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腦里亂鬨鬨的,看了一眼平日裡一聲不吭的三兒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妻,最後把視線落在了自已最看重的小兒子身上。
就那樣一直看著蕭靖,開口問道:「四兒將來要是發達了,能記住你三哥的恩情嗎?」
蕭靖現在別說是記住三哥的恩情了,現在都快恨死他了,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能再讓名聲臭下去了。
行了一禮道:「永不敢忘,必將百倍千倍的報答三哥的恩情。」
可這話一出,聽到眾人耳朵里那可就不是一個意思了,別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站在遠處的雲依是沒信。
這哪是想報恩,這分明就是有了能力一定搞死他三哥的節奏。
族長搖了搖頭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蕭家這一房算是敗了。
蕭老爺子閉上眼也嘆了一口氣,再睜開眼裡的愧疚、困惑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四兒子滿滿的期望和對更改門庭的渴望。
蕭老爺子說道:「既然話已出口,感情已傷,也沒有再反悔的必要了。」
於是蕭靖執筆寫下了斷親書,本來族長是意思是既然現在蕭老爺讓蕭淞淨身出戶,以後也不必也出孝敬銀子,畢竟除了他蕭家還有三個兒子。
蕭淞等斷親書寫好,族長和里正看過之後,才將二人叫到一邊,等再回來,族長對著蕭老爺子說道:「蕭肅,將來有你後悔的一天。
蕭淞仁義願意在他還有謀生能力的情況下,每年給父母一人一兩的孝敬銀子,除些外再無瓜葛。
蕭靖把這個寫到斷親文書裡面,寫清楚了是有謀生能力的情況下,每年給父母一人一兩孝敬銀子。」
族長咬字極重,那就是讓蕭家院裡的每一個人都聽清楚,人死了就沒了,別到時候胡攪蠻纏。
很快五張斷親文書全部簽字畫押完,族長、里正、還有族長的小兒子作為中人在上面也簽字畫押蓋上手印。
蕭家,族長、里正、蕭淞各一份,最後一份送到衙門備案,院外圍著的村民全都在議論蕭淞仁義,蕭家人太不是東西了。
等一切結束,蕭淞回屋裡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可剛走出來,蕭老婆子就一把奪了過去,院外看熱鬧的人還驚呼了一把。
蕭老婆子把包袱抖開,東西都掉到了地上,裡面除了兩身補丁衣再無他物,蕭淞自嘲一笑,眼裡全是嘲諷。
掉在地上的補丁衣服蕭淞也沒再去撿,徑直走到大門外面,圍觀的人嚇的退後了好幾米,生怕蕭淞的病會傳染給他們。
只見蕭淞雙膝跪地,鏗鏘有力道:「爹娘,今日兒子蕭淞最後再叫二老一聲,從此我們便再無瓜葛。
我承諾的只要我還能動,每年一人一兩的養老銀子我會交到族長那裡轉交。」說道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圍觀的人在這時卻是異常的安靜,沒有人再開口起鬨,不知為何都在為蕭淞感到不值。
眾人都想不通,都被蕭家淨身出戶了,都說了再無瓜葛了,還給蕭家老兩口每年每人一兩的孝敬銀子做什麼?根本就沒那必要。
可蕭淞想過了,等他好了,他們肯定會想辦法貼上來,還不如現在就按村裡的分家規矩來,讓他們將來無話可說,還能讓他們現在沒臉。
因為他明白,現在蕭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站出來拒絕這筆銀子,所以日後他們要是再想出來翻舊帳,那是門也沒有。
族長見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對著蕭淞問道:「蕭淞,你可還記得本家的昌利叔?」
蕭淞不明族長為何會提起昌利叔,點頭道:「記得,小時候,他還給過我餅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