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關 出發！
東廠。
曹正淳坐在督主位子上，仔細查看著東廠內部的一些卷宗。
「踏踏——」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一名長相陰騭，額生白眉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屬下參見督主！」
曹正淳眼皮微抬，卻依舊靜靜地望著手中的卷宗，淡淡道：「說吧，發生什麼事啊？如此慌張。」
白眉男子沉聲道：「督主，錦衣衛出事了。」
「嗯？」
曹正淳臉色微變，立即抬頭看向白眉男子：「錦衣衛？」
白眉男子點頭：「西廠雨化田拉攏了北鎮撫司鎮撫使王毅，得到了北司的調令，如今在京城的幾個千戶，已經全部被西廠的人拉攏了，準備跟隨西廠廠公雨化田，前往西北大漠，奪取大白上國的寶藏！」
「什麼？！」
曹正淳頓時起身，神情驚怒：「這麼大的事，為何不提前匯報本督？！」
白眉男子臉色難看：「東廠之前主事的幾個人全部死了，之前埋在外面的眼線也全部斷了，我們的情報跟不上，而且西廠的人行動隱秘，消息直到今天才被曝出來。」
「該死！」
曹正淳目光陰鬱，轉身看向西廠方向，冷哼道：「先是策劃東廠內鬥，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咱家處理，然後再趁機收服錦衣衛。雨化田，真是好手段吶！」
此刻，曹正淳瞬間也看出了雨化田真實的目的。
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不是東廠，而是錦衣衛！
錦衣衛這些年雖然只是東廠手下的一條狗，但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沒有了錦衣衛，就憑東廠手底下這幾百號人，能辦成什麼事？
雨化田這是在斷東廠的臂膀啊！
「督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白眉男子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是跟隨曹正淳從宮裡出來的，如今擔任東廠的大檔頭一職，原以為終於可以脫離深宮，掌控實權了。
誰知道等進入東廠，慢慢了解後才知道，東廠的水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深。
想要徹底穩住局面，掌控東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如今，東廠他們還沒有徹底掌控呢，錦衣衛這條臂膀就被西廠給斷掉了。
照此下去，就算他們掌控了東廠，實力也根本比不上西廠了！
「還能怎麼辦？此刻木已成舟，雨化田既然選擇對錦衣衛動手，肯定早就計劃好了一切，現在想再從西廠手中奪回錦衣衛，已經晚了！」
曹正淳冷哼道。
白眉男子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道：「我們得不到，西廠也別想得到！」
「屬下已經打聽過了，北司鎮撫使王毅只是一棵牆頭草，只要殺掉下面掌控實權的各所千戶，再安排我們的人頂上去，王毅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曹正淳冷冷看了他一眼：「現在對錦衣衛動手，你是豬嗎？」
「西廠對錦衣衛動手，連我們都得到了消息，那麼皇上肯定也已經知道了，但直到現在宮裡都沒有動靜，這擺明了這件事就是皇上默許的。」
「而且雨化田是先拿到了北司調令，才對錦衣衛動手，此事完全符合規矩，是我們無能，落後了一步。」
「如果現在沒有任何手續，就對錦衣衛出手，那就是我們壞了規矩。」
「你記住，我們東廠雖然受命於皇上，凌駕百官之上，但不管做什麼事，都不能壞了規矩，否則就連皇上也保不住我們！」
白眉男子臉色微變，連忙拱手：「是，督主，屬下知錯。」
曹正淳臉色緩和了幾分，隨即往皇宮方向看了一眼，繼續道：「還有，咱家雖然是從宮裡調出來的，可對皇上來說，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真正辦事的人。」
「不管東廠還是西廠，都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皇上在乎的，只是這兩把刀好不好用，至於這兩把刀會不會互相搏殺，皇上並不在乎。」
「甚至，咱們東西廠內鬥，就是皇上默許的。」
「為君者，需要的是平衡。」
「之前就是因為東廠的權勢太大，而萬喻樓又不太守規矩，所以皇上才會下令成立西廠，來制衡萬喻樓。」
「如今萬喻樓死了，皇上又派咱家來執掌東廠，制衡雨化田。」
「可現在西廠先對錦衣衛動手，斷掉了東廠的臂膀，在皇上眼中，咱家這就是無能的表現，你還指望皇上出面為咱家做主嗎？」
「伱記住，咱家雖然在宮裡守護皇宮多年，可是如果表現的不好，讓皇上對咱家徹底失望的話，皇上同樣不會在乎一個無能的人。」
白眉男子心中一凜，拱手道：「屬下明白了。」
曹正淳微微點頭，隨即他沉吟片刻，說道：「錦衣衛那邊，既然已經被雨化田掌控，那就暫時不用管了，目前咱們還是先以掌控東廠為主。」
「對了，之前萬喻樓手底下那群高手，同意歸順咱家沒有？」
白眉男子點了點頭：「之前萬喻樓、趙靖忠和劉喜培養的高手，如今無可去處，幾乎都選擇了追隨督主，其中有不少一流武者，先天高手也有三位。」
「三位？」
曹正淳眉頭一皺：「之前得到的消息，李忠手底下的先天高手不是有四個嗎？」
白眉男子聞言，臉色有些難看，道：「那個叫鄭遠的掌班，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脫離東廠，投靠了雨化田。」
「又是雨化田，當真該死！」
曹正淳目光也是一沉，隨即他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擺了擺手，道：「罷了，走了就走了。讓你訓練的黑衣箭隊，訓練的怎麼樣了？」
「已經開始投入訓練了，最多再有兩個月，就能看出成果。」
白眉男子回答道。
「很好。」
曹正淳點頭，然後冷哼一聲，道：「咱家要讓雨化田看看，就算沒有錦衣衛，咱家也不缺能辦事的人！」
…
咚、咚、咚——
幽遠晨鐘，穿過霧蒙蒙的雨霧。
京城千街百巷在鐘聲中陸續升起寥寥炊煙，位於皇城各部的辦事衙門，也開始了新一天的政務。
西廠督主府內院。
隨著悠揚的鐘聲，雨化田也從修煉中緩緩睜眼，一股磅礴的氣息自其體內迸發而出，隨即又迅速內斂。
體內精純的真氣也從各處經脈流動全身，然後紛紛湧入丹田，滋潤著雨化田的身軀和體魄。
如果可以內視的話就能發現，現在雨化田全身氣血磅礴，肌膚如玉，骨骼堅韌，就連經脈都被擴寬了不少，武道根基無比雄厚，只怕比起武道大宗師也不遑多讓了。
葵花寶典原本就是一門至剛至陽的武功絕學，只不過缺陷同樣也很明顯，因為至剛至陽的真氣會極大的激發體內慾念，稍有不慎便會燥火焚身，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只有走極陽生陰之道才是正確的修煉方式，因此只有太監才能修煉。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但付出與收穫是成正比的，雖然失去了作為男人的象徵，但自宮之後，修行速度極快，而且走極陽生陰之道修煉出的葵花真氣，不僅爆發力強，破壞力也十分恐怖，遠超一般的武功絕學。
從之前與趙懷安和劉喜的對決中就能看得出來。
同為宗師境界，可趙懷安走的是野路子，大部分實力都在那一身劍法之上，比拼內力根本不是雨化田的對手，而且葵花寶典下半部的劍法也十分精妙，同樣也不是趙懷安所能媲美，所以他才會敗的這麼快，短短几十招就死在了雨化田的劍下。
至於劉喜，他主修『吸功大法』，反而身手只是一般。
但『吸功大法』這種不講道理的武功太過變態，不僅可以吸取別人的內力，還能吸取別人的精氣和武功，剛好克制雨化田的葵花真氣，若不是雨化田基礎雄渾，固守丹田，劉喜吸不了他的真氣的話，結果還真不好說。
可儘管如此，當時『吸功大法』也影響到了雨化田的真氣運轉，讓他不得已只能放棄使用真氣，轉而用葵花寶典的七十二路劍法對敵，才將劉喜斬於劍下。
想到這裡，雨化田不由得又想到了同樣修煉『吸功大法』的另一個人——鐵膽神侯，朱無視！
「這劉喜內力十分繁雜，應該修煉『吸功大法』沒多長時間，而且僅僅只是宗師初期，可是實力就已經如此強悍了，那同樣修行『吸功大法』，而且早就就修行到宗師巔峰的朱無視，實力又會有多恐怖？」
雨化田低聲喃喃，表情有些凝重。
閉關數日，此刻他已經成功將葵花寶典的真氣全部轉化完成，內力層次也突破到了宗師巔峰，但如果對上同為宗師巔峰的朱無視，他恐怕還是沒多少勝算。
因為同境界之中，實力也是有強有弱的，不能單純地以內力境界一概而論。
其他不說，根據前身留下的記憶，雨化田就聽說過，大明十大劍客當中排行第五那位劍神謝曉峰，就曾憑藉一手超強的劍術，逆斬過大宗師，而當時，他也只是宗師境界。
至於這位鐵膽神侯朱無視，戰績同樣也十分恐怖。
二十年前，他與結義兄弟不敗頑童古三通一同獲得了天池怪俠的傳承，靠著『吸功大法』縱橫武林，曾於太湖一戰中，吸取了一百零八位武林高手的功力，後來又取巧戰勝了古三通，將其關入天牢，成為了當年的武林神話，一舉奠定了其大明戰神的地位。
如今又沉澱了二十年，這期間他又吸取了多少人的功力，誰也不知道，甚至他可能早已暗中突破到了大宗師也不一定。
退一步講，就算他真的就像傳言中所說仍是宗師巔峰，但其真實戰力絕對也要遠超同級武者，更何況他的『吸功大法』克制天下大部分的武功絕學。
所以哪怕現在雨化田也突破到了宗師巔峰，可依舊還是沒有把握能勝過這位鐵膽神侯。
「慢慢來吧，欲速則不達……」
沉思片刻，雨化田搖了搖頭，暫時不再去想這些。
雖然他現在沒有把握對付朱無視，但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是對手。
他有系統相助，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終有一日他能斬殺朱無視，完成心中的抱負，成為大明第一人！
走出靜室，灰濛濛的天空讓得雨化田眉頭微微一皺，剛突破境界的好心情都受到了幾分影響。
但今天是定好出發西北大漠的日子，不可能因為下雨就改變行程。
搖了搖頭，雨化田徑直前往西廠衙門。
…
而此時，西廠衙門大堂中，早已是人滿為患。
西廠大檔頭馬進良、二檔頭丁修、青面殺手趙通三人站在前方，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青色蟒袍，手裡提著一對流星錘的青年。
此人就是從東廠跳槽過來的掌班鄭遠，先天后期的境界，而且身手也不弱，這次聽說雨化田要出任務，為了儘快立功，他也請命一同前去。
在四人後面，還站著六個人，皆是清一色的飛魚服，唯獨身上的武器不一樣。
一人拿一把大御林軍刀，一人配劍，一人用一把寬闊的九環開山刀，另外三人配繡春刀。
這六個人，就是北鎮撫司十三太保中的六位，分別是二太保李江、三太保錢超峰、八太保黃赤虎、九太保蕭策、十一太保江一凡和十三太保陸文昭。
除了被馬進良斬殺的六太保荊天洛和外出辦事的另外六個千戶太保，剩下這六人，在被西廠找上門後，最終都是老老實實地聽從調令，前來西廠集合，跟西廠一同出任務。
但此時，除了二太保李江和九太保蕭策，三太保錢超峰、八太保黃赤虎和十一太保江一凡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顯然在西廠找上門時，他們並沒有那麼配合，而是迫於壓力不得不來。
至於十三太保陸文昭，此時則是靜靜地站在後面，看不出表情。
馬進良等人也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站在前面，安靜地等候著。
「踏踏——」
沒過一會兒，隨著清脆的腳步聲響起，身著銀白蟒袍，神情冷峻的雨化田大步走了進來。
眾人立刻精神一震。
「參見督主！」
馬進良四人，毫不遲疑地上前行禮。
北司六位千戶猶豫了一下，也紛紛俯身行禮：「卑職參見大人！」
下官見上官，皆以卑職自稱，這是錦衣衛的規矩，但此時還是老老實實地用到了雨化田身上，顯然馬進良等人這幾天給他們立的規矩起到了作用。
雨化田也沒有多言，大步上前，然後轉身，目光在堂內眾人身上掃了一圈，微微點頭。
加上馬進良四人，一共九位先天，還不錯。
不過剩下這個是怎麼回事？
雨化田目光轉到陸文昭前面那個體型有些發福的男子身上，問道：「你是北司何人？」
男子立即上前，挺了挺胸，拱手說道：「啟稟大人，卑職北司二太保，李江！」
雨化田皺了皺眉，仔細感應了一番，確定這李江只是個普通人後，眼眸微眯，道：「以你的實力，是如何當上北司千戶的？」
「這……」
李江聞言一愣，隨即訕訕一笑，兩隻發胖的手掌合在一起搓了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哼！」
旁邊手持九環大刀的三太保錢超峰冷哼一聲，充滿不屑。
其餘幾人也都是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見狀，雨化田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個關係戶，這種事情在錦衣衛十分常見。
雨化田淡淡道：「本座不管你是如何當上千戶的，別誤了本座的計劃就好，否則本座會將你這身肥肉一刀一刀割下來，以你的體型，應該能割不少刀。」
李江原本極小的眼睛瞬間瞪得渾圓，連連擺手道：「不會不會，絕對不會，請大人放心，卑職雖然沒有武功，但手底下還是有幾個武功不錯的人的。」
「最好如此。」
雨化田說著，又看了眼其餘五個千戶：「還有你們，不管你們是不是心甘情願來的，但既然來了，最好都給本座收起其他的心思，專心辦事。」
「任務途中，誰若是敢陽奉陰違，拖了西廠的後腿，休怪本座手下無情。」
諸人心中一凜，同時拱手：「卑職遵命。」
雨化田點點頭，隨即揮了揮手，大步往外面走去。
「出發！」
——
二合一章節。
我分章沒有按字數分，而是按照劇情來分，有些章節如果分章，分開發的話閱讀體驗感不太好，所以就合在了一起，字數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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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