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張姨娘這才放心將藥瓶放入荷包里揣好:「好,我會按你們的意思去辦,但是你們也要答應我,不要讓我的煙兒受到半點委屈,一定好好待她。」
張姨娘膝下無一兒半女,林煙兒雖然是自己姐姐家的孩子,但她一直都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疼愛,如今林煙兒出了這種事,她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男子聞言卻是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來:「哼,還輪不到你來跟大皇子談條件,至於林煙兒以後會如何,就看張姨娘你的表現了。」
說罷,黑衣人朝窗口向下一躍,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待黑夜恢復寂靜後,張姨娘起身踱步回到了自己的臥房,她屏退了別的丫鬟,走到一個大的木櫃前。
打開木櫃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來,盒子裡放的是一些精貴但看著卻有一些年歲的首飾。
「趙嬤嬤。」
「姨娘叫老奴何事?」
「方才那人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可有什麼好的應對法子?」
「姨娘不是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嗎?」趙嬤嬤看著張姨娘拿在手上的嵌了瑪瑙綠翡翠的玉簪低聲應答。
張姨娘臉上勾出一抹陰冷的笑來。「還是趙嬤嬤最懂我了。這簪子你幫我交到那人的手上,要確保萬無一失。事成之後,姨娘我重重有賞。」
「老奴明白,就算要了老奴的命,老奴也會閉緊嘴巴的。」
張姨娘輕輕點頭,隨後抬手一揮,趙嬤嬤行了禮後便退出了房間。
除了張姨娘,此時的臥房裡再沒有其他人,張姨娘來到桌前坐下,手肘撐在桌上閉目養神,她的大腦在合計著如何才能編織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姨娘,你今日挑的花樣,可要奴婢幫你收納在箱子裡?」
突然一個身穿青灰色衣裙的丫鬟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用漆盤盛裝著的各種飾品。
張姨娘聞聲一雙帶有年歲感的杏眸睜開,看來人正是昨日從鄉下趕回來的春花,她眼珠子微微轉了轉,隨後問道:「春花,我聽說你此次前去鄉下是為了看望你母親,不知令慈身體如何了?」
春花聞言微微一怔,一說起這個,她剛沉下去的擔憂又被提了起來:「多謝姨娘關心,家母身體還是老樣子,就是比起以前更虛弱罷了……」
「我還聽說你家裡有一個正在念書的胞弟,是不是真的?」
春花不知道張姨娘為何這麼問,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是真的,姨娘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張姨娘掩飾性地笑笑:「啊,我就多嘴問問而已。不過話說回來,如今你母親臥病在床,你又年幼喪父,你們一家子生活的重擔可就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可真夠委屈你這丫頭了。」
誰說不是呢,可她又能如何?「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這都是春花作為女兒和長姐該盡的本分罷了。」
張姨娘聞言稍稍思考了一番,隨後又問道:「你去王妃院子裡伺候也有一段世間了,昨日你回來就到我院子裡做事,她沒有問起你什麼吧?」
春花搖搖頭:「沒有,王妃並不知道我昨日回來的事,我明日再去向她說明此事即可。」
「嗯,你去了就說你是當天趕回來的,可千萬別讓她知道你提前一天回來,還在我院子裡待了一天。我這是為你好,誰也不想自己的奴婢從屬二主不是?」
春花覺得張姨娘說的有道理,說道:「姨娘說的是,春花記下了。」
張姨娘滿意地點點頭:「嗯,花樣放在這裡就好,你退下吧。」
「是。」春花將漆盤放在桌上便退出了房間。
張姨娘則看著春花離去的背影,眼裡的算計越發深沉……
次日一早。
許如卿醒來時發現懷裡的小奶包子早已收拾好在院子裡習劍,她懶散的翻了個身,卻發現身側的被褥殘留著淡淡的餘溫,還散發著不屬於她的氣息……她抿抿嘴也沒多想,許是小奶包半夜爬到她身後睡了一會兒也說不定。
這會兒天已經完全亮了,約莫是現代早上七八點的模樣,許如卿又賴了一會兒床後才慢悠悠起身,穿好鞋走下床鋪,這時知趣手裡端著一件暖綠色的衣裙走了進來。
「王妃,你醒了。」
許如卿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不得不說這一覺她睡得可真是香,要不是想著還有事情要做,她都不願意起來了。
「嗯,你是怎麼知道我來這裡的?」
知趣笑笑:「是玄侍衛跟奴婢說的。對了王妃,春花今日回來了,她去夜蘭閣找您的時候您並不在,便托奴婢告話與您。」
許如卿只是聽聽就過去了:「嗯,我知道了。」
不多時知趣已經為許如卿收拾完畢,把最後一件罩衣給她繫上,知趣扶著她來到梳妝檯前坐下。
看著銅鏡中的許如卿,知趣提議道:「王妃,奴婢幫你梳一個當下很流行的牡丹髮髻,再給你化一個桃花妝吧,奴婢看宮裡的娘娘都是這種打扮,這兩樣在你身上也肯定很好看。」
許如卿不由得失笑:「又不是要進宮面見皇上,幹嘛要和宮裡的娘娘們媲美,不至於弄得那麼誇張吧?」
「當然得鄭重對待了,雖然不是去面見皇上,但是在王爺面前,王妃也要時刻注意形象不是?」
許如卿聞言一愣,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等等……你說我要去見蘇熠宸?蘇熠宸來這裡了?」
知趣反倒被許如卿這個反應弄得一頭霧水,不過她還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許如卿:「對呀,王爺昨日就是在習語苑歇下的,今早也是他派玄侍衛傳話給奴婢,讓奴婢過來伺候王妃。王爺一早就去前殿等著了,就差王妃和小世子過去一起用早膳呢。」
許如卿聽及此表情微怔。
和他用早膳……太尷尬了吧,她可不想去!
她立馬阻止知趣給自己化妝的的手,胡亂地把頭上的各種飾品摘掉,然後說道:「你去告訴王爺,今日早膳我不去了,就說我身體不適,不能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