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正川到了碼頭邊上後準備拐去胖子家的時候才發現先碼頭邊的小寮子根本沒關門。
正好胖子家的兩個姐姐可能也要回家送節禮,陳正川也不好意思強行湊上去找胖子,於是拐個彎就去了阿發那邊的小寮子。
「阿發,今天怎麼上午就開門了?」陳正川走到小寮子外面後看到阿發在那整理魚筐驚訝的看著他:「你沒去送節禮?」
「上午阿財先去,下午我去。」阿發甩了甩手上的髒東西後看著陳正川:「你呢 ?怎麼不去送節禮反而跑到我這兒來了?」
然後沒等陳正川說話,阿發像是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忘了你小子還沒結婚,沒得地方送節禮。」
陳正川沒好氣的從小寮子裡面搬了個板凳出來:「你要是實在沒話說可以不說的,我不會把你當成啞巴。」
這一兩個的,剛剛早上他娘還在家裡嘀咕他呢,一大家子的都有事干,就他像個二流子一樣遊手好閒的,也沒得個地方送節禮。
陳正川也是怕他娘催婚才跑出來的。
這兩天他三哥成親,陳正川已經預感到了周圍將會有一大波催婚的人,他已經做好跑路的準備了,等他三哥結婚後趕緊開溜,再待在家裡他怕自己受不了。
至於下次回來就要看時間了。
「你們兩兄弟今天怎麼開始輪班了?以前我記得過節的時候都是上午休息的啊。」陳正川無聊的坐在門口看著阿發在那收拾。
「競爭壓力大啊,你不知道現在多少人在跟我們搶生意,不勤快點就要喝西北風。」
「不就是你們兩兄弟和阿貴?」
「諾,看到那個插著根竹竿的地方沒?」
看到阿發的動作,陳正川一看過去還真發現不遠處有一根一人高的細竹子插在那裡,這種插竹竿就意味著這塊地有人看上了做個記號,一般都是準備修房子的才會這麼做。
就像陳父之前沒看到一塊地都會插一根竹竿,然後從幾塊地中間選一塊出來。
最後還插著竹竿的那塊地就是地基。
「看到了,這是有人打算在海邊修房子?跟你和阿貴一樣?」陳正川驚訝的看著他。
「對啊,昨天剛來的,好像是三隊的一個人也打算搞這門生意。」
「嘖嘖,沒想打我們一個村子這麼點碼頭居然有這麼多的魚販子,看來你小子平常沒少賺啊。」陳正川嘖了嘖舌,這是怎麼了,以前村里就阿發和阿財兩兄弟,後來多了個阿貴,現在又來了一個。
這個小碼頭的油水這麼足的嗎?這麼多人都來插一腳。
「去去去,我能賺多少?養家餬口罷了。」阿發沒好氣的看著陳正川:「之前我跟你你說的那事你還記得不?」
「什麼事?去市裡的?」
「唉,這個也是,下次去記得跟我說一聲。」
「行吧,等我三哥成親後也就是中秋後就去,你說的是什麼事?」陳正川點了點頭,之前就答應過他的,只不過之前那次因為魚汛他沒去成,就大堂哥跟著去了,然後他大姐這次應該也是要去的。
想起這個,陳正川就覺得自己應該打個電話問問。
之前在市裡的時候他跟楊叔說起過去監獄探望的事情,他說的到時候會幫自己安排好的,所以陳正川也沒多問,這馬上就要去了得先問問。
「不說這個,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族長侄子你還記得嗎?」說完去市裡的事情後,阿發突然神秘兮兮的朝著陳正川說道。
「族長侄子?記得啊,不是說他要回來了嗎?怎麼了,這是變卦了?」陳正川疑惑的看著阿發,他還以為族長侄子不回來了呢,但是聽阿發這語氣又不太像。
「是變卦了,不過不是不回來了,而是推遲回來,到時候還會說給我們村帶幾位大老闆回來搞投資呢,據說族長已經在和鎮上接觸了。」
「靠,真的假的?這些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陳正川很懷疑這消息的真實性,昨天他去鎮上的時候也沒聽到魏書記或者誰說起這件事啊。
阿發得意一笑:「你以為我這兒天天那麼多人白來的?我的凳子是隨便坐的?告訴你,族長那天讓他大兒子去鎮上找鎮長不少人都看到了的,而且那小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德行,一根煙就收買了,他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通通都說出來了。」
「這麼說,這次族長還給村子裡帶來了一個大機遇?」陳正川驚訝的問道。
他沒想到族長還有這本事,在他的印象里,村子裡有什麼事都是村委在負責,族裡就像是個吉祥物一樣。
以前族裡的權力倒是挺大的,不過後面經過一段時間的打倒封建迷信加上政府大力發展村委基層組織,所以族裡的權力直接就被 削弱到最低點。
以前他們村還有個村長是站在族長那邊的,導致村委有時候也會被族裡掣肘,不過後來因為村長搞走私,不僅把自己搭進去了還牽扯到了族長那邊不少人,所以他們自從重新選完村長後,村委一下子就支楞起來了。
但是現在族長要是來這麼一出的話後面的事情就有點微妙了。
就是不知道鎮長是怎麼個想法,族長能直接找他想來關係也是不差的,當然還是要看鎮委魏書記的意思。
「大機遇我不知道有沒有,但是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應該能聽到村里很多關於族長侄子的事情。」阿發搖了搖頭。
「管他呢,只要不惹到我他就是和村委開戰我也不管。」
「惹到你了呢?」
「老子買的槍也不是當燒火棍的。」陳正川冷哼了一句。
阿發朝著陳正川豎起一根大拇指:「威武霸氣!」
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陳正川也不會是說拿著槍干點什麼,最多只是威懾,畢竟他是後世來的大好青年,不可能說隨隨便便殺人。
他雖然當過兵,但也只摸過槍打過靶,根本沒有上過戰場,更何況殺人。
「對了,族長的侄子叫什麼來著?」既然說起了這事,陳正川就想把這事的方方面面都了解清楚帶點。
「不清楚,反正不姓陳。」
「嗯?不姓陳?」陳正川詫異的反問道,他還以為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姓陳呢,結果卻是不姓陳。
「你不知道?這個侄子是族長的妹妹的孩子,之前是嫁到隔壁村了的……」接下來的時間,阿發給陳正川科普了好長一段關於族長一大家子的事情。
給陳正川聽得爽到根本停不下來,難怪大家都喜歡聽一些風月八卦,感情這裡面的感覺這麼爽啊,比收音機裡面的說書打鼓還好聽。
聊了半天風月八卦後,看到有人過來賣貨,陳正川才反應過來自己過來的事情,從兜里把他三哥給的單子拿了出來遞給阿發:「按照這個給我留點新鮮的魚,不新鮮的可別留給我。」
阿髮結果後一看就知道這是陳正川他三哥辦酒席要的東西,於是收在口袋裡朝著陳正川點了點頭:「放心,這種辦酒席的我要是留一些臭魚爛蝦,不說你三哥會掀了我的攤子,這種壞口碑的事做了以後誰還會跟我做生意?」
「行,你知道就好。」陳正川點了點頭。
這種在村子裡混的都知道輕重,這種壞口碑的事情一旦幹了那他以後就真的在村子裡不好混了。
那就真的是會被說到死,走到哪都會被指指點點的,別指望村里人會忘記你的糟心事,就算在你的葬禮上也會被人拿出來說道一番。
這玩意兒村里人是真的會記這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