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羔羊

  「王爺冤枉啊,我是清白的,我沒有對世子下手啊……」

  「本王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成!怎麼,你真的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天衣無縫是嗎?」

  楚玉眼睛瞪大,那會兒玄冥不是說他在書房辦公嗎,怎麼會看見?

  「楚玉不敢,楚玉……楚玉……」她眼神慌亂,不知該如何應對。

  蘇熠宸是不是真的看見了她已經不想知道了,自己是對是錯還不是全憑他一句話,賠進自己的小命可就不值當了。

  突然她餘光注意到一旁的麗卡,楚玉靈機一動:「我什麼也沒做,是麗卡,是麗卡失手推了小世子,我與她站得近,所以王爺看錯了,王爺要相信楚玉,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麗卡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楚玉:「側妃,你……」

  「大膽賤婢,事到如今紙已包不住火,你還不趕緊向王爺認罪,祈求王爺原諒。」

  想到楚玉若因此遭殃,自己身為下人沒了主子依仗,這日後在府邸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倒不如保全楚玉,顧全大局。

  儘管不願,麗卡最終還是選擇將所有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奴婢認罪,是奴婢一時失手才導致了小世子落水,與側妃無關,還請王爺不要怪罪側妃。」

  「既然事情是因你而起,那方才問起你為何不說?」

  「事發突然又恰巧當時看見的人少之又少,奴婢以為只要咬死不認便可逃過一劫,這才冒險撒下彌天大謊……奴婢知錯了,還望王爺恕罪。」

  蘇熠宸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出麗卡這是做了楚玉的替死鬼。他冷冷道:「也就是說楚玉是知道這件事的,你們主僕二人相互包庇,又倒打一耙誣告王妃說她與世子聯合,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楚玉心虛解釋道:「我念在麗卡從小在我跟前伺候,又是從娘家陪嫁過來的丫鬟,是我唯一的親人,這才起了包庇她的念頭,方才揣測王妃也是逞一時嘴角之快,並非真心的。望王爺看在楚玉不是有意的份上,饒了楚玉吧。」

  略微沉思一番後蘇熠宸才說道:「既然是一張嘴不分黑白顛倒是非,那就罰你的嘴嘗嘗皮肉之苦,讓你好好學學如何敬重王妃。來人,將楚玉就地掌嘴一百,關入牢房三日不予飯食。」

  話音一落,門外的兩個男人走了進來,手裡都拿著紅木板,其中一個捏住楚玉的臉,照著腮子「啪」就是一板子。

  「啪、啪、啪……」

  直到打滿了一百下,清脆的掌嘴聲才停下來。

  楚玉只覺自己的兩頰腫痛不已,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恐怕這會兒早已疼暈過去了。

  做完了這些,蘇熠宸又看向跪在地上身體發抖的麗卡:「至於你,拖下去杖斃,逐出王府!」

  楚玉聞言心裡不免咯噔一下,不僅因為自己受了責罰,更是因為麗卡。

  正如她所說麗卡是打小跟在自己身邊的,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絕對不可能,可如今麗卡卻要被杖斃。

  「奴婢知錯了,求王爺饒奴婢一命,側妃,你救救我啊側妃……」

  看著被拖下去的麗卡,楚玉跪著上前抱著蘇熠宸的大腿,因為嘴巴兩側發麻腫脹的緣故,所以她說起話來有些含糊不清:「王爺,麗卡她不系度意的,且小系子現在已平安無系,求王爺網開一面,免去麗卡的系刑吧……」

  哪成想蘇熠宸根本不予理會:「今日這個局面,若不是本王出來主持公道,怕是王妃不僅要承受世子受傷之痛,還會因你一張嘴背上莫須有的罪名。本王現在只是斷了你的左膀右臂,你應該慶幸我沒連你的小命一起要了。」

  最後一句話使楚玉後背一陣麻涼。

  她知道蘇熠宸說的是真的,也清楚他早已看穿一切,他之所以沒有要了自己的命,不過是礙於高昌和東元兩國的關係,不能明目張胆罷了。

  楚玉眼角噙淚,內里純白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打濕,灼熱黏膩的感覺反倒讓她冷靜了下來。她收起眼裡的情緒,低頭拜謝道:「王爺說的是,謝王爺開恩。」

  楚玉面無表情的被拖了下去。

  剩下的人站在殿內大氣也不敢出,誰都沒想到事情會衍變到如此地步,但似乎又很合情合理。

  蘇熠宸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茶,他的眼神始終淡淡的:「王妃年紀尚輕不諳人心複雜,所以才讓一些不知死活的奴才敢以頂撞質疑,本王今日就是要以儆效尤,讓那些蠢蠢欲動見不得光的小人從此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再有下次,我可沒那閒情雅致聽你們狡辯!」

  「所有人可都聽明白了?」

  蘇熠宸目光寒冷堅毅直視前方,可周圍的人卻覺得有一千隻眼睛盯著自己。

  尤其那些平日裡根本不把許如卿放在眼裡的奴才,以前他們覺得許如卿這個王妃好說話又不多事,所以對她也是能敷衍就敷衍,許如卿倒不覺得有什麼,可這些都被蘇熠宸看在了眼裡。

  家狗不打不成犬,今日蘇熠宸一番話算是給他們提了個醒,許如卿是他的王妃,敢對她不恭就是挑釁王威!挑釁王威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所有人齊聲答道:「奴才、奴婢謹遵王爺教誨。」

  做完這些,蘇熠宸回過頭,卻驚奇的發現許如卿早就不在了。

  「王妃呢?」

  「王妃回寢殿照顧小世子去了。」

  「嗯,你推本王過去。」

  夜蘭閣的寢殿內此時只留了一盞燈,許如卿打來熱水為蘇亦安擦拭著身體。

  「娘親,娘親……」

  「嗯,娘親在呢,安兒不怕。」小奶包額頭出了不少汗,看樣子是做噩夢了。許如卿輕輕為他拭去汗水,眼裡掩不住的疲憊。

  當時蘇亦安肺里灌了不少水,她怕夜裡孩子會發燒,嚴重的還可能引起肺炎,所以從前殿回來後她便一刻不離的守在床邊,儘管孩子的身體查了一遍又一遍都顯示沒有大礙,她還是擔心的不行,就生怕自己疏漏了什麼地方。

  她心裡空落落的,突然背後覆上一陣熱源,結實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