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5章 當初是他抓著我
晚上休息時，蕭瑟把這件事告訴了夜風。
夜風也是詫異：「倒是沒有想到，在那個時候，他們倆個就在一起了。」
蕭瑟輕嘆：「誰說不是呢。」
那時阿雪剛剛死，阿達傷心致極，連阿雪的頭顱都埋在自己的屋子裡。
誰能想到，在這種悲傷下，阿達居然被阿妖給惹惱，並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若是能想到，蕭瑟也不至於不知道阿妖的孩子是阿達的，就是因為沒有想到，所以才不知道，也沒去問，直到現在才真相大白。
夜風給蕭瑟倒了杯熱水：「等下咱們先去看看長生，再去看看阿日，好好跟他們聊聊，這樣拖下去，萬一把兩人拖垮了，累的是我。」
兩名大將，可不能因為鬧彆扭，就成了廢物。
總得要談談，聊聊的，總不能把這件事當做不知道吧。
蕭瑟也正有這個意思：「是該去看看他們，好好的聊聊，先和長生聊也好，這樣，咱們可以帶著長生的問題，去問問阿日到底要怎麼樣？」
夜風捏了捏眉心：「這事怪不得阿日吧？」
怪阿日什麼呢？
因為他不理長生，所以就怪他。
可阿日的痛苦誰又知道，他的族人死在他懷裡，誰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哎！
夜風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嘆了多少次氣，真要論起來，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嘆什麼。
蕭瑟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嘆，嘆什麼呢，不知道，只是想嘆氣。
因為阿日的強烈要求，現在的阿日和阿句住一個帳篷，長生一個人一個帳篷。
除了阿日，部落哪個族人敢和長生一個帳篷？
夜風不要，豐收不要，那就只能長生一個人。
兩人來到長生的帳篷。
阿日一個人孤孤單單，三魂七魄好似只剩下一魂一魄樣，低垂著腦袋，彎著腰，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坐著一動不動。
蕭瑟瞧著他這樣，內心真的是再次長嘆一聲，曾經的長生多麼意氣風發，此時卻憔悴脆弱的仿若一朵蒲公英，一陣輕風就能將他吹散。
「長生！」
掀起帳篷的夜風，看到長生這模樣，急喊一聲。
待到蕭瑟進入帳篷後，夜風才進來放下帳篷，快速坐到長生身邊。
長生的精氣神都被掏空了，連腰都直不起來，紅著眼怔怔的看著夜風，嘴微動，無聲的喊了一聲：族長！
白天還精神抖擻的長生，此時已頹廢好似油盡燈枯，看的夜風心都要碎了。
從不抱其他人的夜風，抱住了長生，給予他溫暖，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沒事的，沒事了，沒事。」
長生再也忍不住，低聲哭泣：「他不要我了！」
夜風瞳光微冷，如果是其他事，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對方臣服。
可這件事，他卻無法做到他滿意，長生滿意。
長生沒錯，阿日也沒錯，他怎麼能去責怪，或者是強硬的逼迫阿日如往常一樣。
蕭瑟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長生，在她的心裡眼裡，長生是比夜風還要堅強的人。
因為她看過夜風笑，看過夜風哭，看過夜風的堅強，也見識過夜風的脆弱。
但長生在她心目中，是比花崗岩還要堅硬的雄性，除了冷著臉，他幾乎沒有其他情緒。
可此時，蕭瑟才發現，不是長生沒有情緒，而是他把這些情緒都藏起來了。
因為長生明白，他是下一任族長，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喜怒哀樂，他不能同族人們嘻嘻哈哈，他不能釋放自己真正的情緒。
今年的長生也不過才二十歲，若是在現代，不過是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孩子，卻背負著整個部落的命運，沒有自己的童年和歡樂。
這樣的長生，和曾經的夜風簡直一模一樣。
蕭瑟紅了眼，目光落在夜風身上，不舍的移開了眼。
夜風哄著長生：「沒事沒事，阿日只是生氣，氣頭過了，一切就都好了，你也知道他最心軟了，你只要對他笑笑，他就什麼都聽你的。」
阿日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逗著長生，看著他笑了，阿日就仿若吃了十斤蜜汁烤肉，笑彎眉眼，仿若天地都是他的。
長生那種發自內心，忍俊不禁的笑顏，真的是比太陽還要耀眼。
特別是這種不經常笑的人，一笑起來，絕對驚艷到讓你咂舌，蕭瑟有幸見過幾次，都是托阿日的福。
長生低聲嗚咽：「他說，他不需要我保護，他說他也是強者，他說他要做的是保護別人，他不要我保護，他就推開我，他太殘忍了。」
「當初……」
長生說的很委屈：「當初是他抓著我的，現在他又推開我。」
曾經長生也試著推開阿日，所以他離開部落，帶著族人們去尋找板栗。
但，他失敗了。
一個人入了眼，那就是入了眼，並不是距離和時間就可以分開的。
長生回來了，接受了，並且把他的一半精神花在阿日身上，另一半精神用在部落上。
「只是不需要我保護，那我不保護好了，為什麼要這樣，我不明白。」
長生低低的哭泣著，哭的夜風想打人，想把阿日扯過來痛打一頓。
卻又明白，這是做不得的，他不能做。
夜風忍著氣，好生安慰長生：「阿日只是不想氣你不懂得保護自己，卻要去保護他，他這是心疼你，你也心疼心疼自己，他就不會氣你了。」
長生卻搖頭：「不是這樣，我能感覺得到，不是這個。」
「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去幫我問問他，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改還不行嗎？」
看著曾經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長生，此時如此卑微，夜風很心疼，卻又不得不幫他：「好，我去幫我問他。」
這是他培養出來的人，他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毀了他。
所以，他要去問清楚。
長生第一時間退開他的懷抱，把夜風和蕭瑟趕出帳篷，肯求他們倆個去找阿日問清楚。
出了帳篷的蕭瑟問夜風：「你打算怎麼問？」
夜風輕嘆一聲：「長生說他的感覺不是這樣，那假如你是阿日，你此時心中在想什麼？」
蕭瑟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搖了搖頭：「連長生都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
她也嘆了一口氣：「總不可能因為阿心死了，所以他就推開長生吧？」
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滿眼不可置信的朝夜風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