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少女入寢已深,此刻仍沉睡不醒,仍是幼兒般的軀體,凜不忍打擾這份安寧。
閱世不深,見她容貌依舊,未聞成長之道,凜為她覆好薄毯,轉身離房漱洗。
用膳畢,嬉戲一時,舞劍半晌,凜盤膝於正堂,擦拭著雙鋒長刀,稚齡的輝夜揉著眼眶走出。
目睹凜專心致志,全然未覺身旁,輝夜詭笑竊步前行,悄至凜背側兩丈處。 未及伸手,竹取夫人突然出現,頃刻間,月女如鼠般機警,轉瞬優雅大方,微笑既不失禮也不顯過分親密。
「母上安康。」
幸而夫人垂暮,未覺月女瞬間變化,笑點頭並遞予一顆溫熱的蛋,凜突聞後方之聲則一驚。
待竹取夫人進入廳內,輝夜振衣擺,蔑視一眼凜,面色慍怒,「嘿,大好機會卻浪費了。」
觀其神韻言語,凜心知她的頑皮計策,無奈揉額嘆言:「輝夜,即便身姿稚嫩,切勿真以孩童自稱,昨日沐浴之時,為何未曾自認小孩?愈發顯得童稚。」
被凜一番質問,輝夜張嘴欲辯駁,想起身為公主怎能如猴兒般失態,立時收斂,袖中掩口輕聲道:「妾身失態,抱歉。」
「嗯,身公主之尊,不可沉迷虛擬,莫要淪落為庸碌之人。你以為自己的未來微不足道嗎?速離手遊,今晨由我來操作。」
「奪取吾之手機如奪命!妾必與爾同歸於盡!」
端坐良久的輝夜立即撲向一旁的手機,小小身影覆於之上,如護崽之虎,目光銳利,領地意識甚強。
「哎……退化越發明顯了。」
凜捂臉苦笑,尚未明白這變化源於何人,心中暗誹了幼輝數遍,抱起她拾回手機站起,開門離屋。
「唉?邪魅凜欲往何處?啊!將吾手機還與妾身!」
「教授汝日後大敵,使她在適時殺你。」
...
既允妹紅之請,凜一向信守承諾,此事便常掛心懷。最近照顧輝夜無事可做,輝夜只會遊戲,戲弄頻繁易引其怒,無聊之中,凜決定啟動教育妹紅之舉。
凜技藝雖淺,記憶力佳,牢記紫和幽香傳授的理論上乘知識,自身亦不斷提升,教導妹紅初窺門徑足矣。 不教其劍術,一則凜自身幼香所致,武藝全忘,唯有簡單致命之攻擊不知如何教授,二者妹紅日後未必以劍為伍,多此一舉實無必要。
按照印象行至藤原府宅,凜轉向後院左廂,躍至牆頭。
此刻妹紅正獨坐後院石椅,枯燥中以枝觸地作畫,周遭並無他人。
察覺牆頭動靜,妹紅忙回望,見熟面孔笑意盎然,一腳抹去地上筆跡,朝著凜揮臂,眼中儘是雀躍。
時下,已婚女子出行無妨,未婚女行蹤若露實則引人注目,凜遞與妹紅男裝及披風以避異議。
「換上此衣,尋一所在演習。」
妹紅持衣無暇猶豫,左顧右盼,雙頰暈紅,遁於山石之後。再現之時已變為英氣少年。
她束起秀髮,以唐朝少年標準梳理,懷抱女裝緩步入圍牆邊。
如是髮型尚非怪異,如今東瀛盛行大唐風尚,飲食穿著無一不仿照,乃時代流行的雅飾。
凜從牆頭落下,攬其身越牆,接過她的衣物收入異空間。
此種憑空消物之術,妹紅尚為首度見證,瞠目驚訝:「方才所施,何門何法?陰陽師尚無此術罷?」
「額......」
凜輕拍腦門,覺略有失措,試圖挽救:「特異之術,他日你會習得。」
實情是,凜未知日後幻想鄉中各女神所用之神通,皆有攝物之奇能......即便是人界的魔理沙、靈夢與早苗,亦有此般奇技。 即使妹紅,在凜目睹之下也能將槓鈴收入裙兜,無一絲腫脹之狀。
便是如此奇妙之術,令妹紅更加嚮往未來,眸光閃耀。
帶著妹紅至常去竹林,凜回味紫的教導,毫無遺漏傳授於妹紅。
約莫一小時講解過後,令妹紅自我感應,凜開機,檢閱輝夜近日的進展。
「咦?這般揮霍,不知身喪多次,珍材儲備已被揮霍無遺。」
一邊慨嘆,凜望向「靜思」的妹紅,搖頭嘆息。
如凜這般天才,迄今未感「魂」之所在,妹紅現身為平凡小姐,想必亦難。
不料一息之遙,妹紅睜開雙眼,滿溢喜悅興奮地看向凜:「凜,我好像感受到了你說的那古怪物質。」
「......」
Woc?這怎麼可能!莫非臉被打得太早?
妹紅素來誠實,凜追問詳情,聽她所述「魂」或可稱「靈氣」與紫姐姐的描述毫無偏差,才不得不承認,妹紅確然短時間內領悟完全。
凜雙目茫然,面容泛白漸退,腦海內僅存「不可能,這不是真」來迴旋轉。
「呃,凜?」
察覺自己似乎傷人之心,妹紅急忙喚他的名。
「呵呵,反正我也僅是個庸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