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是姐們我保命手段多著呢你給我擋刀幹什麼啊!」
仙符身形一閃,迅疾如風,一把托住天然倒下的身軀。
那雙手雖穩如山,哪怕臉接靈爆畫符都不會有一絲走樣,此刻卻帶著些許急切的顫抖。
而李夏早雙手掐訣,屠殺血獄陡然展開,周圍頓時血霧瀰漫,大門展開,帶仙符轉眼隱沒於血獄之中。
另一邊,雲妍凌空而下,長槍如怒龍破空,槍尖帶起陣陣氣浪,轟然迎上徐摩的攻勢。
一聲驚天碰撞,火星四濺,她咬緊牙關,按下傷勢,硬生生為兩人爭取了片刻生機。
屠殺血獄之內,仙符快速的往天然身上打了一堆治療符籙,將天然密密麻麻的裹成個粽子,無奈說道:
「姐們兒,你瞅瞅這事鬧的,我保命手段多著呢大羅金仙一巴掌根本豁不死。
哎喲你瞅你給我擋著一下幹嘛,我重傷慣了,一般仙人重傷一下可費勁.....天然姐?」
「生機灌注。」
李夏在一旁並沒有多說話,只是抬手,將屠殺血獄之中的生機盡數灌注到天然體內,為她續了一口氣,低聲道:
「仙符,聽她說說遺言吧。」
仙符:?
「無道魔君!你踏馬在說什麼鬼話!」
仙符一把薅住李夏的衣領,卻對上了一雙平靜的眸子:
「她快死了,聽她說說遺言吧。」
「什麼意思?」
仙符頹然的後退了一步,看了看自己,又回過頭看向生機灌注之下臉上浮現了一點異樣紅潤的天然。
這樣的傷,就會死?
我仙符,一輩子出生入死,別說是越級而戰的時候被人打穿胸口,被打的就剩半個都是常有的事。
這樣就會死?那老子不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還有無道這個老不死的,七零八落的都能拼回來,給打成碎片都能復活,這種傷勢難道不是僅僅只是小傷而已?
仙符重新回到天然面前,跪坐下,一手捏住天然的手腕,金枝玉骨全碎,經脈全斷,識海受創,丹田破碎。
她快死了。
這重傷垂死已被見證,無可挽回,無可救援,現實已定。
不是誰都是域外天魔,哪怕域外天魔之中,他們這樣的妖孽都是少見,對大多數人來說,一個重傷,就要殞命。
「仙符啊,我記得你有四百多歲了吧?怎麼一副沒見過死人的樣子?」
天然此時在不限量的生機灌注和無數堪稱世間最珍貴的治療符籙之下,迴光返照一般的回過一口氣來。
她抬眼看向仙符,輕聲一笑:
「你瞅你這樣子,當年姐在山上當山匪的時候,每天都有弟兄死,咱還不是該喝酒喝酒,該吃肉吃肉?
若不是大姐頭當年給老娘打服了,從個山匪窩窩裡薅出來,老娘也就是戰死在某一次剿滅之中的無名小徒而已。」
說著,她抬起手,拍了拍仙符的臉頰:
「好了,你們的符籙和生機還有別的用,我話說夠了,放我走吧。」
說罷,她主動掐斷了生機供應,閉上了眼睛。
「幫我跟大姐頭說,天然從不後悔跟她出山。」
沉默。
仙符緩緩起身,身影如雕塑般僵直。
他低頭凝視自己的雙手,指尖微微顫抖,似乎還能感受到剛才托住天然時的溫度。
而這沉默未久,他倏然回頭,望向李夏,嘴角勾起一個笑容。
那笑容悲愴中藏著怒意,如黎明前撕裂黑夜的鋒芒,令人心寒:
「無道魔君,幫兄弟一把。」
「走,兄弟帶你去殺人。」
李夏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一個水晶棺,看著仙符小心翼翼的將天然安置在水晶棺之中,又在水晶棺前留下一個位置。
接著,屠殺血獄瞬息拉遠,將水晶棺送入血獄的深處,李夏抬手一指,一扇大門在二人眼前展開。
大門對面,是徐摩略帶驚異的臉。
「屠殺血獄,抓取。」
然後,李夏伸手一抓,大羅金仙三重天的氣息瞬息滿溢整個屠殺血獄!
「有意思,兩個區區天仙竟然敢.....」
被抓入屠殺血獄之中,徐摩根本沒有一點驚恐,反而冰冷一笑,兩個區區天仙。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一道白光就已經沖臉而來!
靈反!
前搖?不存在的!
李夏瞬息而動,屠殺血獄生機抽取拉滿,連帶著自己的生機一同送入屠殺血獄之中。
剎那間,地面驟然裂開,三隻大羅倀鬼咆哮著破土而出,身形猙獰,周身繚繞著黑氣,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靈。
它們尖利的獠牙和空洞的眼眶泛著詭異的光芒,仰天長嘯,聲如厲風穿骨。
與此同時,天空中划過一道耀眼的紅光,贖罪型機仆如隕石般轟然墜下,攜裹著毀滅的氣勢。
緊接著!地面再度異變,無數扭曲的利爪從地下猛然伸出,抓向徐摩的腳腕!
每一隻利爪上都貼滿了閃爍靈光的符籙,散發著凶煞的氣息,似要將他撕碎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