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出了城。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馬車有幾分顛簸。
在最初的喜悅過後,顧苒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看著連祁凝重的神色,心裡惴惴不安。
在馬車又轉過一個彎後,周圍的蟲鳴和鳥叫驟然消失。
兩人像是突然陷入了一個沒有聲音的世界裡。
顧苒有些緊張的抱著玉盒,但看老祖沒什麼反應,她也就只得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半晌, 馬車猛地一頓。
連祁的眉頭微微皺起,外面的馬車夫及時解釋道:「不用擔心,大概是前些陣子下暴雨,所以導致山路上倒了幾棵大樹,我現在就去繞路……」
聽到馬車夫這樣說,顧苒的心也稍稍放下一些,但連祁卻突然轉身從顧苒的手中拿走了裝著九霄造化果的玉盒。
他將玉盒的蓋子掀開, 裡面的果子清香撲面而來。
上面的氣味和雲璣閣閣主周如生交給連祁的那顆丹藥如出一轍。
小小的果子上環繞著磅礴的靈氣能量。
只一眼,連祁就確定這顆九霄造化果是真的。
他斂起眼皮, 緊接著又將玉盒遞給了顧苒:「來不及回門派了,你現在就吃下九霄造化果,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嗯?」
顧苒並不明白老祖說這番話的意圖。
她愣了愣,正想問個明白,就見老祖一掀馬車的帘子,走了出去。
在出去的那一刻,她看到老祖的周身又泛起了耀眼的光芒。
「對了,好像自從我這次清醒了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老祖發光,怎麼現在卻突然又見到了……」
對於這一現象,顧苒著實不明白。
她滿臉疑惑地拿起了玉盒中的九霄造化果,正要依老祖所言吃下它。
就感覺到自己拿果子的手好似被什麼攔截住了。
那顆九霄造化果懸在她的嘴邊,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前進一點。
「這是怎麼回事……」
顧苒緊皺著眉,拿著果子的右手不斷地朝嘴邊用力。
她的右手因為用力,而暴起了一條青筋。
就在她與那枚無法入口的果子僵持的時刻,馬車裡倏地起了一道黑霧。
黑霧越來越多,幾乎要把顧苒淹沒。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熟悉的輕笑聲。
「原來他拍這九霄造化果,是因為你。」
黑霧猛地向內收縮, 一個黑色人影出現在了馬車裡。
他的手緊緊地握著顧苒的手腕,讓她拿著九霄造化果的右手不能前進分毫。
「是你!」
顧苒心中一頓,已然是認出了眼前這個黑衣男人。
電光火石間,她又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轉頭問道:「你就是那個漠山顧白?!」
「你的目標是這顆九霄造化果?!」
說話間,顧苒的臉上添了幾分警惕。
那隻被黑衣男子握著的右手也開始使勁掙扎。
「不,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這顆九霄造化果。」
黑衣男人,或者應該說是顧白,他噙著笑,輕輕鬆鬆的用另外一隻手將顧苒右手中的九霄造化果拿了下來。
他將九霄造化果舉在眼前不停把玩。
如今的顧苒不能運用靈氣,面對黑衣男人更如同是砧板上的魚肉,絲毫無法反抗。
顧苒眯起眼睛盯向顧白,一邊掙扎著手腕,一邊質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快把果子還給我!」
黑衣男人的手如同鋼鐵,錮制著顧苒的手腕,任她如何掙扎,都紋絲不動。
這時候,馬車外響起了打鬥聲。
顧苒心下一緊,無數靈氣便從她的心臟處湧出,朝她本就脆弱的經脈中迅速翻騰。
因為靈氣溢出,她的頭髮和眉毛上開始染上冰霜。
白色的冰晶凝結在上面,分外扎眼。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無數寒氣自顧苒的身體中湧出。
叫她的手腕剎那間變得冰寒刺骨。
顧白收回了自己的手,而顧苒的意識則在逐漸模糊。
她再也維持不住坐著的姿勢,緩緩向旁邊倒去。
「顧苒!」
黑衣男人看出了不對勁,匆忙用手一拉,就將向另一邊倒去的顧苒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感受到懷中之人越來越低的體溫,顧白瞬間明白了連祁想要拿到九霄造化果的目的。
他伸出拿著九霄造化果的左手,只見果子上憑空飄起一道黑氣。
黑氣在空氣中飄蕩了一會兒,便落到了顧白的身體上,與他身體周邊漂浮的黑氣融為了一體。
那顆九霄造化果則縮小了一圈,猛地迸發出了一股更加精純的靈力。
那些靈力散落在顧苒的身上,瞬間延緩了她身體上寒氣溢散的速度。
「顧苒,你清醒一些,把果子吃了……」
顧白低著頭,語氣罕見的柔和了幾分。
他耐心地喊著懷中意識模糊的顧苒,就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可顧苒除了因為寒冷蜷縮起身子外,便再也沒有其它動作了。
黑衣男人眉頭緊蹙,看著緊閉著雙眼的顧苒,最終選擇用手將顧苒的牙關撬開,將那枚小小的九霄造化果硬塞進了顧苒的口中。
「吃了這顆果子,你就會好起來了,聽話……」
顧白在顧苒的耳邊輕聲哄著。
他的話似乎起了一絲作用。
顧苒在恍惚中,嘴唇微微動了動。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咬下了一點九霄造化果。
不過,這一點也已經足夠了。
無數精純的能量湧進了顧苒的身體裡。
並迅速修復起她瀕臨破碎的經脈。
經脈中的冰藍色靈氣受到抑制,緊緊地包裹在一起。
顧苒眉毛和頭髮上的冰霜慢慢褪去。
她的意識在緩緩恢復,終於有了行動能力。
隨著她吞咽下口中剩餘的果子,一股暖洋洋的能量包裹了她。
顧苒睜開了眼睛,正對上了顧白那張邪氣的臉。
見她醒了,他便立即恢復了先前那般吊兒郎當的模樣。
「呵,這就醒了,真是無趣,我還想著等你死了就把你做成我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傀儡呢。」
「可惜啊可惜,你竟然沒死……」
他這樣說著,臉上也多了幾分遺憾的表情。
顧苒倏地回過神,使勁將黑衣男人推開了。
她坐直身子,臉色仍舊蒼白,聲音也很是虛弱。
「不好意思,真是讓你失望了……」
看著眼前的黑衣男人,顧苒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剛才昏迷時,那句讓人聽不大真切的話。
真的是這個人善心大發了嗎?
不,他這樣的人絕對另有目的!
我不能被他所迷惑。
顧苒正這樣想著,突然全身經脈一起疼痛,如同被什麼東西猛烈撕扯經脈一般。
「噗——」
劇烈的疼痛襲來,讓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鮮紅的血液落在馬車裡,格外刺眼。
而馬車外的打鬥聲則越來越激烈了。
顧白抬頭瞟了眼馬車外,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和一絲嫌棄的表情。
「九霄造化果的能量要慢慢吸收,等吸收完了能量,你的身體自然會好起來。」
「在吸收完這些能量之前,你就在馬車裡好好待著,哪裡都不要去。」
他說完,便一揮手在馬車裡設下了一道黑色結界,轉身離開了馬車。
在顧苒能夠運用靈氣之前,她絕對無法離開這個結界。
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讓顧苒再也維持不住坐姿,「砰——」地一聲栽倒在了馬車裡。
剛走到馬車外的顧白聽到動靜,本想立即轉身掀開門帘。
他的手本已經攥上了門帘,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在修仙界,沒有人能夠一帆風順地走到最後。
這些苦痛只能她自己承擔,若連這些都堅持不下去,那她就根本不適合修仙界。
顧白垂下眼帘,眸子黯了黯。
若她真的沒有堅持下去,那我便將她擄到魔界,逍遙快樂地做我的魔後……
他勾了勾唇角,鬆開了布簾,轉身加入到了馬車外的鬥爭中。
目前形勢,李家幾個壯志凌雲的長老已經做了第一波炮灰。
他們忘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連祁高他們兩個大境界,即使受了重傷,對付他們也都像是碾死一隻螞蟻。
不過,今日的連祁似乎不想大開殺戒,他只是廢了那幾人的修為,將他們丟了出去。
並沒有要他們的性命。
至於氣急敗壞的李宣兒則早已被這幅場面嚇破了膽。
她手中拿著長劍,愣在邊上,一動也不敢動。
最後,還是一直反對對付連祁的李尤父親走上前,將她硬拖著走了。
經此一事,失去了幾位長老,李家算是要徹底從幾大家族中沒落了。
此刻,在場上的,是聞聲而來的各門派的老怪物。
他們早就看連祁不順眼,如今得了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
而且他們的修為同連祁的修為只不過差兩三個小境界,群起而攻之的情況下,連祁竟是有些不敵。
出了馬車的顧白一眼就看出了連祁的頹勢,他足尖一點,便落到了戰鬥圈中。
連祁看清來人,臉色越發凝重。
其餘幾個老怪物則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地朝顧白髮問:「不知閣下屬於哪門哪派,今日之事是我們同連祁之間的爭鬥,還請閣下暫時不要插手。」
他們各個活的跟人精一樣,自然看出了連祁對待不白的態度。
而連祁在這場爭鬥中已經是必輸的局面,他們絕不允許再橫插一個人分享他們的戰利品!
顧白嗤笑一聲,他身周的黑色霧氣逐漸濃郁。
「他註定要死在我的手上,你們又算什麼東西,竟敢來染指我的要殺的人?!」
他厲聲喝道,身後的霧氣一凜,一對黑色殘破的翅膀便驟然而生。
「你竟是魔族?!」
「如今已經出了若瀾城地界,你這魔族還敢露出真身,看我們不把你打的魂飛魄散!」
幾個老怪物乍一看見顧白的真面目,不禁有些吃驚。
但吃驚很快就被憤恨取代。
「魔族,人人得而誅之!你竟敢在我們眾多修士面前為非作歹,看來你真的是活夠了!」
隨著一聲吶喊,本來在一旁圍觀的各門派掌門和弟子,還有各個家族的人都手持武器,一擁而上。
勢要把眼前的魔族打的魂飛魄散。
「呵,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士還真是好笑。」
顧白冷笑了一聲,身周的黑色霧氣倏地膨脹開來。
「你們的惡念將是我最好的養料,你們都要為你們的愚蠢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黑色霧氣便將每個人都籠罩其中。
它們無差別地攻擊著每一個人,包括剛剛趕來的雷靈派弟子。
在黑色霧氣中,是屍山血海,骷髏哀嚎的場面,這幅場面刺激著每一個在場修士的神識。
讓他們的心魔漸漸滋生。
很快,便有人紅著眼睛,手持長劍,朝一旁的同伴砍了過去。
邪惡的心魔,滾燙的血液,正一點一點壯大黑色霧氣的範圍。
看著這一幕,顧白只覺得痛快極了。
在他眼裡,這些修士不過是供自己取樂的玩偶罷了。
「你瘋了……」
「停手吧,你若想殺我,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別人是無辜的。」
連祁剛才憑著一口氣堅持著同那些老怪物們纏鬥,如今停了手,各種內傷便接踵而至。
他將長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身青衣滿是劍痕刀傷,臉色蒼白的要命,嘴角還掛著剛剛吐出的血。
顧白嫌棄地看了連祁一眼,說實話,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連祁這般狼狽的模樣。
他暗暗咒罵了一句,隨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連祁,你還真是好心!」
「你以為他們會感激你嗎?他們恨不得扒你的皮,拆你的肉,喝你的血!」
「我真是不明白,這種人,到底有什麼好為他們求情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顧白的黑色霧氣並沒有再繼續擴散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魔氣擴散範圍已經到達了臨界點。
霧氣中的人,在互相廝殺,他們紅著眼睛,不時有利器刺入血肉中的聲音響起。
連祁身體內的靈力幾近枯竭,他也沒有力氣再去阻止顧白了。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連祁和顧白都以為這些人將被埋葬在黑氣霧氣中時,一道清脆的金石碰撞聲聲從山那頭響起。
顧白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頭頂六道戒疤,身穿紅色袈裟的人從山那頭緩緩而來。
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柄禪杖,剛才所聽到的金石碰撞聲便是他行走時,禪杖頂上的鐵環所發出的。
「裝神弄鬼。」
顧白眯著眼睛,毫不在意地說道。
卻見那人一步似百步,不過一眨眼間,就來到了黑色霧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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