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再生腿的瘋狂
石代一摔倒，蕭瑟等人都嚇了一大跳，第一時間朝他擁去，把他扶起來，七嘴八舌的關心他。
「石代大叔，你沒事吧？」族人們扶起他。
蕭瑟也是被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查看：「石代大叔，你怎麼樣？沒事吧？我看看。」
石代慌忙擋開蕭瑟伸來的手，討好的笑道：「沒事，我真沒事，剛才沒站穩，沒事。」
他害怕蕭瑟不再讓他打鐵，會讓族長和阿瑟失了對他的歡心，真成了廢物。
他不想成為天天坐在石頭上，望著族人們開心，卻什麼也不能做的廢物。
徒弟崽瞧著石代還這樣子固執，心疼極了，快人快語：「不是的，石代大叔是因為腳不能長時間站立，才會摔倒，他得坐著。」
石代一直想要保密的事，就這樣子被徒弟崽給暴露出來，讓他羞憤而又悲傷，顧不得去責罵徒弟崽，先對蕭瑟發誓，急切萬分：「阿瑟，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我的腳……沒事。」
可看著蕭瑟心疼而又真誠的面容，他再也欺騙不下去，紅著眼對阿瑟用力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知道他是廢物，他知道他不能再為部落做事，不能再打鐵。
「真的可以那樣嗎？」
誰不想成為一個正常人，他也想成為一個正常人，他也想用兩隻眼睛看事物。
趕來的夜風黑著臉把蕭瑟扯走，山洞裡仿若被封印住，鴉雀無聲。
族人們齊望向石代，就聽到他嚴肅道：「那些部落會來搶阿瑟，那時，不只是為了有烤肉吃有獸皮衣穿！」
只是他們都守口如瓶，不告訴那些後來加入的族人們，阿瑟是自天上掉下來的神女。
族人們愧疚低頭，他們剛才真沒有想太多。
兩個四十歲的老頭，相望對方，眼中含淚，卻努力控制身體的顫抖。
想著事情會帶來的災難，石代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顫抖。
木什扶著石代回到屋內，兩人相視一眼，重重嘆氣，比起阿瑟被抓走的危險，石代寧願這樣子成為一個廢人。
石代面容嚴肅，鄭重道：「剛才阿瑟在山洞裡，只是在教咱們做工具，沒有說別的什麼話，什麼話也沒說，記住沒有？」
蕭瑟看著石代這隱忍而又悲傷的面容，她的心情也很不好，曾經在心中構想的話語，此時脫口而出：「我能再給你做一條腿。」
「阿瑟是神女，她一定可以。」
「明白！」這兩個字，石代說的異常沉重，眼中的淚水含著久久不落，「我只是想要為部落再多做點事，沒有考慮到部落也為咱們在做事。只是不甘啊，不甘！」
「如果是樣的話，是不是所有殘缺的族人，都可以再做出手和腿來？」
「阿瑟！」
眼淚卻嘩嘩嘩的往下掉。
石代望著斷腿，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人啊，不管是老了還是殘了，都得認清這個事實，不然會給部落和族人們帶來不好的事。」
木什的眉頭也緊皺，也看向族人們，鄭重道：「石代說的很對，有阿瑟在，咱們的部落會越來越好。可若是把阿瑟致於危險地，咱們這些受著她好的人，要怎麼面對族人，面對族長？」
族人們點頭，他們的生活好過，就是自阿瑟來了以後改變的。
看著這面山洞，這裡的鐵刀，這裡的好日子，再聽著族人沒考慮過後果的話語，他厲喝：「閉嘴！」
族人們閉嘴，萬分不解的看向陰沉著臉，渾身冒寒氣的石代，不明白為什麼知曉自己能再擁有腿的石代，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就是在聽到阿瑟說能再做出手和腿來時，他們下意識高興的大喊，真沒想過阿瑟的處境。
因為他的腿不行，因為他是個廢物，他知道，他都知道。
「那真是太好了，若是再做出一條腿來，咱們部落的族人可就有救了。」
直到熔爐里傳來木炭的炸聲，才給眾人解封，驚訝的大喊：「阿瑟真的能再做出一條腿來？」
本也是驚喜萬分的石代，在看到夜風黑著臉把阿瑟扯走時，他才驚醒此事的後果。
石代更是震驚的，呆呆的望著蕭瑟，哆嗦著的唇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石代對著木什搖頭，隨後看向山洞裡的族人，眼神冷冽下來，一字一句說道：「如果旁的部落知曉阿瑟能再做出一條腿來，他們會怎麼做？」
此話一出，所有族人都被驚的呆若木雞，怔怔的望著蕭瑟，張著嘴半天沒發出一個聲。
「若是他們想要搶阿瑟為他們做出手和腿來，就咱們部落現在這個樣子，咱們能抵擋得住他們，能保護阿瑟？」
現在聽石代大叔這樣一說，他們才意識到事情，並沒有他們想像中那樣美好。
木什陪著紅眼蓄淚：「老了殘了就要有那種明白的心，不能什麼事都隨著咱們的心情去做。咱們也該把事教給他們去做，不要給族長和阿瑟添亂。」
撫摸著自己獨眼的木什，朝陰沉著臉的石代望去，語氣幽幽：「也許這是好事！」
剛才激動的石代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歷經風霜的石代：「他們會來搶阿瑟！那些大部落里的殘缺族人，定是比咱們部落的殘缺族人多。」
剛才有多驚喜，此時就有多冷寒。
真的嗎，真的嗎，他真的可以再擁有一條腿？
木什看著石代的斷腿，撫摸上自己瞎掉的眼，還有半邊摸上去都坑坑窪窪的面容：「是啊，新的一代產生，咱們老的一代也該讓位，別一直占著那個位置，那樣只會讓阿瑟教給咱們的事再也傳不下去。」
族人們趕緊說知道了，剛才的山洞裡，阿瑟什麼話也沒說。
再看向這些想事只想表面的族人，石代都已經可以預見部落的災難。
他們這一代的勇士該退下來，如阿祖那般，在部落里做做力所能及的事，而不再是和年青人們搶事做了。
不管是老了，還是廢物了，都得要接受這個事實，哪怕再有心，身體也不允許。
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