「此事隨機,概率微乎其微。」
「好吧,理論上尚有一法,地獄之次元通道較穩定,爾可選一界後設法至地獄,再由通道尋至閻魔愛管轄之地,只是此法巴拉巴拉。」
凜無暇顧及後續長篇,目光炯炯,緊握手機,策劃著名將虛擬戀情變為現實的計劃。
四季所提,確為一策,卻仍存隨機性,非他所求之解。
真解在於八雲紫,彼乃隙間妖怪,其穿越空間之法未知,但定位之速必超福爾圖娜,若能與八雲紫交好,托其相助,小愛與福爾皆可速見,予她們驚喜!
然……此記仇之女子已被得罪,尚有挽回之法?
正當他冥思苦想,輝夜已悄然醒來,凝視其背影,久未言語。
殷勤留言予離線的八雲紫後,凜關閉手機,察覺床榻動靜,轉首望向輝夜。
此刻的輝夜似剛醒,半倚床榻揉眼,秀髮微亂,望著她,凜覺察異樣,細思之下,兩人此刻豈非遊戲後起居之狀?
「醒了?」
「嗯……」
氣氛微妙,凜欲問她為何半夜入榻,相對而立,心跳加速,莫名尷尬,遂側首望向床邊酣睡的琪露諾。
「對了,今日歸家,你如何回去?」
按原定計劃,至中午神宮家便離島返光輝城,此時八雲紫不在,輝夜歸途成謎。
「此事勿憂,妾身自有辦法。」
她仍著昨晚不知何時換上的寢衣,睏倦襲來,突然伏於凜背上,一副疲憊不堪之態。
「喂喂!」
凜身軀一僵,欲拍開搭於肩上的手。
若在從前,他或許不以為意,如今既知對輝夜有情愫,其靠近令他心慌失措。
「咦?」輝夜似覺其異,狡黠之色掠過眼底,環住他肩,佯裝好奇道,「呆子,你怎麼了?」
氣息拂面,凜心更亂,忙掙脫起身,略顯羞澀,故作鎮定:「我……我餓了,先去用膳。」
見他神色不自然,輝夜躺於榻上大笑:「你這小子一副受寵模樣,莫非傾心於美麗端莊、優雅善良、溫柔賢淑的妾身?」
「……」
凜被一語中的,面色鐵青,尷尬無言,見輝夜止笑,目光疑惑,忙俯身抱起⑨,匆匆離去。
「這傢伙……」
輝夜非情商低下的愚者,瞬悟其意,呆坐榻上,旋即,表情由呆滯轉為狂喜,興奮揮拳:「妾身成功了!妾身成功了!噗哈哈哈!」
苦盡甘來,喜悅難以抑制,她抱枕在床上滾來滾去。
「嘿嘿嘿,下一步!攻略他!加油!妾身能做到的!」
……
凜關上房門,心虛地深呼吸,低頭望向懷中的⑨,用力搖晃。
蠢⑨被搖醒,迷糊揉眼,仍不願睜眼,垂首繼續安眠。
「嘖嘖,幻想鄉風氣不正。」
摒棄雜念,凜感慨一句,攜琪露諾下樓。
步入廳堂,凜方知,眾人已收拾妥當,圍坐閒談,見他到來,紛紛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