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吵個莫名其妙架(一更)

  第407章 吵個莫名其妙架(一更)

  「咋回來這麼早?」

  「你眼睛怎麼紅了?」

  葉伯煊和夏天異口同聲地問對方。

  夏天未開口先嘆氣:「別提了,屈磊他娘來了,嘮了一個多小時吧,我緩了一小天兒。你說說我得多生氣,不值啊,亭子嫁屈磊真是瞎了眼。」

  瞄了眼葉伯煊手裡的黑袋子:「袋子裝的啥啊?」

  葉伯煊就像獻寶似的打開了袋子,表情未變,可語氣上卻是討好:

  「我記得前兩天你不是說過想吃蒜苗炒肉嘛,今天通訊員去了趟市區,我打發他去咱家那個鄰居王大娘家問問。你還別說,歲數大卻是有生活。王大娘家的,你炒肉炒雞蛋都行。

  明天我再去合作社看看,有什麼新鮮菜再買點兒,不能正常過日子了,再讓炊事員送菜,違反紀律。怕你做飯吃不上這口,提早結束工作。」

  夏天點點頭,接過蒜苗,又指了指洗菜盆,葉伯煊接上水遞給坐在小板凳上的夏天,自己也拽過個凳子坐一邊兒,拿起土豆打上了皮。

  「那屈老太太說啥了?怎麼就不值了?你這人,結婚過日子,怎麼能說值不值的,再說她跟你有什麼可說的啊?一個農村老太太,沒什麼見識,多一句少一句,你至於往心裡去嗎?」

  「哼,跟我可有話說了。我現在想想就腸子都快悔青了,怎麼當時就不死攔著亭子呢?嫁這麼個家庭,還有屈磊也……」

  夏天停住話頭,側過臉瞅了眼葉伯煊,屈磊那方面只是猜測。

  葉伯煊抿抿唇:

  「也什麼?你跟我有什麼不能說的?今兒個上午屈磊去我辦公室了,說要請假外出,去接亭子,說什麼亭子到了輪休日。我沒給假,哪有接自個兒媳婦回家還算藉口的,打發他走了。

  你上次去,沒問問亭子怎麼休息還不回家呢?這樣怎麼能成!嫁人了還耍大小姐脾氣!去別人家看看,誰家媳婦像她這樣的?屈磊怎麼能安心訓練?這不是胡鬧嘛!」

  夏天正要繼續和葉伯煊從頭到尾學一遍,聽了葉伯煊這不負責任的評價,急了,話趕話就先說結論:

  「換我、我也不回來。我都得琢磨留後手不生娃。省得將來是麻煩。先過著看看,給兩次機會,實在不行就離婚。誰離開誰活不了?要啥有啥,憑啥這麼年輕就可一顆歪脖樹上吊死?!」

  夏天心直口快地就倒出了心底話,又有點兒情緒激動了。

  葉伯煊從來沒想過夏天對待婚姻是這種態度,在他看來就是毫不負責任,他生氣了,滿臉寒霜,土豆也給扔在了地上,用扔土豆的力氣,發泄自己的情緒:

  「胡鬧!你就那麼去想問題的?離婚?你腦袋瓜里每天琢磨著什麼?那個詞就能那麼輕易說出口?這就是你對待婚姻的態度?孩子是水到渠成的,怎麼能被說成麻煩?還省得有麻煩?你作為一名即將當母親又受部隊教育多年的同志,能開口說這些話?!」

  夏天扶著腰也站了起來,嗓門飈的比葉伯煊高出不止一倍喊道:

  「你喊什麼?鄰居聽見了就得認為咱倆正幹仗呢!你少氣我!我被什麼莫名其妙的狗屁親戚氣得哆嗦了一小天兒,我還得受你的氣是怎麼著?!我說我了嗎?我是說你親妹妹!我要是她、我就這麼辦!這特麼和教育、和當母親有什麼關係?」

  葉伯煊徹底冷了整個兒面部線條:「你和誰特麼的呢?夏天!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夏天想要伸出手指指著葉伯煊,伸手就看到還攥著菜,一揚手使勁往葉伯煊身上扔,蒜苗在葉伯煊面前洋洋灑灑:

  「你聽不懂人話是怎麼著!你問是咋回事兒了嘛!我只是發表個看法,我說是我自己那麼想了嗎?滾蛋,我不做飯了,愛特麼誰做誰做!」

  夏天耍完脾氣就扶著腰出了廚房,回臥室前把房門摔的吱呀一聲,門悠悠達達地過了幾秒才靜止下來。

  兩個人第一次的大吵大鬧,居然不是因為自己的事兒,而是對於整個兒事件毫不知情的葉伯亭。

  多麼熱乎的做晚飯時間,開頭是那麼的相親相愛,可結果卻是冷鍋冷灶。

  由於一個說話簡明扼要先說結論不敘述過程,又是思維中離就離誰怕誰,另一個作為生長在七十年代這個提離婚即變了臉色的年代人,他們產生了如煙火般的思維撞擊和矛盾。

  葉伯煊生氣氣的不是別的,而是他難以想像自己的枕邊人有那麼奇怪可怕的想法。

  他失去了掌控欲,他會聯想,聯想到自己身上,如果夏天平時不是那麼個想事情方式,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就提出別人連想都不敢想的話題。

  葉伯煊聽著摔門聲,低頭看了看滿廚房的狼藉。被夏天氣得在廚房裡直踱步。

  這哪是哪啊?怎麼說著說著就變了味兒?小妮子還罵上了人,什麼時候養成的壞毛病!口口聲聲要好好胎教,她就在家這麼胎教的?

  葉伯煊在心裡發誓,他這一次低頭賠禮道歉承認錯誤絕對不是因為夏天這個人,而是為了媳婦肚子裡的孩子,他從來就不是慣著媳婦壞脾氣的人!

  葉伯煊嘆了口氣,撿起好不容易在初冬時節能要來的綠葉菜蒜苗,又把被他扔到犄角旮旯處的土豆撿了回來,放在盆里洗啊洗,激動的情緒也隨著這分分秒秒的流逝,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

  在屋裡躺著的夏天也覺得真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他倆至於不至於啊?

  當葉伯煊推門進屋試探:「媳婦?」

  夏天馬上用著平和的語氣接話道:「把土豆洗了沒?菜都摘了?」

  葉伯煊心裡有了底。一個給了台階、一個順坡就下,心裡那點兒被強迫道歉的不服氣也頃刻間消散了:

  「你說說咱倆因為外人的事情大小聲犯不犯得上?媳婦,消消火。都亭子家鬧的,趕明咱搬得離他們遠點兒。」

  這種談話的方式給問題定了性,吵架都是別人的不對,和他倆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夏天「嗯「了聲,起身想要穿鞋,葉伯煊幾步邁過來蹲下身給夏天把拖鞋掛在腳上。

  夏天更是心裡舒坦了,一個拖鞋而已,看看這架勢,還要人怎麼著啊?別揣著炎黃子孫就跟別人都欠你似的,生孩子也給是自己生,別人又不欠自己的。

  倆人重新返回廚房,開啟了理智又感性的聊天方式。

  「我跟你說啊,葉伯煊。屈大娘如何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