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昊直接撲到一頭海豹背上,雙手圈住它沒有脖子的脖子:「快,咱們走嘍。」
海豹受驚,左右撲騰,想要把小阿昊甩掉,卻怎麼也甩不掉,就朝前方滑行。
它的滑行可比穿著衣服在冰面上滑行的阿多順溜多了。
飛一般的速度讓小阿昊開心大笑:「太好玩了,阿多,快上來。」
阿多瞧此,咬牙,一跺腳,抓著一頭正在看熱鬧的海豹,朝小阿昊追去。
沒見過人類的海豹們,齊齊趴在原地,看著兩頭海豹,帶著兩個沒有殺氣的小幼獸跑了。
太可惜了,都還沒看夠,小幼獸就被帶走了。
希望帶到它們洞穴里去,那才好玩呢。
兩隻海豹在冰面上吱溜滑行,惹的小阿昊笑聲不斷。
阿多膽顫心驚的跟在後面喊:「阿昊,回船上,讓它帶我們往船上的方向走。」
小阿昊哪裡會聽話,他揚聲喊:「我不知道路了。」
就算是知道路,他現在也不想回去,這裡多好玩。
而且現在他決定了,就在這裡建造他的部落。
把這些聽話的野獸都歸到他的部落里去。
以後,凡是他的族人都能有一頭這樣的野獸,在冰面上吱溜滑行。
太開心了。
他這個族長可比夜風那個冷著臉的族長好太多了。
突然,海豹猛的停下,身體猛的往地上一個翻滾,小阿昊被抖到冰面上。
後面的海豹有樣學樣的停下,把阿多也給甩下來。
在小阿昊和阿多一臉懵的對視下,兩頭海豹頭也不回的逃走。
不好的感覺讓阿多驚的雙腳打顫:「一定是有別的野獸來了。」
所以它們才害怕的跑掉。
小阿昊卻不以為然:「來的正好,舉起你的弓箭,準備射殺。」
阿多一聽,下意識舉起弓箭,這是他的本能。
他訓練這麼多年,為的就是現在。
他要保護自己,保護小阿昊,絕對不當一個貪生怕死的族人。
果然,隨著冰面轟轟震動,一頭四腳野獸奔騰在雪霧中。
四腳野獸停在他們視線正好能看清的地方,冷冷的盯著阿多和小阿昊。
阿多感受到它身上的殺氣,眼睛都嚇紅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面對野獸。
卻是他在沒在特戰勇士們保護下面對野獸,這感覺太可怕了。
小阿昊初生牛犢不怕虎,是一點也不怕對方散發出來的殺氣。
他雙眸亮晶晶的盯著野獸,低聲道:「射它眼睛。」
阿多也是這個意思。
他是很害怕這隻野獸,可當他的箭舉起來時,他的手就不會因為害怕而顫抖。
訓練射箭時,這些都是要訓練的。
不然,天天站在那裡,對著一個死靶子練習射擊,人人都是百步穿楊的射擊高手。
練習射箭不單要百分百射中,還要練習克服你的恐懼。
在你拿起弓箭時,哪怕野獸張開血盆大口,朝你腦袋咬下來時,你射箭的手也不能抖。
這才是每天練箭的意義。
唯一和大人們不同的事,他只是練死物,而不是實戰。
現在有機會,可能是他的第一次,也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次……手都不能抖。
阿多手一松,羽箭飛出去。
野獸往旁一跳,射出去的羽箭落在冰面上。
阿多傻眼:「……」
小阿昊也傻眼了。
這麼差勁的嗎?
野獸看著地上的羽箭,突然張開血盆大口,衝著兩小塊肉嘶吼。
阿多嚇的一屁股墩坐在冰面上。
小阿昊迅速回神,對著他頭頂就是一拳頭:「舉箭,馬上。」
阿多下意識舉箭,身後傳來小阿昊鎮定的聲音:「對著它的嘴巴。」
腦子不能思考的阿多,聽到指令後,下意識對準野獸的嘴巴放箭。
「第二支箭。」
羽箭剛飛出去,小阿昊的話又傳來:「射它左腿。」
「快。」
阿多幾乎是本能的舉箭又射出去。
「第三支箭。」
「射它右腿。」
阿多全部照做。
「射左眼。」
「射它嘴。」
隨著小阿昊快速的指令下達,阿多一條條收到。
一支支箭射出去。
他也是訓練了幾年,百發百中的好手。
有了目標,射出去的箭,不說百分百中,但目標絕對跑不了。
四息間射出五支箭,箭箭封住野獸要轉彎避讓的地方。
避開那支,卻沒能避開這支羽箭。
封住後路就會中這一支箭。
五支箭,有三支箭射中目標。
眼睛中招,腿部中招,嘴巴中箭的野獸,砰的摔在他們面前。
阿多急速喘氣,看著落在他們腳下的野獸,心怦怦直跳。
剛才野獸張著血盆大口朝自己撲來時,他都看到了野獸嘴巴裡面的大洞。
若是咬上一口,不管撕扯自己哪一塊肉,都要從嘴巴大洞裡吞下去。
還有它的牙齒,鋒利的能感覺到它已經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撕扯自己肉的疼痛,光是想想都讓他顫抖。
好可怕!
小阿昊盯著掙扎著要爬起來的野獸,大喝:「補刀!」
阿多回神,下意識抽出骨刀,對著野獸的另一隻眼睛刺進去。
撲哧!
刀子刺入肉里,發出熟悉的響聲。
阿多咬牙把骨刀送進去,連轉幾圈骨刀再猛的抽出骨刀來。
血腥味噴涌的席捲他全身,仿佛他浸泡在血水裡一般。
他看著抽搐著死掉的野獸,大口大口喘氣。
清醒過來後,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嗚,他好害怕。
他要回船上,他要去找長生,他要找族長,他要找阿瑟。
「阿多!」
耳朵里猛的傳來一道大喝聲,他猛然回神。
尋聲望去,看著矮小焦急的小阿昊,動了動嘴:「阿昊!」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還打了一個哭嗝。
小阿昊也被嚇的不輕,用紅通通的小手去握阿多染滿鮮血的手:「沒事了。」
剛才若是阿多慢一點,這頭野獸就能把他們的腦袋給咬下來。
嗚,太可怕了。
他要回家找阿耶阿姆,他不要在這裡。
那些野獸一點也不講道理,明明他們身邊都沒有特戰勇士,怎麼還能攻擊他們。
小阿昊也害怕的掉金豆子,哭的一抽一抽的,還不忘用雪把阿多手上的鮮血給抹乾淨。
鮮血會引來野獸。
也會被風雪把手和血凍成一冰砣子。
得趁沒凍成冰砣子趕緊擦掉,不然手都得廢掉。
把阿多手上的血擦掉,再用雪捏成球,把阿多獸皮衣上的血擦一擦來安慰自己。
阿多回神後,牽著小阿昊,把羽箭給拔回來。
羽箭用一支少一支,可得收回來。
就在這時,冰面再次傳來震動,且比剛才更猛烈。
阿多的臉色和地面上的雪一樣白。
小阿昊忙躲到阿多身後,探出頭來,睜著紅通通的眼睛,朝雪霧前方望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