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那些地方,這收音機供銷社可要一百塊呢,弄壞了我看你吃不吃得下飯。」
「一百塊?川子不是說他大老闆給他弄的挺便宜的嗎?」
「再便宜能白給?能不花錢?再說了這麼貴重的東西能便宜到哪裡去?」
「就是,爹,你輕點轉那個按鈕,別一下力使大了給擰掉了。」
陳正川老神自在的坐在院子裡喝茶,看著一群人圍在收音機周圍嚷嚷,陳正川就有點好笑,但感覺還不錯,至少上輩子一個人就沒有這麼熱鬧過。
「老頭子,別轉了,都轉壞了。」一聽到收音機裡面傳來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陳母一著急就上手給了陳父後背一巴掌。
陳正川在邊上聽著都感覺疼。
「嘶~老太婆你想殺人啊。」
「誰讓你把收音機弄壞了的?剛剛我就說等川子出來再弄,你非說自己看過無數遍了,拆了都知道怎麼裝回去,現在好了,你現在修,修不好我就把你塞裡面去給我唱戲聽。」
「別吵,這是正常的,我再大海家聽過的,這叫什麼電流聲,出現這聲音了馬上就好了。」
「唉,有聲了,裡面有人說話了。」
「爹,快彆扭了,過了過了!」
聽到收音機裡面出現聲音後,周圍的人瞬間就都安靜下來了。
然後一個個的都尖起耳朵聽收音機裡面的聲音。
「爹,你是不是轉錯按鈕了,你把聲音調太小了,大點大點,這都聽不到了。」
「老頭子,你擰錯了,聲音都沒了,反著轉啊!」
「別吵,我知道了。」
「喔,是岳飛傳,這個好這個好,就聽這個!」
等一堆人好不容易把收音機都調好了後,一堆人才安安靜靜的坐下來聽收音機。
一個個的一開始連瓜子都不願意磕,生怕錯過了什麼劇情,或者聲音大了影響到聽戲。
陳正川以前沒聽過戲,這是第一次聽,還別說這玩意兒挺得勁的,以前怎麼早沒知道呢。
只不過他才剛剛聽一小段,餘光就瞟到了隔壁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溜了進去,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他三哥打醋回來了。
等他三哥把醋放好後,陳正川就看到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在他身邊坐下然後假裝回來很久一樣在那聽戲。
陳正川也沒拆穿他,再說了這事可能他爹娘也沒在意,按照他們的想法來看老三越早結婚越好。
收音機裝好開始聽戲後,一群人就圍著家裡的收音機轉,飯都不吃了,最後還是陳正川操刀做的飯,不然未來親家上門連飯都吃不到,一個個的淨聽收音機去了。
中途的時候,還有人聽說陳正川回來了上門來賣魚乾的,只不過家裡有客人,加上陳正川才剛剛回來他就不收了。
等客人走了後,陳正川還想這去海邊轉轉,結果路上就聽到有人說他破產了。
等他搞清楚什麼事後頓時就哭笑不得了,這都什麼事嘛,自己就一天沒收魚乾,加上下午回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村里現在都在傳陳正川搞魚乾生意失敗破產,魚乾都不收了。
現在還沒到退潮的時候,陳正川也不去海邊了,轉身就溜達著到了阿發的小寮子這邊,村子裡最好探聽消息了的就那麼幾個地方,胖子家裡喜事將近自己也不好上門打擾,還是來碼頭這邊聽聽最近的消息。
「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村子裡都在傳你破產了?」阿發見陳正川來了,笑眯眯的給散了根煙。
陳正川一看還有煙抽,也樂呵呵的接過來。
「還好吧,離破產差不多了。」陳正川嗅了嗅煙味,順勢就點上。
阿發一聽頓時就來了興趣,給他遞了一個小板凳:「來,細說細說。」
陳正川沒好氣的接過阿發的板凳,這王八蛋以前自己來的時候可沒這麼好的待遇,又是煙又遞板凳的,看來今天他是準備從自己這裡掏點消息出去。
「沒什麼好說的,魚乾不好賣啊。」陳正川一坐下,不止阿發湊了過來,周圍還有一堆想聽八卦的人也把屁股往他這邊挪了挪。
「那村子裡怎麼傳你破產了呢?」阿發還是不信。
「我怎麼知道,我說陳正發同志,村里人傳播的能力你還不知道?這事真的信?」陳正川無語的看著阿發,這小子也是在村子裡呆了那麼久的人了,這點事都看不明白?
「啊?是謠傳啊。」
聽到阿發的語氣,陳正川一臉不善的看著他:「咋滴,我沒破產你很失望?」
「沒有,替你高興。」
雖然這麼說,但是看阿發以及周圍人沒聽到自己想聽到的那些東西失望的表情,就知道這些傢伙剛剛就等著安慰自己呢。
結果沒安慰成能不失望嘛。
「不說我了,最近村子裡有什麼大事嗎?」陳正川美滋滋的點上一根小煙兒,看著周圍人的表情那叫一個爽,讓你們準備看我笑話。
「大事?村長選出來了算嗎?」
「這事我知道了,是陳興多對吧?」
「對,就是他,最後沒想到是他勝出吧。」
「確實是,不過他以前是漁業大隊的大隊長,認識的人多,而且以前他當大隊長的時候可沒少幫襯村里人。」
「那也確實是,相比起那個尖酸刻薄的供銷社主任,我也寧願選阿多。」
周圍的人說起剛剛過去的村子裡的選舉一個個說得賊起勁。
聽周圍人的聲音,還以為都是投的新村長。
其實在場不少的人可能都接受了那個和他家有點親戚關係的供銷社主任的東西,把票投給了他。
陳正川自己的票是直接作廢了的,只不過他爹的票他記得是掛在現任村長身上的,畢竟以前他爹就是在漁業大隊乾的,算是以前的老熟人了,就算這次那位大隊長只是來跟他說了一聲也沒帶東西,但是他爹照樣把票給了大隊長。
陳正川忽然有點想見見那位大隊長也就是現在的村長,能讓他爹心甘情願服氣的人可不多,陳興多應該算一位。
聊完村長的選舉後,陳正川正打算再打聽一下別的事情時,忽然他看到阿發神神秘秘的低聲朝著自己說道:「你還不知道吧,聽說族長海外的一位侄子要回來了。」
「族長海外的侄子?」陳正川腦子一下沒轉過彎來,怎麼感覺這一下跳得這麼大?
剛剛不是還在說村長嗎?則麼一下又變成族長了?還他的海外侄子,自己怎麼聽都沒聽過?
陳正川沒反應過來,但是周圍的人卻開始八卦起來了。
「聽說了,就是這些年一直在給他家裡寄錢的那位。」
「就是他,我也聽說了,不是說他當年跑到外國去了嗎?怎麼突然想著要回來了?」
「不知道,我也是聽族長小孫子說的,他說他伯伯給他們家裡寄錢的時候還有封信說是要回來看看。」
「嘖嘖,族長這是又要支楞起來了啊。」
「誰知道呢,當初族長那侄子可是對面的,打了敗仗才跑的,回來還不知道會不會被抓呢。」
「人家怎麼說也是在外地混得風生水起的,每年寄那麼多外國錢回來想來在外國有點實力吧。」
「對啊,想必他也是打聽好了才敢回來的。」
聽著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陳正川才從原身的記憶里找到一點關於族長侄子的消息,只不過那點記憶可有可無,都是道聽途說來的,還不一點准。
正好這裡這麼多的人,陳正川直接問他們不是更好?
「那個族長的侄子跑到哪裡去了?既然說是外國想來應該不是灣省那邊吧。」
陳正川一問,知道這件事的一位嬸子立馬說道:「說是沒跟大部隊一起,打散了跑到港地去了。」
「港地?那算哪門子的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