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靈兒躲開了身位,此時她也意識到,李載能看出自己之前偽裝的林尚儀和妹妹容顏相似。
那他多半是能猜到自己就是大梁皇帝。
蕭靈兒後知後覺,心裡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原來這混蛋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敢如此放肆嗎?
想到這兒,蕭靈兒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什麼時候得好好和這渾蛋攤牌。
而此時,扮演皇帝的蕭心兒看著這三篇詩詞,氣不打一處來。
蕭靈兒尷尬地咳嗽兩聲。
「今日詩篇之最,恐怕是要從李相這三篇之中選出了,不知皇兄和陸相有什麼想法?」
蕭心兒看到蕭靈兒使眼色,本想強行貶低李載的詩篇,卻只能打消這個念頭。
此時陸國忠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今日已準備好殺招,讓這小子再得意一下又如何?
「本相認為,李相之作,可謂今日之最,三篇皆有魁首之姿!」
李載心想這不是廢話嘛,就大梁這個文壇水準,還能跟華夏詩仙相比?
對於這個結果,眾人沒有異議。
就連今日被蕭心兒帶來找麻煩的東晉才子陸仙華也是不得不服氣。
蕭心兒縱觀四座。
「詩畫大會,光有詩怎麼行?諸位,不如趁著此刻,再以劍為題作畫吧?」
此話一出,眾人驚嘆不已。
紛紛開始猜測今日這位陛下的心思。
怎麼突然對劍開始感興趣了呢?
可這詩畫大會尚在繼續,有人飲酒撫琴,有人提筆落墨。
李載卻是微醺著開始環顧四周。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薛姓的俏公子突然提著酒罈坐到了李載對面。
「李相好詩才,在下佩服!」
李載打量起眼前這個生得比女人還好看的公子,笑道:
「小先生氣度不凡,為何不也趁著如此盛會,一展拳腳?」
紅衣少年搖搖頭笑道:
「我不喜歡舞文弄墨,今日來,就是按照家裡的吩咐,來給陸相捧個人場,順帶著見一個老朋友。」
「老朋友?我認識嗎?」
「你認識,不提他也罷,在下心裡有幾個問題,不知李相可否不吝賜教?」
紅衣少年拱手抱拳。
「先生請問!」
「聽聞前不久李相帶著洛水營正面擊潰了湘南軍,不知您當時為何敢領著區區三四萬人馬,去和久經沙場的湘南軍正面交鋒,您這等身份,怕是用不著如此博取功名吧?」
李載淡然一笑。
「在薛先生看來,本相帶兵去抵抗叛軍,是為了功名?」
「那不然你圖什麼呢?」
「你若是這般想,那就是!」
李載也懶得解釋。
紅衣少年一愣,隨即會心一笑。
「倒是個妙人,你似乎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你?」
「人活一世,為何要在乎別人的看法?」
「有理!敬李相一杯!」
紅衣少年舉起酒罈,痛飲而下。
李載繼續說道:
「還沒問過薛公子全名呢?」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你若是喜歡,叫我什麼我都應著,如何?」
少年很是灑脫。
李載舉起酒罈。
「原來薛先生也是個妙人!」
「哈哈哈……痛快,沒想到文若兄一介文人,骨子裡卻是有幾分英雄氣。」
「哦?何來英雄氣?」
「你的詩句里有,你帶著洛水營以弱勝強時,也有!」
「是嗎?我看薛先生身上,也有英雄氣,坐於文人騷客間,卻是那般格格不入,要是我猜得沒錯,薛先生應是一位修行高手。」
說到這兒,李載眯起了雙眼。
他只知道這次詩畫大會暗藏殺機。
眼前這個少年主動和自己搭訕,未必就是友善。
雖然陸國忠說這少年是姬侯爺派來的人,可那也只是陸國忠一面之詞。
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韓文耀和陸國忠安排的殺手呢?
而且從這紅衣少年靠近的一瞬間,孟瑤就顯得很是警惕。
似乎在場的人里,就只有這個紅衣少年能讓他感到威脅。
可此時紅衣少年卻是一副結交的模樣,拉著李載喝酒。
李載知道裴術就在暗中隱藏,所以也沒有太多擔心。
只是多少留著一個心眼兒。
……
三巡酒過,與紅衣少年喝得盡興,相談甚歡。
這小子就像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灑脫快意,沒喝多少便開始和李載勾肩搭背。
不遠處的蕭心兒見到李載一直和紅衣少年飲酒,心裡也是有些不耐煩。
「李相,你不打算再來上一幅嗎?」
紅衣少年看到陛下親至,隨即摟著李載的脖子悄聲嘀咕了一句。
「今晚小心一些,有人想殺你!」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李載有些驚訝,難道這小子不是韓文耀安排的殺手?
「薛先生要回去了?」
紅衣少年伸了個懶腰,提著酒罈往外走。
「找個房頂透透氣,這裡太悶了,一股子文人酸氣。」
說完,紅衣少年就不見了蹤影。
李載剛想說些什麼,只見身穿龍袍的蕭心兒已經來到面前。
「問你話呢!」
「什麼?」
「李相不會是怕了吧?還是說畫技不行啊?」
蕭心兒身後還跟著那位東晉才子陸仙華。
李載擺了擺手。
「今日詩酒盡興,不畫了!」
原身還是有一些畫技在的,這種技能深入骨髓,李載拿起筆,倒也能施展出原身的畫技,只是此時已經失去了興致。
畢竟今夜之後,明日便要散場。
月黑風高殺人夜,自己都以身作餌了,今夜韓文耀要是還不動手,那就只能想其他的辦法弄死這小子。
所以此刻李載的注意力全在提防殺手之上。
「哼!若是怕了,朕可以收回相府之中那塊文以載道的御筆!」
「陛下今日和往常有些不同啊,是微臣做錯了什麼嗎?」
李載很清楚眼前這個所謂的陛下是蕭心兒,她和她姐姐不同,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總想著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想到這兒,李載倒是有了個好主意。
「你當然有錯,朕讓你畫,你敢不畫?」
「臣遵旨!」
李載也沒有猶豫,叫人拿來筆墨紙硯。
由於李載先前的三篇詩詞驚艷四座,所以此時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孟瑤親自研磨,李載提筆坐下。
趁著酒意,筆走龍蛇。
很快,一幅精妙的畫作出現在眾人眼前。
看到此畫後,最是驚訝的莫過於蕭靈兒和蕭心兒兩位姐妹。
只見李載放下手中筆後,大笑三聲。
「此間若有真絕色,猶伴琴音月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