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第二天許如卿起了個大早。

  因為今天是她要陪同楚玉到外賓府回門省親的日子。

  蘇熠宸本不想去,但考慮到許如卿可能會被宮裡的那些人刁難,所以收拾妥當後也和她一起出門了。

  到了外賓府後,外賓府的宮人上前迎接。

  「原來是王爺和側妃來了,皇上和使臣們已等候多時,請。」

  宮人對於蘇熠宸身旁的許如卿隻字未提,倒是對跟在身後的楚玉打招呼,這讓蘇熠宸很不悅。

  正要發作,許如卿覆上他的手,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蘇熠宸只好作罷。

  到了正殿大門,帶路的宮人忽然停下說道:「使臣大人請王爺和側妃到正殿一敘,王妃請在此留步。」

  「為何我不能進去?」

  「王妃有所不知,這回門省親是新郎新娘以夫妻身份回新娘家探望新娘父母,是新婚的最後一個環節。你既不是新娘,也不是高昌的人,所以就不必參與了。」

  「你們高昌的人就這般教養?客人來了,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宮人皮笑肉不笑:「俗話說入鄉隨俗,我們也是照東元國的婚禮習俗辦事,且皇上和高昌王對此事極為看重,更加吩咐小的們馬虎不得,所以……只得先暫時委屈王妃了。」

  許如卿沉出一口氣來,想了想,罷了,不去也好。

  她剛剛還在想若是那群老狐狸發難,自己要該如何應對呢,這宮人的話也算是給自己規避了麻煩。

  「王妃不能去的話,那本王也不去了,還請轉告皇上和諸位使臣,本王有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宮人面色一頓:「這……」

  許如卿沉思了一會兒,勸道:「你還是陪楚側妃進去吧,來都來了,若是過門不入,怕是會招來他人的閒言碎語。」

  「嘴長在他們身上,喜歡說便說,我不在乎。」

  許如卿沉出一口氣來:「你不在乎我在乎,王爺是東元國的戰神誰敢對你評頭論足,到時候名聲不好的只會是我,你若不去,他們該說我魅君了。」

  「那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來。」

  許如卿溫柔的笑笑:「好。」

  她走到後花園的一處涼亭里坐下,百無聊賴的欣賞園中的風景。

  要不說皇宮固若金湯,富麗堂皇,就連園中種的綠植也都十分講究,隨處可見奇花異草,奼紫嫣紅的開的很燦爛。

  她眼尖的在萬花中發現了一枝孤零零的金絲團菊,如今已過了菊花綻放的季節,白晝的高溫蒸發掉她身體裡的水分,使她不見往日天真爛漫,金黃色的花瓣乾枯蜷縮,風吹過它搖搖欲墜的枝葉,可就算這樣它也不甘屈服,傲視百花,遺世獨立。

  許如卿低下頭輕嗅殘香,如果可以,她真想讓時間定格在這一刻,這樣菊花的美麗和香氣,便永遠不會消散。

  「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如此清高氣節,實在令人敬佩!」

  許如卿聞聲抬起頭來,便看見朝自己走過來的長孫宮玉。

  「原來是長孫世子。」

  長孫宮玉依舊一襲白衣,溫潤如玉:「如卿,好久不見。」

  聽長孫宮玉如此喚自己,許如卿嘴角尷尬的抽抽,隨即問道:「長孫世子怎麼會進宮來,莫不是受皇上召見?」

  「非也,是母妃待在府中無事便閒來與宮中幾位娘娘敘話,怕她路上無聊,我便也跟著來了。沒想到路過外賓府,竟能遇見你。」

  許如卿點點頭:「原來如此……我是陪王爺與楚側妃進宮省親的,王爺這會兒應該與他們聊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他出來沒,先告辭了。」

  許如卿剛要轉身離去,就聽長孫宮玉喊道:「等等!」

  「你們應該是辰時來的吧,既是回門省親想必有諸多事務要一併交代,魏王不可能這麼快的。不如你與我一同四處逛逛,剛好我有事要請教如卿你,可好?」

  「世子想問我些什麼?」

  長孫宮玉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是很重要,只是一些關於病理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你一二罷了。」

  許如卿疑惑的擰眉,百思不得其解:「上次我給你做的手術很成功,之後我也專門派人到府上問過,世子後期恢復工作也沒有不妥之處,按理來說不會有問題才對……難道手術引起了併發症?」

  長孫宮玉心虛的說道:「也許吧,我近日以來確實感到有點不適……如果如卿你真的沒空,我改日再請教也行。」

  許如卿聽他這麼說只好暫時放下去找蘇熠宸的念頭:「生病不可久拖,早發現早治療最好。還是先把你的事解決了,你有哪裡不舒服的,就現在跟我說吧。」

  長孫宮玉見狀內心一喜,四處張望後提議道:「這裡是皇宮重地,人多眼雜,我們尋個安靜的地方。」

  許如卿望向外賓府正殿門口,那裡依舊不見有人出來。

  她想了想答應道:「好。」

  長孫宮玉說的安靜的地方其實就是皇宮御花園,這裡的景色比方才外賓府的更絢麗更壯觀。

  兩人剛來到一處半封閉的閣樓里坐下,就見衛恩急匆匆趕來:「世子原來你在這兒,你讓屬下好找。」

  「瞧瞧你滿頭大汗的,這麼著急找我所為何事?」

  「是王妃,她從仙嬪那裡出來後沒見到你就一直很擔心,所以吩咐屬下前來尋你。」

  長孫宮玉想了想,隨後對許如卿說道:「如卿你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許如卿無法,人家母親擔心兒子自己總不能攔著不讓走不是:「好。」

  長孫宮玉和衛恩離開了。

  許如卿坐在木凳上托腮小憩,突然,她感到一陣鋒利的風朝自己射過來。

  「咻!」

  她猛的睜眼,側身輕鬆躲過。

  朝身後遭了殃的柱子一看,那上面赫然插著一支箭。

  利箭上還攜帶了東西,許如卿拔下來一看,是一封什麼都沒寫但是滴了血滴的信紙,和一個奇形怪狀看不出上面究竟繡的是什麼東西的荷包。

  「這是……」

  許如卿眼睛瞪大,因為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荷包就是自己除夕夜送給小奶包的那個!

  仔細看信紙上的血跡顏色還很鮮艷,莫非……小奶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