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聽吾言可否?喂!

  殿廳之內,毫無禮秩可言的五位鎮殿兵提攜著凜步入,放聲高呼。「熊星大人!熊星大人!佳婿至矣!七日內尚可調換,速來一試!」實則,凜聽聞的乃其內心迴響,眾人之語不過是言傳應聘郎君之事,然其未顧尊卑之分,確如頑童無異。

  凜落地後抖動手足,待督管者現身之前,他四下打量,觀此地,此窟似以糙石鑿成,粗礪未經修琢,相較天狗之殿,更是簡陋之至。坦率而言,此宮不如其妹天宮繪所築之沙堡,令凜感慨鬼族於文藝之美毫無感知,將沒落於科學與文化的沙塵之中。

  久久未聞動靜,一少女衛兵撓頭不解,正要再度吆喝,一襲輕盈者自右側廊道款款而來,走向左側,未曾回頭瞥一眼。彼有一頭櫻花般的短髮,兩髻如雙丸懸頂,或使人聯想神樂,目眩之人或誤以為此為日天。然而,凜識其人。雖說僅幾次謀面,彼今非昔比,尤其手臂之異,將來者此部分只以繃帶裹住。準確言之,繃帶代臂矣。憶此事,凜仍覺頗為尷尬。故此刻暫且不提,如今她手健矣,完好如初。

  綜上所述,這萌萌的少女,恰在少女與童女之間遊走,正是鬼族四大巨頭之一,包子仙人茨木華扇。區別在於,其總拒認同自身鬼族身份,凜記昔時,彼堅稱己乃仙界之人,直至西瓜一次無心之舉,凜方知其真實乃鬼。她步履優雅,直至行至,方才想起大殿內尚有他人,立止步,回首看向凜。「此即熊星未來之配偶耶?哎,年紀已然不小,人人類至此尚不滿,當今之時,怎還期待異性如昔日般多?時事變幻,吾鬼族身為潮人當如此如此……咳,吾謂不該殺人,禁之,餵以草藥試其能與否亦可。」自顧自輕言慢語半晌,令凜識得,原來茨木竟亦與四季大人相仿,皆善於教誨。

  凜思及將原本為包子仙人預備的酒更換為四季同款擴音器,但望五衛呆滯眼神、黑黯印堂、灰唇慘白之面龐,形同町町,憐憫油然生起,決議寬延期日再獻。

  幸茨木相較於四季稍勝,言談不過數息而已。她收住話鋒,顯露出滄桑感,輕揚手:「罷了,如此已矣。矜羯羅閉關,萃香、勇儀醉於美酒之中,短時之內,無人在意。汝將其直接送去勇儀榻上罷。」

  「等一下!」

  其語跳躍至寢床,凜不及防備,急忙呼喝:「我不是來應聘的!我另有事務需見熊星。」

  包子仙卻未曾將語記心中,審視大殿一隅的沙漏,忽覺驚詫:「哎呀,Spa之時已到,人族少年人,他時再說,到時候我倆便是家人矣。」

  「聽吾言可否?喂!」

  追不上思緒也趕不上步履,凜見包子消失在眼前,垂頭頹喪,猶如家中的弱弟,再次陷入姐姐妹妹難以追趕之情境中。我,我畢竟是主角啊。

  心緒消沉間,凜眼角掃見五鬼身著木屐走近,一瞬怔然,瞳孔劇縮,欲逃,卻反被五鬼捉住動彈不得。

  「吾鬼族,竟如此不羈兮啊啊啊啊啊啊啊!」

  硬邦邦的石床上跌坐,凜心存微弱希望,欲知印象中正經之熊星尚有無救贖。

  五女相覷,凝視凜片刻,一人恍然大悟:「呀!此床甚堅,人界之人恐不適,小一找二層軟毯來,小二速去鬼市搜覓新嫁衣。」

  「誒?吾聞關鍵在於交杯之酒耶?」

  「……噢,此酒如何用?須待娘子?」

  「不必,直接灌了便可。」

  五人各抒己見,凜聞之寒毛直豎,心跳急促,躍起道:「勿發狂言!我要見熊星!我要見西...萃香!」

  「嗝~何人召吾?」

  粗糙嗓音響起,石扉猛蹴而開,一秀逸女子醉意醺然搖曳入場,紅暈滿面,踏入即酒香彌室,飲酒已過癮。其直撲一衛背身,頭上的赤錐戳中對方之顱,瞬息破裂出血,滿頭淋漓。凜微微不適,幸得幽香訓練之功,早已提升其應對能力。

  此來訪者,是凜未來相識之友。額際的五星錐,豐腴身姿前後凸翹,容顏之美毋庸贅言。幻想鄉眾兒女之中,此人算得上稀有的大姐大,相較於某些裝嫩之人,此君自識身份許多。

  即使凜時稱其為姨娘,也未曾令彼生氣。她標誌有三:一手常持的星熊杯,紅色的尖角,及幻想鄉排名靠前的豐盈前胸,其身份自不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