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和阿雨同時掉下去，力道很重很足，就是那麼的突然。
他沒嗆水，只是驚了一下。
他掉下去就想著要上去。
只是他晚了半步，魚獸咬住他的滑雪板。
他被拖拽的往水裡退，阿雨急時拉住他的手。
夜風整個身體呈直線，腳下被魚獸拖拽，手上被阿雨拽著，阿雨又被冰上的阿日長生拽著。
他透過明明站在冰上看不到水裡，卻能在水裡看到冰上的阿瑟。
阿瑟剛才是想跳下來的吧，她總是想用她自己單薄的身體來保護他。
他真不乖啊，怎麼能讓阿瑟擔心他呢。
夜風摸出小腿肚子上的匕首，驀然回首，目光凌厲的射向咬著自己滑雪板的魚獸。
他想使勁，卻因為兩方的拉扯，以及滑雪板的長度，他根本就夠不著魚獸。
拉扯還在繼續，夜風都擔心這樣的拉扯，會把他的腿給扯斷。
那時就處於被動，被一條魚獸決定自己的命。
他得處於主動，才有活命機會。
他對拉著自己手的阿雨使眼色。
阿雨一開始沒看懂，第二下他看懂了。
族長讓自己放長他的手？
是啊，族長那麼好，他怎麼可能讓自己陪他一起死。
可自己不是他的族人嗎？
族人不就是要保護族長，替他生替他死的嗎？
怎麼能在族長有難時，丟棄族長獨自逃生。
他不要。
阿雨沒有鬆開族長的手，他鬆開了阿日的手。
有他陪著族長去死，族長應該不會孤單吧？
有他在，怎麼著都能陪族長說說話。
有他在，怎麼著都能給族長取取暖。
阿喝說埋在地底下會被蟲子咬，可他想說，他寧願埋在地底下被蟲子咬，也不願埋在這個冰冷的水裡。
太冷了，冷的他想縮起來。
阿雨一鬆手，整個人順著族長的力道被魚獸拖走。
那一瞬間可真快，冰水沒從嘴裡嗆，卻灌了他一鼻子。
這滋味還不如從嘴裡灌進去呢。
夜風可不去猜想阿雨的心裡活動，他一手拽著阿雨，一手拿著匕首，朝魚獸眼睛刺去。
阿雨瞳孔瞪大，此時才恍然大悟，族長是想甩開他，自己去殺魚獸。
可是，我也可以幫忙。
阿雨拔出小腿肚子上的匕首，借著族長手的力道，朝魚獸衝去。
幸好青龍部落規矩中有一條，只要是有匕首的勇士，無論何時何地都得把匕首綁在小腿肚子上。
哪怕你在睡覺，匕首都得放在你順手能拿的地方。
看吧，這次匕首不就派上了用場。
這若是沒聽話，沒了匕首，掉入水裡想自救都做不到，還成了魚獸新鮮熱乎的食物。
夜風見阿雨明白，兩人一左一右手執匕首朝魚獸眼睛刺去。
會游泳就是好，會憋氣就是好，會在水裡舞匕首更好。
魚獸體長差不多也就三米左右，看著很是普通。
可它腦袋上卻有一個大鼓包，看著像是羅漢魚的鼓包。
夜風掃了一眼，心裡就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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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剛才就是這隻魚獸，用它的鼓包撞擊冰面，想要把掉入冰水裡的他們給吃掉。
水下的魚獸能看到冰面上的他們，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夜風高舉匕首，衝到鼓包魚獸面前，手中匕首狠狠朝它眼睛刺去。
他的動作已經很快了，可鼓包魚獸的動作更快。
它只是擺了一下尾巴，就咻的不見了。
夜風也不戀戰，沖向刺空的阿雨打手勢，兩人朝冰洞口方向游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長生跳下來了，他們拼命往長生方向游去。
夜風在心中罵的很髒，就這個大海里的魚獸，那是來多少人它們就能吃掉多少。
長生怎麼能在這時候跳下來，自己沒和他說過大海的殘忍嗎？
就在這時，水中浪壓往他身上擠來，敏銳度讓他猛的停下，回頭望去。
先前那條鼓包魚獸又溜回來了，張著嘴的它明顯就是在挑釁夜風。
夜風嘴裡溢出水泡，死死的盯著鼓包魚獸。
他和魚獸在水裡打，當然打不過魚獸，那就只有逃這一條路可走。
他看到了，阿雨也看到了，兩人瘋狂朝上方游去。
鼓包魚獸見此，游過來擋住兩人道路，妥妥的壞魚一條。
看的夜風咬牙切齒的想要弄死它，手中匕首也朝它刺去。
鼓包魚獸甩甩尾巴遊走又游來，就是在挑釁戲耍夜風兩人。
長生到了，手中匕首朝鼓包魚獸的尾巴刺去。
不管刺哪裡，只需要刺中，就是他們成功。
匕首剛刺過去，鼓包魚獸咻的急吼吼的退場，消失在海中，不見蹤影。
三人剛鬆一口氣，長生瞳孔驟然變大，面露驚恐。
夜風和阿雨回頭，一頭比十條鼓包魚獸還要大的魚獸立在他們身後，大大的眼珠子看著有點湛人。
大眼睛魚獸不像鼓包魚獸那般要戲耍他們，而是直接張嘴，嗷的一聲當著長生的面，把夜風和阿雨給吞了。
長生想轉身時已經來不及，他迅速拿匕首割腰間麻繩。
若是不把麻繩割掉，會把冰面上拽著麻繩的阿日和阿瑟他們一起扯下來。
長生剛把麻繩割斷，人就被大眼睛魚獸給吞了。
在他剛被大眼睛魚獸吞入時，阿日跳了下來。
很好，又是一條自動送上門來的新鮮的食物。
阿日同樣也割斷麻繩，進了大眼睛魚獸嘴裡，再滑向它的胃裡。
大眼睛魚獸的胃裡，有著各種各樣漂浮著的魚獸，還有幾條會發光的小魚獸。
這種發光的小魚獸在胃水裡還是活的，被夜風四人驚擾的趕緊遠離，頭上的燈籠散發著有點暗淡的黃光。
像九十年代只有五瓦的電燈泡發出來的光，照著這個比他們船上格間大一半的胃裡。
四人在大眼睛魚獸的肚子裡匯合，第一時間就是呼吸。
在這裡能呼吸，這可真是幸運。
不然在水裡憋了那麼久的氣，真的是憋死他們。
只是這裡面的味道著實難聞，用夜風的話來說，像第一次喝燒刀子後，吐出來的那種酸爽感。
他不喜歡那種酸爽感，但他又喜歡燒刀子的味道。
他的酒量不太行，阿瑟說酒量是可以練的。
而且阿瑟還答應了他，今天晚上會讓他喝兩杯燒刀子。
他答應阿瑟的事，怎麼都得做到，不能讓她失望空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