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滄緊繃著臉,眼神卻冷漠異常。
他沒有回答銀雪的問題,而是皺眉問道:
「你說你是我姑姑,那你知道當初是誰害死我爹娘的嗎?」
銀雪表情一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眼神緣故不定的看向四周,聲音也是磕磕絆絆,透著幾分心虛。
「姑姑?」銀滄緊皺著眉。
「你爹娘的死……不過是個意外,並不是你知道的那樣,你還小,這些事情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說……」銀雪這才支支吾吾的回答。
見銀滄不說話,銀雪急忙道:
「我是你姑姑,難道我還會害你嗎?你先留下來,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說著,看了眼狐嬌嬌和龍墨一行人。
言下之意,這裡還有外人在,不方便說話。 ✧
銀滄卻不為所動,堅定的問:
「為什麼不能現在說?我只想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爹娘,要為我爹娘報仇!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是讓我活下來的獸人,我的事情,他們沒什麼不能知道的。」
他一臉坦然,毫無顧忌。
說完,聲音陡然一冷,「還是說,姑姑你根本不在意我爹的死,不想為他報仇?」
「我、我……」銀雪被那銳利的目光看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想到當年發生的事情,頓時後背生出一陣寒意來。
要是真被這個幼崽知道真相,豈不是要連她一起也殺掉了?
不行,她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怎麼可能……」銀雪乾笑著,眼珠子一轉,突然捂住了臉。
「哎喲……我的臉好痛,一定是剛剛又傷到了,銀滄,姑姑現在沒力氣和你解釋了……」
她說著,沖兩個伴侶擠眉弄眼。
兩個伴侶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她。
卻不是看到她的眼神示意,而是真的擔心:
「雪兒,你怎麼了?傷口又痛了是嗎?」
「要不再讓巫醫幫你治一治……」
兩人剛說完,銀雪氣得天靈蓋都要被火衝破了。
這兩個蠢貨!
還治!這時候再治,她都要被那個小雌性弄死了!
龍靈兒眯了眯眼睛,拿出蹭亮的小刀,在空中劃了兩下:
「要治也可以,再加一頭獵物做報酬。」
「可以……」
「不用了!我進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伴侶剛一開口,就被銀雪高聲打斷,乾笑了兩聲,揪著伴侶的手臂,示意他們把自己送回木屋,躲避銀滄的追問。
反正銀滄現在在月湖部落,她又是他的親姑姑,以後有的是機會接觸銀滄。
她就不信,銀滄還能連她這個姑姑都不認!
「銀滄,等姑姑好一些了再去看你。」銀雪對銀滄露出一個自認為溫柔眼神,就進了木屋。
銀滄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如果說,找到銀雪之前,他還幻想過自己唯一的親人是什麼樣子,那麼如今他心裡的幻想已經盡數破滅了。
感覺衣擺被扯動,銀滄回頭,發覺是龍靈兒在仰頭看著自己。
「銀滄哥。」龍靈兒甜甜的叫了一聲,「你想讓她出來嗎?我可以讓她好起來。」
她抬了抬白嫩的手指,只要她想,就能讓銀雪恢復正常,不會有機會再逃避銀滄的問題了。
只是比起巫醫的能力,她平日裡更喜歡用獸醫的方法治療。
看著龍靈兒清澈的眸子,銀滄堅硬的心仿佛被種下了一顆柔軟的種子。
他眉頭展開,搖頭道:
「不用了,我們走吧。」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私心,讓靈兒浪費精力,她的能力不應該用在這種地方。
更何況,銀滄心裡很清楚,銀雪根本不是真心和他相認,他對銀雪沒有一絲關心,更加不想讓靈兒辛苦治療她了。
龍堯早就待不住了,聽到這話,立即蹦噠了起來,問道:
「娘親,我們現在去哪裡呀?」
月湖部落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吸引力十足。
狐嬌嬌看了眼銀滄,見他面色如常,似乎沒有被銀雪所影響。
可他那不自覺揪緊衣擺的手指,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銀滄應當很想知道是誰殺死了他爹娘。
可銀雪顯然不像是會說真話的樣子。
狐嬌嬌本來還擔心銀滄被銀雪騙了,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這孩子心思細膩,不會被銀雪三言兩語哄騙。
她也放心下來,沒有急著處置銀雪。
銀滄向來有主意,既然銀雪是他的姑姑,那就讓他自己來解決吧。
他解決不了時她再出手也不遲。
狐嬌嬌摸了摸龍堯的腦袋,詢問的看向龍墨,「我們是先去住的地方,還是先去狐霖首領那裡?」
「先去見狐霖首領吧。」觸及到狐嬌嬌的目光,龍墨的聲線都溫柔了幾分。
狐嬌嬌等人都是月湖部落建好後,第一次來月湖部落,不認得路。
於是乎,龍墨便成了帶路的。
一行獸人離開了木屋,就往部落繁華的地帶走去。
月湖部落雖然修建好了,但部落面積大,仍舊還有許多荒地沒有開發出來,如今建好的只是一小部分。
饒是如此,走到部落中心的時候,狐嬌嬌也被這裡煥然一新的景象給驚艷到了。
這裡房屋比豐收部落密集,一排排石屋羅列,就像是古時候的街道似的,只不過這街道充滿了大自然的氣息,地面都是綠色的草坪。
藍天白雲綠草,乾淨整潔的石屋,還有忙碌卻安穩的獸人。
這裡溫度適宜,比山谷外面涼爽不少,走在路上也不覺得炎熱,當真是一個避暑的好地方。
狐嬌嬌一行獸人從木屋走過來,並不是直接從大門過來,得橫穿部落,才能到達狐霖的住處。
走著走著,狐嬌嬌發現部落里還有許多未建好的石屋,不少獸人都在搬運石頭,似乎忙著建住處。
他們穿著也沒那麼乾淨,看著面黃肌瘦,骨瘦如柴,還有不少雌性抱著幼崽在樹蔭底下休息,也是一樣的模樣。
狐嬌嬌經過的時候,那些獸人都投來了異樣羨慕的眼光。
有的不敢直視,有的卻是赤裸裸。
這讓狐嬌嬌感到有些不適,仿佛剛剛看到的平靜只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