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這次惹上的事情不算小,畢竟死的人是當朝宣威將軍的親孫子。
宋威到底和自己一樣都是一朝輔臣,手裡還有兵權。
只是李載覺得,有些事情太過巧合了。
西涼王留信提到的湘南兵變,李載也找人去核實了一下,確實有這麼件事兒。
只是消息剛傳到京都。
兩件事同時攪在一起,著實叫人不得不懷疑其中關聯性。
仿佛暗中有人在推動著這次的事件。
李載看事情,只看結果。
湘南起兵,打的旗號是清君側,誅文若,是衝著李家而來。
而京都發生的事情,是讓宋威徹底和李家對立,針對的是自己的身為禁軍統領的二弟。
李載陷入了沉思。
傍晚時,大姐端著蓮藕湯來到書房。
「文若,休息一下吧。」
「姐,你畢竟挺著個大肚子,這些事情讓下人做吧!」
紅衣美婦人輕哼一聲。
「哼,下人能有我做的好喝?」
「唉,謝謝姐,趕緊坐著休息!」
李載上前攙扶。
李淮如神情凝重。
「文若啊,這次文朴不會有事兒吧?」
「能有什麼事兒?」
「我聽說湘南那邊有叛亂,說是因為你……」
大姐欲言又止。
「姐,你就別擔心了,誰也動不了我們李家,倒是你,在家安安心心養著,若是想姐夫了,就去計家住兩天。」
「這個不用你說,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李載繼續說道:
「事情總要一個一個解決,既然有人想對付李家,那就讓他們都好好看看!不是什麼人都有這個資格和李家為敵。」
「算了,你看著辦吧,要是你都無法解決,那也是咱們李家應有此劫。」
李載蹲到姐姐面前。
「姐……別擔心,這些都是小問題。」
好不容易將姐姐勸走,李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本來想進宮看一看,可又覺得沒什麼必要。
……
第二天一大早,李載換上朝服入宮。
滿朝文武議論紛紛,只因昨夜湘南傳來急報,湘南節度使領兵朝著洛陽方向趕來,打著「清君側,誅文若」的旗號叛亂。
龍椅上面容清秀的蕭靈兒看著奏疏,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特別是李載上殿之時,她眼神越發銳利。
「李愛卿的私事辦完了?」
走之前,李載還是給皇帝告了假,雖然肩負一國之相根本沒有什麼請假的資格,但李載執意要請這個霸王假,蕭靈兒也沒什麼辦法。
「回稟陛下,臣的私事已經了結……」
沒等李載把話說完,不遠處的宋威一臉憤怒地質問道:
「李載!廢話少說,把你弟弟這個殺人兇手交出來!」
蕭靈兒並未說話,她自然知道最近在京都發生的事情,也樂意看到手下大臣相互爭鬥。
李載面不改色。
「宋將軍這話說得本相好糊塗啊,你說我弟弟是兇手,證據呢?」
「若不是心中有鬼,堂堂相國大人何至於隻身闖入鎮撫司衙門把人劫走呢?」
李載一聽這話,頓時面露喜色。
「你說我隻身闖入進鎮撫司衙門劫人對嗎?」
「錦衣衛的韓文耀指揮使可以為證!」
此時韓文耀就在朝上,行禮之後說道:
「陛下!確有此事!」
李載想了想說道:
「陛下,確實如此,的確是我一個人闖進錦衣衛的鎮撫司衙門將人劫走,韓指揮使知道臣乃是一國之相,不敢為難,這才只能任由我離開!」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來,蕭靈兒和韓文耀的臉色都變了。
韓文耀也聽出李載話里埋的陷阱。
「陛下,昨日不僅是李相,還有天道院的桃花劍仙隨行,微臣實在是攔不住啊。」
其實他解不解釋都沒有太大的意義,只會越描越黑。
在錦衣衛之中,他要是按規矩不放人,怎麼可能輕易讓李載把人帶走?
李載此舉便是為了讓皇帝更加堅信,韓文耀和自己暗中沆瀣一氣。
此時李載痛快攔下責任,看起來就像是在維護韓文耀。
早在當初在蕭靈兒面前給韓文耀請功開始,李載這一子便已經落下,想必那時候蕭靈兒心裡就已經懷疑二人勾結。
而且從那天之後,李載可沒少往韓文耀的府中送東西。
這韓文耀本就是個牆頭草,且性情貪婪,一國之相主動結交,自然是照單全收。
當他得知裴術被李載留在身邊的那一刻,一切都來不及了。
甚至還做了一個最致命的操作。
他為了和李載撇清關係,將那些禮物原路退回。
京都各方勢力耳目繁多,這一來一回之間,怕是就有不少風聲傳到蕭靈兒的耳朵里。
此時蕭靈兒臉色陰沉,心想這兩人還跟這兒演戲?
錦衣衛是什麼地方?
高手如雲,韓文耀若是沒有徇私,怎麼說也得鬧出點兒大動靜!
唯一的解釋就是,韓文耀本就沒想攔。
蕭靈兒暗暗心驚,心想不知不覺間,連只效忠於自己的錦衣衛,都被李載染指,這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這便是李載最開始想要的效果。
宋威長袖一甩,再次說道:
「既然你自己都承認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載連連回應。
「沒錯,確實我救走了弟弟!可你們沒有證據,便暗中勾結,將我大梁的禁軍統領下獄,這難道不是壞了規矩嗎?」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宋威怒不可遏。
「那也應該讓刑部查案,錦衣衛查案算是什麼事兒?在那詔獄之中,屈打成招的事情還少了嗎?」
此刻,蕭靈兒也聽不下去了。
「行了,既然案子有疑點,那就容後再議,事有輕重緩急,諸位愛卿還是先討論湘南作亂的事情吧!」
李載朝著蕭靈兒行禮。
「陛下所言極事,還請陛下允准微臣的弟弟在家養傷,這段時間臣會命人找出真兇,還宋將軍一個公道,至於湘南作亂的事情,既是聚兵作亂,還請陛下派出武將平亂!」
「還請陛下出兵平亂!」
身後群臣開始附議,在大梁的朝廷內,李載不怕沒有人支持自己。
父親多年經營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