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一走,里正嘆氣道:「蕭靖啊,你太讓我失望了,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算是白讀了,你三哥的銀子算是餵了白眼狼了。」
村里人也都嘲諷道:「蕭四郎可真是個沒良心的,蕭淞把銀子扔水裡還能聽個響呢,這就是個白眼狼,算是白瞎了那些銀子了。」
蕭靖站在那羞憤欲死,渾身哆嗦,蕭婆子看小兒子不對勁,忙走過去扶住蕭靖:「兒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別聽那女人的胡說,她管天管地還能管了我兒子上不上學?
咱們好好讀書,將來中個秀才、舉人、狀元氣死她,放心娘不會不管你的,家的銀子都留著給你讀書用。」
里正低聲怒道:「住口,我看你們蕭家是想滿門抄斬。」
這話一出可把蕭家人嚇了個半死,這話的意思可就深了,那就是說那位貴人的身份是一定能左右他們一家生死的,根本就不是一般貴人。
蕭家老爺子和蕭靖的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細汗,包括蕭老婆子也不敢再放肆了。
蕭家老爺子對著里正低聲問道:「你給兄弟一句實話,那貴人是什麼來頭?」
里正沒有說話,只是伸了手指往上面指了指,那意思要是聰明人足夠明白了。
蕭家現在也不敢再吵了,全都回了院子裡,等鎮上的大夫到了給蕭淞把過脈,說道:「積勞成疾,營養不良,可能在山上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中毒了。
不過這種病我也真沒有診治過,也只能試著開些清肺解毒的湯藥試下,至於效果我也不能保證,日後這病只能好生養著。
不能太多挨曬,挨潮,挨凍,否則還會加重,另外吃的也得好些,要不營養跟不上,怕是用不了多久身上就不能看了。」
蕭家一聽這不是等於白扔銀子嗎?這病即便不是傳染病,可以後能好的機率也不大,而且以後還得好吃好喝的養著。
蕭家老婆子沒等大夫再開口,就說道:「他可沒那享福的命,不幹活想讓誰養呢?」
蕭淞也不想和她計較,只是在那裡等著至親之人最後的宣判。
這時蕭家大嫂又站了出來:「那會三弟也說了大房和二房掙那些還不夠養活自家呢,所以更是沒本事養活三弟。」
蕭家二嫂也跟著說道:「大嫂說的倒也是實情,我們大房和二房的男人都沒什麼大本事,四弟還要讀書,也真的養不了三弟。」
這會蕭家老四蕭靖站起來說道:「我倒不是不想養三哥,畢竟之前我上學一直是三哥供著的,可我現在也還是個讀書的,實在也無能為力。
還請三哥原諒,日後弟弟要是有朝一日混出個樣子,一定還清三哥這幾年的供給之情。」
里正和聽到蕭靖說這話的村民都在心裡鄙視他,這話前面說的還算是人話,但後幾句簡直是太混蛋了。
也怨不得人家貴人直接說他沒品,確實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這要是將來當了官也絕不會是個好官。
黃大夫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但單聽這會這一家子說的話,就知道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於是開口問道:「這藥還開嗎?」
蕭家老婆子說道:「開什麼開,有銀子沒地方花了,明知道治不好為何還要白扔銀子?」
黃大夫看向蕭老爺子,蕭老爺子則是看向坐在那裡沉默不語的三兒子蕭淞,嘆了一口氣道:「蕭淞,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不管怎麼樣你四弟的讀書最重要。
明年二月他就要下場,家裡那點銀子也是留給他考試用的,爹老了沒有本事,現在就一心想著你四弟能出人頭地,咱們蕭家才能改換門庭,還請你別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