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咋都想打老婆呢(一更)

  第484章 咋都想打老婆呢(一更)

  夏秋回來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連小毛寫信問他,他哏啊,也沒有告訴一聲。就打算給小毛來個突如其來的驚喜。

  想的挺好,可他太不了解自己的小未婚妻了,那是個消停老實的嗎?人家今兒個進城去找他了。兩人一個登上了回城的車,一個買了回鄉的票,走岔道了。

  夏秋臉上都是笑模樣,看著他爺爺奶奶,正要開口說話回答夏老頭的問題呢,剛撩起門帘子,就聽見他娘悶聲哭的聲音。

  夏秋剛一露面,就正好看見他爹正在揮巴掌,她娘正往後躲著。

  「爹!你幹啥呢!」

  夏愛國的巴掌在兒子面前,揮不動了。

  「秋啊,秋!」蘇美麗顧不上丟臉了,兩手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夏秋扔掉包裹,兩大步就走到他娘面前,一手拍著他娘的肩膀,滿臉怒氣地質問夏愛國:

  「爹!你憑啥要動手打我娘?您可真行!我娘這些年……你看看她這半頭白髮,你看看她這雙手,你咋能下得去手?!」

  都說養兒能防老,夏秋的方式也是其中一種。

  蘇美麗被她大兒子幾句話說得更是難過不已,拽著夏秋的胳膊哭得停不下來。

  而夏秋怒視著夏愛國,一步不讓,大有一種你敢動手打我娘,我就非得要護著的架勢。

  蘇美麗意識到自己這段日子嘚瑟大勁了,她被捧得不知道幾斤幾兩重了。

  三個月兩個月的不顯,時間一久,由於夏天經常給娘家郵東西,吃的、穿的、用的,別說身邊這些同村人了,就是夏小姑都跟著瞧新鮮,蘇美麗的心慢慢變得發飄。

  經濟條件提高的體現,無非就是吃喝穿以及兜里那倆錢,蘇美麗這些方面比其他人強了很多了,做事說話自然就更有底氣了,自認為就比其他人都高了一頭。

  蘇美麗窮苦了一輩子,又好面子,再加上當媽的都愛顯擺自家孩子的優秀,別說夏天了,就是夏冬出門,她也愛聽別人夸一句夏冬聰明。本性的劣根,人之常情。

  ……

  夏大伯喝得東倒西歪,在囉里吧嗦的教導李群發如何當好這個大隊書記的問題上,不停歇地指導,李群發心裡早就聽煩了,他來夏家是為了揚眉吐氣的,不是聽訓當孫子的。

  「爹,一人一個當法。都像你似的,也不一定是對的,要不然……」

  李群發喝得滿臉通紅,夏文卻越喝臉越發白,聽到他大姐夫這一句,趕緊打斷喝道:

  「你啥意思啊?你說爹不如你是吧?我告訴你李群發!要不是因為我,有你特麼啥事兒啊?還來我家臭顯擺?顯著你了?!」

  夏大伯聽完大女婿的「心裡話」,忽然斜著腦袋抬頭看向李群發,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向他。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鄭三彩拿著糧食推開了家裡門,依舊擺著一張嚴肅的臉,面無表情的,進屋也沒探察一下情況,開口就冷淡地說道:

  「還喝呢!天天灌大酒,喝得你孫子哇哇叫喚餓,你也不管管!去老二家要糧食,又被你弟媳婦給埋汰一頓,我嫁你啊,算是瞎了眼了!」

  從夏大伯被擼下來村幹部那天開始,鄭三彩就用這種冷冰冰嘲笑的口氣說話,她習慣了。

  再加上前段日子她弟弟和妹夫上門鬧事兒,愣是給夏家兄弟都給打得掛了傷,最後夏家也沒怎樣,她更是底氣十足了,想啥時候埋汰夏大伯一頓,都不用想台詞,張口就能來。

  可今天鄭三彩很倒霉,她趕在夏大伯心火正熊熊燃燒的時候,夏愛華一躍而起,站在炕上,一伸手就扯住了鄭三彩的頭髮,揪著鄭三彩的腦瓜,半托到了炕上……

  很突如其來的出手,卻也在夏文、包括李群發的意料之中。倆人只愣了一瞬,就趕緊上前拉架。

  男人打人不喊不吵吵,只悶頭動手,可每每出手一次,也夠女人喝一壺的。

  在農村,或者說在一部分男人心中,敢說捶就捶媳婦一頓,這叫漢子,有能耐!甚至會被這類膚淺的同類爺們舉起大拇指佩服。

  夏大伯也有這樣的心理,他上一次忍了,這一次不打算再慣著鄭三彩,如果不是夏文死死地抱著他的腰,鄭三彩甚至都難以想像她被打後會啥樣。

  夏大伯隔著李群發的拉扯,又對著空氣揮了揮拳頭,鄭三彩坐在地上,隔了兩米遠還被嚇了一哆嗦。

  孩子哭,女人哭,好心鄰居登門了,紛紛推開夏大伯家的院門,進來勸著。

  可有一個人動都沒動,拿著木梳對著鏡子,哼哼著二人轉梳著頭髮,那做派就像這家裡死人了,也和她無關,張巧對著巴掌大的小鏡子無聲地笑著說:「活該。」

  ……

  夏愛國看著蘇美麗抱著她自己的被褥在下炕,側頭看了看屋門,小聲道:

  「搬走就跟你倆兒子一塊堆兒住吧,有能耐別搬回來!你別指望我能去倒動你這點兒傢伙什!今兒個要不是秋兒回來了,我准饒不了你!眼看就要當姥姥的人了,你自己尋思尋思吧。」

  小屋裡的夏老頭燙著腳嘆氣,老太太拍炕席道:「你呀你,越老越糊塗了!你就該直接罵愛國一嗓子,指定吵不起來!冷鍋冷灶的,家裡都沒個人說話,你滿意啦?這眼瞅著就過年了,一年到頭就圖個順順利利。唉!我得出去瞅瞅去!」

  夏老頭急了:「你干哈去?人家兩口子備不住好了!你自己生的兒子,啥樣你不知道啊?要不是那麼慣著,能有今天嗎?」

  老太太扑打扑打捲起的褲腿:「我瞅啥?我瞅瞅秋兒去!誰管那倆吃飽飯幹仗的!這小毛啊,一點兒不聽說,說走就走,這個野啊!我就鬧不明白了,一個丫頭,這家裡就像擱不下她了似的,心夠大的了。秋兒那傻小子一準兒去村頭等小毛去了,我給送件衣裳!」

  老太太捧著棉襖,出屋碰見站在房頭抽菸的夏愛國「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老太太這一輩子最煩老爺們仗著有力氣打老婆的人了。有理說理,沒理冷著她,這都行,愛動手這毛病,她年輕時沒少遭罪,每每碰到這樣的事兒,她就恨夏老頭。

  梨樹村的村口,此刻有倆黑影正在擁抱中,寂靜的羊腸小道上迴蕩著「嘖嘖」聲,以及小毛的痛斥聲:「我的舌頭呀,你咋咬人!」

  老太太眯著眼睛站在遠處瞅著,看見旁邊的自行車,還有她新給小毛做的紅花大棉襖,拍了一下大腿嘆道:「哎呦天兒呀!這倆不害臊地!讓人看見再被逮走勞教!」

  「跟奶奶回家!凍死你倆得了!」

  夏秋挫敗的搓臉,他可是剛抓住小毛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