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把草藥吹吹,試了下,是正好可以入嘴的溫度,就把夜風叫醒。
「夜風,醒醒!」
夜風迷迷糊糊醒來:「阿瑟,怎麼了?」
他的聲音帶著點鼻音,微睜一隻眼,睡眼惺忪的看向蕭瑟。
「你發熱了,要喝藥。」
雖然已經退燒了,但這藥能讓他再好好的睡一覺,還得喝一碗。
半仰著脖子的夜風,又突然倒在床上,閉上雙眼:「我不想喝。」
蕭瑟很心疼他,但這個時候,這藥得喝,才能讓他今天好好睡一覺。
不然他睡到一半就起來,又得累著,到時病情加重,心疼他的還是自己。
就算病情不加重,還是自己心疼他。
這個男人就像是鐵打的一樣,不知道累,也不心疼自己,只知道像頭猛牛一般往前沖。
別的船長沒有族長,不一樣是的很好。
憑什麼一號船有她和阿塊他們,還得讓她的夜風這麼辛苦勞累。
她和其他特戰勇士管理不好這艘大船嗎?
蕭瑟懊惱的咬咬牙,都恨自己太放鬆,太不管事了。
聽,他剛才說那話,帶著點撒嬌的味道,聽的蕭瑟心疼的很。
蕭瑟趴過去,湊到他面前,點點他的鼻子:「不行哦,你生病我會心疼的哦!」
蹙著眉頭的夜風,突然低低笑出聲,手一橫,搭在蕭瑟身上:「這話聽的我很開心。」
「那就把藥喝了早點好起來。」蕭瑟抓著他暖爐般的手臂,輕輕的晃了晃,「好不好嗎?」
夜風再次睜眼,滿眼寵溺,聲音沙啞:「好。」
蕭瑟瞬間爬起來,把碗端到他嘴邊:「來。」
她倒是想說自己餵他,但覺得太肉麻,還是放棄說這話。
夜風接過藥碗一口氣喝完,蕭瑟趕緊給他擦了擦嘴角:「再端點大米飯來給你吃嗎?」
「不想吃。」夜風沒有躺下去,坐著抹了抹臉,讓自己清醒點,「我等下起來……」
蕭瑟就知道他是個閒不住的人,忙打斷他的話:「那你趁著船還沒開,趕緊睡一覺,等到需要時再來喊你怎麼樣?」
夜風扭頭朝小窗戶望去,看到外面霧蒙蒙的天,應了:「行。」
蕭瑟看著他躺下,替他把被子理理,端起碗要走人,身後又傳來夜風低暖的聲音:「就這樣走了?」
這話讓蕭瑟心一跳,回頭朝他望去,努力揚著笑臉看他:「那你想怎麼樣?」
「親一下這裡。」夜風整個人懶洋洋又帶著點撒嬌味,指指自己的額頭。
蕭瑟跳起來的心又落了下去,還好,只是親一下,還以為他發現藥里加了助眠的藥呢。
「好。」
一手拿碗的蕭瑟,趴過去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還發出『啵』的一聲響。
可把夜風美的,嘴角都壓不下去。
蕭瑟看著閉著眼睛,已經開始瞌睡的夜風,順了順他睡的翹起來的頭髮:「乖乖睡一覺,起來一切都好了。」
幾句話的功夫,夜風已經睡了,蕭瑟這才出格間,把帘子放下隔絕外面的聲音。
二層的族人們看蕭瑟走了,又扭頭看向放下的帘子,還有一直沒有出來的族長,他們面容嚴肅。
族長生病了還沒好,不要說話吵醒族長。
可以說,現在的二層靜悄悄的沒聲音。
耐不住的族人會去船底放開,娃崽們也都跑到船底去玩了。
族長生病,蕭瑟就是族長,就是船長,今天一天都聽蕭瑟的。
早飯間,所有族人們都知道族長生病了,個個都自責是自己沒做好,才把族長給氣的生病。
阿蚌更是自責到眼淚嘩嘩直流,怎麼都控制不了:「是我不好,昨夜我如果堅持讓族長去洗澡休息,族長也許就不會生病,都是我的錯。」
是他沒勸到族長,是他沒關心族長。
蕭瑟看著他用袖子擦眼淚,把袖子都擦濕了,無奈道:「他就是那樣的人,船上有危險,他怎麼可能放下你們自己離開,不關你的事,你別哭了。」
「嗯,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阿蚌接受阿瑟的解釋,眼淚卻依然在飈。
蕭瑟撫額,扭頭看向阿刷:「也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很聽話。」
阿刷低頭默默咒罵自己,聽著阿瑟的話,他更自責。
他寧願阿瑟罵他打他,那樣他心裡負擔少點,也不會這麼痛苦。
阿瑟這樣輕描淡寫的話語,讓他心中更難過。
族長和阿瑟真是太好了,族長因為他們生病了,都不忘安慰他們,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蕭瑟:「……」
她看著一邊默默吃飯,一邊默默低頭自責的族人們,再也不敢開口多說一個字。
說多了,族人們怕是要去死來償還對族長的內疚。
所以她不說了,免得族人們集體跳船自盡。
吃了半碗飯的蕭瑟,端著碗來到廚房,默默洗碗。
「他們願意這樣你就隨他們去,說什麼說?」阿喜抓著烤肉咬了一口,「族長生病了,就是他們的責任。」
阿喜嘴裡塞的鼓鼓的:「你罵他們一頓,或者是不理他們,他們心裡舒坦。」
「還好聲好氣的解釋這事,他們更害怕。」
蕭瑟灑了一把草木灰在碗裡:「哎,這生病哪是他們的錯。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以前夜風斷腿生病,長生豐收等人恨不得替夜風斷腿生病。
現在族長生病了,這些人不自責才怪。
自己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安慰他們,就該拿出高高在上,冷漠的表情對著他們。
用睥睨一切又冷漠的眼神看著他們,族人們才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哎。
阿喜把手上烤肉塞進嘴裡,抓了一把草木灰在手上洗油:「接下來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沒有。」蕭瑟知曉怎麼做,只是先前她的思緒被困住了。
現在她明白,自然不會讓阿喜摻和進來。
阿喜把油手洗乾淨,就走了。
自己說那話,不過是讓善良的蕭瑟再狠點心來統領部落,而不是讓她因為族長生病的事而自責。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族長生病,阿瑟才是最自責的那一個。
因為她自責,所以她才會在族人們自責時,深有同感的去勸解族人們。
哎,阿瑟和族長啊,真是太苦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族長能放下部落的一切,和阿瑟出去好好的玩幾天。
不用管他們這群沒腦的人,族長應該不會累病吧?
哎。
阿喜又心疼又無奈,在經過阿由時,低低的說了聲:「好好照顧阿瑟。」
阿由一頭霧水,卻很堅定的點頭:「我會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