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處巨岩之畔,離競技之地約莫百步之遙,對方方止步,凜一路風塵僕僕,沙塵滿面,亦不敢睜目,此刻忙從懷中取出瓷瓶,傾出清泉,淨面而去塵埃。
他一邊清洗,一邊咬牙切齒地望向抱臂而立的輝夜:「你這女子,何不尋常些?有何事不能言語,偏要這般對待我?」
輝夜冷哼一聲,戲謔道:「你是在責怪妾身嗎?呵呵,是誰曾許諾,替紫婆婆效犬馬之勞後,便要為妾身塗抹防曬之膏?言而無信,出爾反爾,難道你此刻正急切期待那些碧...佳人決勝負,好將你領走?」
「胡言亂語。」凜輕敲她額頭,笑道:「我尋你許久,你未帶通訊之物,電話亦不接,我已為你備下此界之通訊器,為何不裝卡?」
「哎?」
輝夜心虛,目光轉向一旁無辜的蟹:「手機...在永琳處,已被沒收...你,你真的在找妾身?」
「廢話,這場莫名的友誼賽,豈非因你而起?」
「嘿嘿。」
輝夜憨笑,自背後取出防曬膏,興致盎然地鋪開席於沙灘,躺下,遞膏予凜。
「就在此處?好吧...」
凜依慣例跪坐,解開她的泳衣,尚未塗抹,只見輝夜背上的白皙肌膚漸染粉紅,細觀並無過敏之狀,不禁笑道:「你也會害羞?平日裡嬉笑怒罵,從未見你如此。」
「你...你胡言亂語!快些!」
凜怎肯錯過此等機會,故作惡作劇,指尖輕撓輝夜的脊椎,只見她如貓般蜷縮,全身顫抖,凜不禁失笑。
輝夜緊握雙拳,咬牙切齒,恨不得轉身一拳,又懊惱自己為何此刻如此不堪一擊。
......
二人正於遠處嬉笑,排球場上形勢突變,黑白相間的排球高高拋起,直入數十米高空,而後落下。
小櫻屈膝,雙手疊加,將小雪拋向空中,小雪翻轉720度,準確無誤地將球擊向蕾咪。
蕾咪欲抬頭望球,卻因陽光刺目而眯眼,能於陽光下打球,全賴凜的奇特道具。
一小片黑影出現在她頭頂,顯然,球是沖她而來。既然對方已施展超常手段,蕾米莉亞飛起接球亦屬尋常。
於是,她展開羽翼,飛起,完美接住排球,將其擊向對方陣營。
場外觀者掌聲雷動,咲夜感動拭淚,仿佛預見大小姐即將引領紅魔館在幻想鄉崛起。
奏無暇驚訝,眼前的排球如炮彈,若不全力,此局必敗。
於是,奏躍起,旋踢回擊,球速更甚,破空之聲震耳。
「交給我吧DA☆ZE!」
魔理沙抑制不住,躍上掃帚,以帚尾橫掃,將球擊回。
小櫻毫不猶豫,擲出苦無,苦無倒飛,尾端正中排球,攜球射向文文。
文文此時不再手持相機醬油,扇子一揮,颶風襲來,球直衝天際。
此時,凜尚不知場上變故,雙腿岔跪於輝夜腰側,一邊鬥嘴,一邊為她塗抹防曬膏。正欲取膏再塗,背後忽感巨力,一物砸中其背。
於是,他不由自主地壓在了輝夜背上。
二人赤身相對,前後貼合,凜本已承受紫之威,又險遭幽香異花之香,不久便輕咳。
「你...你這受,又用...那個...碰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背都要斷了...」
凜尷尬地趴於輝夜身上,許久無法起身,好不容易爬起,連忙向輝夜道歉。
「罷了...你繼續吧...」
氣氛微妙,凜本可心平氣和,此刻卻覺熱氣蒸騰,深吸兩口氣,顫抖著手完成未竟之事。
「哼,下半身動物,一見妾身便難以自制。」
輝夜傲嬌中帶著得意,只是耳根微紅,顯出她的羞澀。
「這個...」凜手一頓,乾澀地解釋,「這是自然的生理反應,常人都會有。」
「嘖,別找藉口,蠢貨,妾身不會如此。」
「哦,你是說你沒有生理反應?嘖,蓬萊人都是木頭?」
「哼,當然有,只是妾身能自制,這就是常人與下半身動物的區別。」
凜被她嘲諷,羞憤交加,望向輝夜光滑無瑕的背部,靈機一動,有了整治她之法。
他將略帶涼意的防曬膏抹於指間,迅速滑過輝夜側腰,至腋下,她便忍不住蜷身而笑。
見計可行,凜懷著報復之心,狠撓輝夜的癢,看她披髮散亂,咯咯直笑,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令他尷尬的未知之物,已在撞擊下飛回賽場,幻想鄉隊與神宮隊再度激戰。
「停...咯咯...停下啊...哈哈,笨蛋...妾...要咬死...」
輝夜笑得渾身顫抖,比凜想像中更為敏感,臉頰通紅,止不住笑聲,轉身推拒凜。
於是...
凜只覺眼前聖光刺目,愣了兩秒,面色一變,慌忙拾起泳衣,偏頭遞給輝夜。
空氣驟然靜謐...
玩笑開大了...
比武場上,戰局緊張。
羽球疾如閃電,在場上穿梭,帶起的勁風將球網震得破碎不堪,觀戰者紛紛起身,歡呼雀躍,神宮家姐妹的友人也沉浸其中,邊品嘗美食邊舉著手機記錄這一幕。
慧音師娘憂慮羽球的質量,時而分神關注那顆頑強不倒的球。
「毋需憂慮。」妹紅凝視戰場,沉聲說道,「雙方皆掌控力度,慧音你看,那羽球似被施加了法術,周遭環繞著一層『氣』,黑白二人的極限招式竟未能穿透,奇異……此乃何人之能?」
凜未來的同伴正分析戰局,此刻場上又生巨變。
繪換上空投的鎧甲後,戰鬥力倍增,暫時穩住了神宮家頹勢,幽香鮮少出手,僅偶爾用陽傘輕擋羽球,置身事外,神宮音則立於場外,不斷拋出奇物,為己方補充氣血,使奏始終保持旺盛戰力。
鳴立於其側,全神貫注吹奏口琴,為己方加持增益,東風谷早苗原欲公平競賽,見眾人皆有手段,無奈之下,只好動用奇蹟之力助己方。
嗯,幸虧幻想鄉的女子們銘記凜「量力而行」的教誨,各自控制力量,與神宮家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遠離戰場,凜側首掩目,腦海中迴蕩著神聖光輝的畫面,愈發難以自制。
畢竟……此刻正值白晝,雖無夜晚的心理影響,視覺衝擊卻更為強烈。
直至那邊的動靜消失許久,他仍不敢轉頭,悄然鬆手斜瞥,發現輝夜已穿戴整齊,低頭沉思,這才放下手掌。
問題是……此刻該如何開口!
尷尬中夾雜著微妙的甜蜜,令他困惑,心跳至今未復平靜。
他想起出發前的疑慮,關乎友情與愛情的深邃課題。
「那個……」
喉嚨乾澀,輝夜抬頭詫異地望向他,見他緊張,心中頓時寬慰。
「嘖,有話快講,妾身尚有要務在身。」
「你有何要務!不對……別岔開話題,我有事問你。」
「說……」
凜的思緒再次紛亂,問是必須的,但如何問,學問頗深,直截了當,若只是誤會,友誼恐難維繫;若以戲謔之言,對方也可能以戲言回應。
「你務必認真回答,我沒開玩笑!那個,輝夜……你……你……我想……」
「你怎麼比火雞還扭捏,說話會憋死嗎!」
輝夜似乎洞察了他的意圖,眼中滿是期待,眼前氛圍正合適,多麼適宜表白,況且這呆子總算開竅,索性一舉拿下,晚上直接共度良宵。
凜受她催促,深呼吸,模仿遊戲中的男主角,突然按住輝夜的肩頭。
那位千年以上的公主如十四五歲的少女,內心獨白如少女漫畫主角:「哇!是要直接親吻嗎?為何不先表白呢!妾身該婉拒還是主動出擊?」
「輝夜,我想問……轟!」
劇烈的爆炸聲伴隨刺目的光芒在凜身後消散,幽香撐開傘遮擋陽光,略帶好奇地在空中搜尋被她一炮轟飛的羽球。
不知為何,她忽然手癢,於是放棄旁觀,發射了一記小炮。
天際的黑點漸近,斜墜而下,砸在輝夜身後的岩壁,反彈擊中她的背部。
正等待表白,心情複雜的輝夜並未留意四周,毫無防備,踉蹌跌入凜的懷中。
意外的擁抱讓氣氛更加尷尬,凜即將出口的話語又咽回腹中,思緒如亂麻。
「咳咳,咱……是否打擾到你們了。」
隙間開啟,傳來少女與御姐音之間的搖擺聲,八雲紫探出頭,古怪地看著二人。
「不過……你們進展太快了吧?兩小時前還是朋友,要麼咱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象?」
「對,大媽你確實看錯了,老眼昏花,既然知道打擾了還不快走!」
美夢破碎,輝夜崩潰,甚至喊出了禁忌的稱呼。
八雲紫握扇的手緊了緊,強忍著衝動,意識到打擾了約會中的男女,尤其是年歲不小的「待嫁」少女,想了想,還是暫且忍耐,找機會再清算。
「哼,咱只是受託來找球的。」
八雲紫拾起羽球,掏出扇子打開記事本,記下一筆,隨後鑽入隙間。
最後,她意味深長地掃視凜一眼,關閉隙間。
「喂,凜。」
輝夜抬首,輕拍他的臉,喚醒了他的呆滯,然後慌忙鬆開輝夜。
「輝夜,我……」
「不必說了,妾身明白你想說什麼,妾身的答案是……」
輝夜歪頭思索,這傢伙背後還有兩位女友一位前任,後宮尚未解散,即便交往,她也要暫時位居第四,她堂堂公主……萬一傳出去,永琳和她的兩位姐姐……
要知道,永琳至今還不知這傢伙腳踏幾條船呢!
不行……不能輕易答應。
「等妾身覺得時機成熟,再答覆你。」
「哈?」
凜心緒複雜,忙了半天……還是未能得到答案。
所以,輝夜到底喜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