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冷靜之後,在格間裡開始尋找醫藥箱。
格間很小,有沒有醫藥箱一找就知道。
可阿茶還是乖巧認真的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醫藥箱。
「醫藥箱,誰看到了醫藥箱?」
阿茶沖族人們大喊,雙手比劃著名:「這麼大的,上面有根帶子,還寫了這個,染成了紅色,誰記得?」
這裡並不是所有族人都見過醫藥箱,都茫然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阿由喃喃道:「醫藥箱嗎?我知道我知道。」
正好阿茶剛走到這裡,聽到這話,正想問問她,阿由卻跑了。
阿茶看著跑走的阿由,自我安慰:「阿由這是去拿醫藥箱了?」
阿由跟著阿瑟那麼長時間,定是見過阿瑟用醫藥箱。
那她知道醫藥箱在哪裡也不奇怪。
說來也是,在大船上,有吃有喝,還有炭火溫暖著。
船上的族人們並沒有生病,連發熱都沒有。
以前沒有發熱,還會有族人受傷,就會用到醫藥箱。
後來有了止血藥粉,真是連醫藥箱都用不到。
蕭瑟的醫藥箱也就沒了用武之力,族人們沒見過也正常。
終於,在等待的煎熬中,阿由抱著醫藥箱來了:「阿茶。」
阿茶一見到醫藥箱,大喜,接過來,打開一看,很好,她要的骨針就在這裡。
把骨針放在熱水裡泡了泡,阿茶兩指捏著骨針,走到躺平的蕭瑟身邊。
阿由看著細小的骨針,嚇的臉都白了:「阿茶,你行不行?」
本就心中自我否定的阿茶,聽到這話,更加自我否定,不敢動手。
這若是把阿瑟扎壞了,她要怎麼賠一個阿瑟給族長?
不不不,阿瑟只有一個,壞了也賠不了。
如果阿瑟不再醒過來,族長怎麼辦?
光是想想發瘋的族長,阿茶就嚇的全身顫抖,捏著骨針的手,怎麼也不敢移到阿瑟身上。
阿由見此,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又趕緊道:「阿茶,你是阿瑟教出來的巫女,你可以的,你快點來。」
這話讓阿茶聽的更不敢去給阿瑟扎針,萬一把阿瑟扎沒了怎麼辦?
可看著阿瑟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阿茶又想試試。
她寧願給阿瑟扎一針,也不願看她躺在這裡一動不動。
猶豫再三後,阿茶捏著骨針來到阿瑟身邊。
針尖對著阿瑟的皮膚……阿茶慌的額頭直冒汗,手顫抖半天,還是沒有勇氣把骨針紮下去。
她猛的收回骨針,聲音哽咽:「我等族長來,確定後再下針。」
若是阿瑟被她扎死,至少族長能見阿瑟最後一面。
阿瑟死了,她也不活了。
就等族長來。
阿由聽後,沒有再出聲,替阿瑟把拉開的被子扯上來:「也好。」
後果是什麼樣,她是連猜都猜不到,又怎麼敢去奢想讓阿瑟馬上醒過來。
沒有族長在,她們連踏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阿茶!」
熟悉的聲音讓阿茶抬頭望去,看到豐收來了,剛忍住眼淚的她,眼淚又嘩嘩直流。
豐收一步跨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朝床上的阿瑟望去:「怎麼樣?怎麼回事?」
「怎麼叫都叫不醒。」阿茶邊抹淚邊解釋,「要不然你叫叫,看看能不能叫醒她?」
豐收半跪在阿瑟的床邊,手放在被子上去推她:「阿瑟!蕭瑟,醒醒!」
圍在門口的族人們,都屏住呼吸等待,好似這樣阿瑟就能醒過來一般。
在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阿瑟依然沒反應。
拉著阿句擠過來的阿日,把阿句放到蕭瑟床邊:「阿句,來,你喊阿瑟起床吃早飯,知道嗎?」
「知道。」阿句已經七歲了,不再是那個以為自己沒人要的小可憐。
他現在有兩個阿耶,還有疼愛他的大舅和大舅母。
小舅和小舅母雖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對他也很是疼愛。
他記得上次阿日不想活了,是被長生抱著過來把阿日喊醒的。
阿日聽到阿瑟叫不醒的事後,就抱著自己飛奔而來,對自己一再叮囑要把阿瑟給叫醒。
阿句心怦怦直跳,抿抿唇,湊到蕭瑟耳邊:「阿瑟,我是阿句,我來看你了,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阿日擔憂的面容微微軟和下來,他就知道阿句這娃崽又乖又聰明。
聽聽他說的是什麼,你想我嗎?
感情深的可聽不得這話,一聽就得馬上竄起來,對他大喊說想。
以前他不願起來,聽到阿句說他不想一個人時,他就心疼的不得了,立馬就回來了。
阿瑟這麼疼阿句,她聽到阿句這話,一定會迅速跑回來的吧。
阿句看著沒有動靜的阿瑟,再次出聲:「阿瑟,你還記得你帶我去我阿耶阿姆的墳前嗎?」
「你那時對我說,我阿耶阿姆不會孤單,會一直看著我,讓我開心快樂。」
「我阿耶阿姆都讓我開心快樂,你不想讓我開心快樂嗎?」
「我還想著,若是你生了娃崽,我還可以幫你帶帶娃崽呢。」
「我想,你的娃崽一定又乖又可愛。」
蕭瑟還是一動不動的躺著,聽的阿茶阿由等人眼睛更紅。
她們也曾經想過這種事,幫阿瑟帶她生的娃崽,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
可現在,阿瑟卻躺在這裡一動不動,她們怎麼替她帶娃崽。
「阿瑟,你大舅的脾氣有點不好,可無論何時他看到你,都會露出笑容。」
阿句繼續說道:「我聽我小舅說,我大舅從小就是這樣的冷冰冰的,是你來了之後,才讓他有了笑容。」
「阿瑟,如果你一直這樣躺在這裡,讓我大舅怎麼辦?」
「你想他難過嗎?」
「你想看到他又變成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嗎?」
「你不會想到我大舅那樣,就心疼他,可憐他嗎?」
「阿瑟,我喜歡我大舅,但我更喜歡你。」
「你喜歡我嗎?」
「阿瑟,你起來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好不好?」
無論阿句怎麼說,說什麼,阿瑟依然沒有一點反應。
阿日看著一動不動的阿瑟,想到族長知道消息後的痛苦樣,就忍不住紅眼。
「阿瑟,別睡了,醒過來吧?」
阿日盤腿坐在地上,一把摟過阿句,放到自己懷裡,像和朋友們聊天般對著床上的阿瑟說道:「咱們好久都沒有在一起聊天吃烤肉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