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運動真氣的話,還是要吃點東西的嘛.....」
舒秋巧這樣想著,坐在田邊的石上,從食盒之中取出一些米糧之物。
「書先生!您怎麼能吃這些呢?」
突然一聲見到了瘟神一般的驚恐大叫在身前響起。
「嗯?為什麼不能吃?」
舒秋巧愣愣抬頭,看向大伯,驟然一驚。
幾日不見,這大伯竟然一下子瘦削了許多,明明體內氣血運行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形體卻是著實消弭了許多血肉。
「大伯,你這......」
「書先生,這米糧之物吃下去,可是要暴斃於野,橫死街頭的啊!」
「這又是什麼暴論?為什麼?」
舒秋巧愣住,就聽那大伯說:
「這都是教書先生說的啊。」
壞了,這個教書先生別是個邪修什麼的吧.....
舒秋巧心中暗暗道了一句不妙,宣揚這種暴論,再加上這些村民深信不疑的樣子。
見鬼了,我不去找妖魔鬼怪,妖魔鬼怪要來找上我?
「書先生,教書先生今日就要教我等【修真】之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聽聽?」
又聽到大伯如此說道。舒秋巧想了想,點了點頭,她倒要看看這所謂的妖魔鬼怪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靠著妖言惑眾迷惑村民,築基魔修都不會做這種事吧?
正常邪魔一般都是直接殺光了煉萬魂幡的,哪裡需要這麽多廢話?
這樣想著,舒秋巧放下手中的米糧,便跟著大伯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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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暮色漸濃,一輪殘陽似鍍了層血色,昏黃的燈火搖曳在鄉間的石壇之上,那裡一位瘦削的書生盤腿而坐,袍衫微舊,手中拈著一柄羽扇。
他的面容清瘦,嘴唇血白,目光似有若無地望著前方群集的村民,仿若對塵世萬象皆漠不關心。
下方,無數凡人村民靜默地坐平,他們的眼神空洞,面容上掛著難以名狀的表情,既非虔誠敬仰,亦非恐懼畏縮。
氣氛之中有股難以言說的沉靜,宛若一潭死水,未見一絲波瀾。
忽有秋風經過,捎帶起書生髮際的飄帶,他口中吟誦著聲音平緩而冥冥的吟詠,似是古老篇章的誦讀,卻又像是某種儀式的囈語。
「凡所有相,皆為虛妄.......」
隨著音律的起伏,一股股無形的波動在空氣中擴散,每個村民的面容逐漸扭曲。
琢磨不透的感覺在每個人心底滋生,頃刻間,石壇周圍瀰漫上一層令人心悸的詭異氣氛。
講的還好啊......
舒秋巧聽著,心中微微有些不太確定,這些論調,怎麼聽都是正常的修仙理論,雖然大多數凡人哪怕聽了也不會悟到什麼,但是至少講的是沒問題的。
「饕餮蠢黠瓔珞荼薇岑樓藜藿螭吻鬻璇榭蕤宓嬈翡...」
「嗯?他剛才說了什麼?」
舒秋巧聽著聽著,突然感覺有一絲不對。
他剛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沒聽懂?不.....我漏掉了什麼?
「繕邃逡巡轆轤歟黽勉旃裟驂鶼鰈彗纛翳澌宕凌摹瘛。」
「薤纈巉郅斫琮琰懌悒憝懍彘窅窠襦裉禳醪糜漭懵朦鶩繾綣鬟嫿孑孒赳虢孑孓螗钂鏹黢黷黲髁髀黧蠲籀...」
「瞽磧磴砑斛觳忸怩惘悱憒慊憺怙歿殂銎瞢甓隰嬗煦煜熠燠懨愴愔懿戢敖庖廩懺頎騖訁氪訾齲齏觥肜肓胱胍腩聱螯獒劬囀隹逭逯遴鰱鰷鱘彖侑仄俎儺侗佞佗.....」
「不對!」
舒秋巧猛地站起身,這人剛才說的那些都是什麼東西?滿口妖言,根本不是什麼修道之法,這些是什麼語言,什麼文字?!
舒秋巧扭頭一看,卻只能看到那些凡人聽得如痴如醉,就好像聽到了什麼金口玉言一般。
「什麼意思?」
舒秋巧呆愣的看著眾人,卻見到眾人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布帶一耳塞,將那布帶耳塞戴在頭上。
一時之間耳不能聽,目不能視,但是臉上依舊是如同聽聞了大道之理一般如痴如醉的表情。
「邪魔!」
舒秋巧驟然拔劍,此人定是邪魔,雖然不知道到底做了什麼,但是舒秋巧能感覺到,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突然之間,那無法理解的,恍如是某種不知名存在的囈語的聲音停止。
「?」
剎那間,許多爭吵之聲在舒秋巧的身邊爆發開來。
「你是誰?你是老王?」
「你是老李!」
「你就是老王!你就是!」
這些人明明耳不能聽,目不能視,卻突然爭吵了起來,話語之間毫無邏輯,就仿佛是入了邪一般。
「邪魔,你到底做了什麼?」
舒秋巧眼中閃爍起金光,卻什麼都沒看到,這裡沒有哪怕一點法的痕跡,明明如此詭異,但是解構萬法卻沒有解構出來任何東西。
「咯咯咯......」
那端坐在台上的肥胖書生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那聲音直直讓舒秋巧脊背發寒:
「咯咯......你要『修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