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換防逐漸進入尾聲,而此時的李夏和舒秋巧暫時也閒了下來。
李雨真雖然看起來是個小哭包不太好相處的樣子,反而和這常年混跡在生死之間的大老爺們和大老娘們混的很好。
她不太喜歡喝酒,但是每一次那群傢伙從城牆上下來的時候都很樂意拉上她一起,順便給她點上一點羊奶鯨魚奶什麼的。
而舒秋巧這段時間,則是在城牆上挑了個角落,搭建起來了一個小小的建築。
「我只有一個問題,你是要學一個陳姓隱官賣酒嗎?」
李夏看著舒秋巧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木材,搭建起來的小木屋,奇怪的問道。
不對,我好像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了,這不是我屯在儲物袋裡打算拿來煉器的木材嗎?
怎麼翻出來的?
「賣酒?我又不喝酒。」
舒秋巧奇怪的撓了撓頭,隨後指了指店中:
「我想賣點畫。」
「你是指望這些有了今天沒明天,腦袋掛在腰上的大頭兵買你的畫嗎?」
李夏嗤笑了一聲。
「不啊。」
舒秋巧搖頭:
「我想要賣的不是我的畫,而是他們的形象,我想把這些人畫下來。」
「行吧。」
李夏聳肩,等到舒秋巧收拾畫店的時候,他自己召喚出過去身,從舒秋巧身上分離了出來。
不過仙人化身符已經剩餘不多了,雖然在分開之前他跟仙符打劫了一波,但是仙符身上剩餘的也不多。
如今分出來分頭行動還算得上是一件挺奢侈的事。
「李主簿。」
一個軍士對著李夏點了點頭,突然一愣:
「我來之前不是看到李主簿在收拾你那個小木屋?為什麼在這裡?」
「沒事,陽神身外身罷了。」
李夏聳肩,那軍士聞言笑了一聲:
「不愧是李主簿,就是神通廣大,李主簿安排的換防我也看了,雖然我不太懂這種軍陣之道,但是確實精巧,在下佩服。」
「哈哈。」
李夏走到他的身邊,站在他旁邊看向那海面上的潮起潮落。
今晚恐怕要漲潮。
李夏這樣想著,感受著胸前的那一顆小小的種子,思索了一下。
如今他大概也猜出來了,這樣單純的漲潮戰爭並不是大因果事件,那大因果事件究竟是什麼呢?
無非就是能夠導致整個城池一同滅亡的一次恐怖大潮。
若是這個城池被突破,生靈塗炭不說,後方的國家和土地,無以計數的凡人自然也要死絕。
對此李夏自然是沒有什麼感覺,畢竟當年他殺得人可不止這區區一座城池,一個國家。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一點點不爽。
「被影響了?」
這樣想著,李夏看向身邊之人:
「你叫什麼名字?」
「海三民!」
那修士立正,化神巔峰修為,李夏順手就能捏死的修為。
「本地人?」
「哈哈,不瞞李主簿,我就出生自後面的城池,從小就隨著父親上城殺海禍,如今已經殺了二百年了!
我家老子都死了一百年了,我還活著呢!」
「是嗎。」
李夏點了點頭,二百歲化神巔峰,放在別的地方也算得上是一個天才修士了,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是舒秋巧。
但是放在這裡,卻只能當填線的兵卒嗎?也是,常年累月的廝殺之下,最能催發修士的潛力,最能創造天才
也同樣最能送葬天才。
「海三民,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之後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我那小木屋,畫幅畫。」
「哈哈,畫畫,我這種大老粗哪裡會畫畫?」
海三民笑著,卻點頭記下,而李夏則是一路沿著堤壩走著,問了許多個名字,聽了許多故事。
等到李夏在城牆上停下腳步的時候,他悠悠嘆了口氣。
「確實,這不是一場遊戲,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如此一來,我反而更厭惡這個世界了。」
他看向遠方,目光更遠,眼睛上不知道何時已經覆蓋上了一個小小的單片眼鏡。
在單片眼鏡的視野之中,一個完全沒有靈氣反應的小舟正在海面上航行。
而小舟的頭頂,是一個巨大的大陸,這片大陸阻隔了所有的陽光,哪怕是特別改造的光學設備,都只能看到隱約的陰影。
而此時,隱隱能看到天空之中有什麼東西降下,隨後,畫面失真破碎,小舟壞了。
「潮水來了。」
李夏從腰間抽出長劍,一指遠方,聲音響徹整個城牆:
「全體注意,潮水將在幾個時辰之內到來,執勤人員現在立即開始休息。
其他人員有序按照隊列來到城牆,按照我之前給你們排布的戰陣準備,現在,立刻,馬上!」
說罷,他一躍而下,竟然腳踏劍氣,直奔著遠方那漆黑的潮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