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宮人弓著腰小碎步迎上來:「魏王妃,桃花苑淑妃娘娘有請。」
「就說本妃身體不適,不見。」
見許如卿要走,宮人攔住了她的去路,看左右無人後不由分說就跪下。
許如卿眉頭一皺。
「王妃娘娘,我家淑妃娘娘她、她……奴婢求求您了,去看看我家娘娘吧……」
「你家娘娘怎麼了,如果你不說清楚,本妃斷然是不會跟你去的。」
小宮女思慮了半天,最終還是說了:「淑妃娘娘她、她瘋了……」
許如卿並不想管閒事,但聽到瘋了二字,她還是稍稍驚了一下。
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看看。「帶路吧。」
……
楚玉走出漂亮的月亮型拱門,宮門口停放了一輛白色的馬車,再仔細看旁邊還有一輛,只不過那馬車低調奢華,與花里胡哨的白馬車比起來,它顯得平平無奇。
楚玉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低下頭:「王爺……」
馬車內,蘇熠宸閉目養神,他眼皮未動只是微微抬手,隨即一股內力就朝楚玉打去。
「噗!」
楚玉被那渾厚的內力擊飛幾米開外,隨即一口腥甜直衝喉嚨,吐了一灘血。
楚玉雙目含恨,方才許如卿那兩巴掌讓她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更狠,直接給她打的連站都站不穩。
「王爺為何要對楚玉如此,是楚玉做錯什麼了嗎……」
「本王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對卿兒動歪腦筋,楚玉,你逾矩了。」
楚玉扯動麻木的嘴角,悽然的笑了。
她強撐著站起,一抹嘴角的血,眼神高傲:「王爺不讓楚玉逾矩楚玉也逾矩多回了,不差這一回,倒是王爺你如此偏護許如卿,真的值得嗎?」
「值不值得由不得你說的算。」
「我原以為王爺戰無不勝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可今天我卻覺得眼前高高在上的魏王殿下,不過和我一樣,也是一個求愛不得的可憐蟲罷了。」
蘇熠宸眼神寒冷,「你什麼意思?」
「呵,我什麼意思?難道王爺當真一點也看不出來許如卿對王爺您並無一絲真心,那個女人水性楊花勾三搭四,根本不值得您如此待她。」
見馬車裡的人沒有說話,楚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可以愛青梅竹馬的大皇子,可以愛病殘羸弱的長孫宮玉,甚至可以愛僅有一面之緣的夜北辰,可就是不會愛王爺您。王爺可瞧見了夜北辰看許如卿的眼神,這兩人之間要說沒點什麼,別說我不相信,就算作為枕邊人的王爺您恐怕也難以接受……與王爺你的真心比起來,那個賤人簡直罪該萬死!」
蘇熠宸眼神里的寒意在這一刻完全迸發,一陣勁風掀起車簾的一角,只見那大掌青筋暴起,只輕輕一握楚玉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被吸了過去。
大掌如同捕獸的鉗,掐在楚玉纖細的脖子。
「怎麼,王爺是要殺死我嗎?」儘管呼吸困難,可她仍高傲的抬頭直視著男人的臉。
蘇熠宸的手指越發收緊,楚玉明顯感受到自己肺室的空氣正一點點被擠壓出去,表情肉眼可見的痛苦。
正當楚玉以為自己今天真的會交代在這兒的時候,突然她的身子不受控,「砰!」的一聲,蘇熠宸手一揮將她甩出了幾米開外。
「你不配被本王殺。」
楚玉吐出一口血來,隨即兀自地笑了。
她摸了摸紫紅的脖子,全身上下發出的陣陣疼痛告示她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留戀的回味著,指尖輕撫脖子上的淤青,那裡仿佛還停留著男人的餘溫。
她的眼裡,充斥著變態的瘋狂。
蘇熠宸不再理這個瘋女人,而是輕啟薄唇對外面的人吩咐:「回府。」
馬車駕駕,偌大的皇宮大門外徒留楚玉單薄的背影。
這是許如卿第二次來桃花苑。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第三次。
與之前珠圍翠繞不同,這次桃花苑帶給她的感覺是消沉的,頹靡的……
想不到郭淑妃這樣一個規矩的人,一改平日裡囂張跋扈,近日府邸卻難見寒酸素雅。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嗚嗚嗚……」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屋子裡有兩個丫鬟守著,見許如卿來了她們一左一右撫開珠簾。
一股更大的味道直衝鼻腔,不是什麼很難聞的味道,有點像是什麼東西被捂壞了,那種熱氣騰騰的蔫味兒。
許如卿突然想起之前疫病流傳的時候,自己在某將死之人身上也聞到過這種味道。
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娘娘,魏王妃看你來了。」
聞言,嘴裡含糊不清著喃喃自語的郭淑妃眼神一頓,她慢慢扭過頭,當許如卿那張臉與自己腦海里的那張臉重合,她突然大怒。
「你個毒婦,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許如卿皺眉,這郭淑妃看上去怎麼有點不正常……
還沒等許如卿想明白,就聽郭淑妃繼續惡語相向:「別以為你有皇上撐腰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我告訴你等本宮的孩子出世了,屬於我的恩寵我一定要拿回來!」
說完郭淑妃得意的摸了摸自己乾癟的小腹,她有幾日沒好好吃飯了,瘦弱的身體看上去不堪一擊。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使勁掐自己的肚子,表情驚恐害怕:「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不見了!」
她猛地看向許如卿:「是你,你個毒婦,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說著,郭淑妃撲騰著要從床上爬起來,要傷害許如卿。
許如卿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可她如今連站穩都是問題,沒抓到許如卿自己反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蘇執事端著一碗清粥從外面走了進來,她連忙放下碗趕過去扶起郭淑妃,心疼道:「娘娘,有沒有摔疼?」
「韻兒,去,抓住那個毒婦,我要讓她為我的孩子償命!」
「娘娘,你看清了,她不是仙嬪,她是魏王妃啊。」
蘇執事搖晃著郭淑妃的肩膀希望她能夠清醒一些。
郭淑妃聽此,渙散癲狂的眼神才漸漸恢復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