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喜喪
蕭瑟來到編織房，所有雌性都到位了，她再次教她們時，雌性們很聽話，學的也很認真。
這樣教的才有味道，畢竟不是你一個人在努力，而是所有人都在努力。
所有人都努力，部落才會越來越好，才會團結一心，壯大的越來越好。
半下午時，阿堂一臉焦急的衝來喊道：「阿瑟，土伯突然病的起不來了，你趕快去看看。」
蕭瑟驚訝：「土伯！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就生病了？」
忙拿起獸皮衣披上，跟著阿堂來到土伯的房屋。
土伯算是部落里年齡最大的老者，下雪後，他就一直在房間沒再出去，因為雪滑地滑，天氣寒冷。
所以他就在一直在燒著炭火溫暖的屋裡不出來。
房屋裡已經有幾個族人在了，蕭瑟半跪在矮床邊，給土伯把脈。
脈像不好，已經是油盡燈枯的狀態了。
夜風低聲對蕭瑟說道：「這是在告訴先祖們，我們都很努力在變強，請先祖保佑我們！」
可是，土伯不過四十幾歲，就這樣子老去死掉，蕭瑟的心是悲涼的。
「好，那你先去給我探探路，到時我好追著你去，好嗎？」阿祖一直都揚著笑，「別迷路了。」
蕭瑟心中悲傷不已，望著土伯的面容，也在悲戚自己。
其實，就如阿祖說的那樣，他吃飽穿暖再離世，他真沒有受罪。
阿祖也學著花歲祭祀那樣，盤腿坐著，開始祈禱。
此時，花歲祭祀和阿祖來了，她上前，蕭瑟趕緊讓開，站到夜風身邊扶著他。
那些不管是被野獸殺死，還是被旁的部落殺死的族人，都不是先祖接走的，就是悲喪，所以不用點篝火來慶祝祈禱。
蕭瑟搖了搖頭，眾人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蕭瑟看向靜靜躺著的土伯，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他，沒牙的嘴一笑起來空洞洞的，卻又歡喜著還能在風雪來臨之際，吃飽穿暖。
夜風感受到蕭瑟的焦燥，摸著她腦袋，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沒有言語。
土伯慢慢睜開眼睛，虛弱的抖著哆嗦的唇：「花歲，你來了。」
自己已經三十歲了，又在冰水裡泡了，想生孩子很難，想再在這個條件惡裂的遠古時代活長一點，怕是也不可能了。
看，有夜風在身邊陪著，自己只需要過好當下就可以。
死不帶去的土伯下葬了，埋在竹林後方，把坑踩平，再在上面放上石頭，石頭上畫的是青龍部落的圖案。
一隻手摸來，蕭瑟偏頭看過去，對上夜風緊張擔憂的雙眸。
蕭瑟怔了怔，回了一個微笑給夜風，自己現在是不是很杞人憂天，活不到那麼長，是因為這裡的所有人都活不到那麼長。
慢慢的，他的嘴角也不再動，臉上平靜舒適，嘴角含笑。
花歲祭祀在風雪中，給土伯又祈禱了半小時，此事就算是好了。
挖好坑之後，阿祖將土伯身上的獸皮衣剝下來。
花歲祭祀握著土伯的手，溫柔道：「阿土啊，我是花歲！」
夜風蹙眉。
上一次風雪天死去的老人，那是活活餓死凍死的，土伯比他們幸福多了。
族人們圍著篝火，又唱又跳，聲音拖長，悠遠綿長，很是有一番風味。
土伯眼珠子慢慢轉到阿祖身上，微笑道：「來了，我見到我阿姆了，她說要帶我去見咱們的先祖！」
晚上時分，部落里點起盛大的篝火。
那畫面太殘忍，蕭瑟猛的睜開眼，她不想要那樣。
夜風被豐收背著來了：「阿瑟，怎麼樣？」
花歲祭祀鬆開土伯的手，跪坐在棕墊上，張開雙手，開始祈禱。
這是慶祝土伯成了他們的先祖，他們這些後代們，得為先祖們祈福。
蕭瑟明白了，土伯是自然死亡，是喜喪，是被先祖們允許同意接走的。
土葬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獸皮衣死人不能帶走，得留給活著的族人們。
蕭瑟點頭明白，因為做這些事時，花歲祭祀一直坐在高台上，那定是祈禱。
阿祖上前，溫和的笑道：「阿土，我也來了。」
夜風腿傷了不能盤腿坐，只得平坐著，蕭瑟在一旁盤腿而坐，學著祭祀那樣祈禱。
土伯的眼睛又慢慢合上，嘴角不住的抖動：「不會迷路。」
蕭瑟暗自嘆息一聲，還真的是連死都得要選擇。
老去的族人不會在部落放太久。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淺白，不如不說，大家都明白。
哎，不想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被先祖們接走的族人，是部落的驕傲，是會保護部落的。
蕭瑟緊緊的摟著夜風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抿緊唇不語。
除了又唱又跳，勇士們還得上場，表演他們的強大勇猛。
蕭瑟沒有出聲，這個天氣，活人比死人重要，獸皮衣留給死人埋到地底下，不如留給活人。
「被殺死的都不算。」夜風低聲解答，「只有像土伯這樣子的，才能算是被先祖接走的族人，是件高興的事，我們才會點篝火來慶祝。」
阿祖紅了眼：「阿土吃飽了穿暖了才去見先祖，他是高興的，先祖們也是高興的！」
至於其他的，順其自然，別再給自己添煩惱吧。
自己再在這上面糾纏，好像有點自打煩惱。
四十歲的這個年齡，正是人生中剛崛起的年齡，在這裡卻得老去。
所以他們才要點篝火來慶祝土伯被先祖接走，也祈禱先祖保護部落。
蕭瑟不忍再看，猛的閉上眼，眼前卻晃過，她還不到四十歲，就老的掉牙，頭髮花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蕭瑟是帶著悲傷的，人真的是太脆弱了，昨天他還好好的，睡了一覺後，他就吃不下食物，今天下午就走了。
蕭瑟小聲問道：「為什麼以前族人沒了不這樣子點篝火祈福？」
其他人都開始祈禱，祈禱土伯早已見到先祖，不用受苦。
花歲祭祀祈禱了半個小時左右，族人們就去竹林後方挖坑。
「接下來會是祭天！」不能行動的夜風，坐在蕭瑟身旁，把這些事說與她聽。
蕭瑟皺眉：「祭天！」
要用人類嗎？
因為她就被阿雪威脅過，要用來祭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