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看住了

  許久,久到許如卿以為蘇熠宸出了什麼事就要衝進去的時候,蘇熠宸才輕啟薄唇:「本王沒事,你回去吧。」

  「真的嗎,如果你沒事那玄冥端出去的血水該怎麼解釋,你……」

  「本王說沒事就沒事,唔……」一口血腥上來,蘇熠宸只覺胸口的肌肉一陣痙攣抽搐,難受得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出聲來。

  許如卿面色不變,心跳卻慢了半拍,她剛才只是猜測,沒想到蘇熠宸真的舊疾發作了。「蘇熠宸你開門,你不開門我可要闖進去了!」

  「回去,別讓本王說第三遍!」

  「不行,除非你讓我進去,不然我怎麼都不會離開的!」

  話音剛落,一陣強大的力量由內而外被釋放,氣場劇烈的波動直把屋外的許如卿震飛幾米開外。

  「玄青,玄昱。」

  聞聲,兩抹隱藏在暗處的身影快速上前來,在緊閉的門前跪下:「王爺。」

  「送王妃回去,把她看住了。」

  「這……」玄青玄昱互相看了一眼,他們認為以蘇熠宸現在的情況,許如卿留下比較好。

  「怎麼,本王的話不管用了是嗎?」

  玄青玄昱二人緊張的立馬低下腦袋:「屬下不敢。」

  「王妃,屬下得罪了。」

  下一秒,摔倒在地的許如卿被玄青玄昱二人一左一右架起她的胳膊,腳尖一點騰躍至半空中,眨眼間便將她送回了夜蘭閣。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許如卿根本來不及反應,她試圖走出院子,卻發現院子內外不知何時遍布了蘇家軍,沒走幾步遠就被攔住了。

  她不會武功,但憑她敏銳的五官能十分清楚的察覺隱匿在暗處的氣息,不用想那些人都是高手。

  許如卿試圖推開玄青玄昱攔在自己身前的手:「如果不想蘇熠宸死,就放我出去!」

  玄青面色不改:「王妃,王爺既說了無事就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天色不早,您還是回房歇著吧。」

  「你們二人沒跟我之前曾是蘇熠宸的暗衛,他身體什麼情況你們不比我更清楚嗎,如果他真出了什麼事,你們,還有夜蘭閣的這些人有幾個頭夠砍?」

  「屬下理解王妃的心情,但是王爺的命令,我們不敢違抗。」

  「你們不敢違抗王爺命令,就敢違抗我是嗎?」

  玄青低下頭:「屬下不敢,王妃命令固然重要,但屬下二人自小在蘇家軍營里長大,已發誓至死效忠王爺!」

  「你!」

  許如卿生氣的甩袖轉身,這兩個人工監視器只聽蘇熠宸的差遣,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她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痛恨自己沒有內力,如果有內力,就不會淪落到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把她關在這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裡了。

  緊張過後許如卿冷靜下來,她問道:「張鬼可在府上?」

  「回王妃,張神醫幾月前出發前往南疆了,不在府上。」

  「那除了他,負責醫治蘇熠宸的人還有誰?」

  玄青抬眼對上許如卿的眸子,緩慢搖頭。

  許如卿握了握手中的那張藥方,隨即她想到了什麼,眉心漸漸舒張開來。

  方才因為緊張的緣故紙張被緊緊攥成皺巴巴的一團,甚至被手心的汗沾染有些微微濕潤,不過好在裡面的字沒花,除了本人的字有些丑以外,勉強能認得出寫的什麼。

  她立即跑到寢殿內的一處柜子前,把安安靜靜躺在抽屜里的木盒子拿出來,然後再來到門前,二話不說把藥方和木盒子塞到玄青的手裡:

  「行,我不為難你們,不過你們王爺的死活我想我作為他的妻子還是有必要管一管的。你現在去京城的濟仁藥鋪按照這張方子上寫的把藥抓來,連同這盒子裡的千年靈芝一同熬製,八碗煮成一碗給你們王爺服下。」王府里也有藥鋪,那是專門給王府里的大夫設立的,但是許如卿給的藥方上的藥極其稀有,只有她的藥鋪才有。

  濟仁藥鋪是她前不久買下的宅子裝橫而成的,如今還沒開業,只是先開幾天打打名聲試試水而已。

  玄青大致看了一眼紙張里的內容:「王爺喝了藥就能好嗎?」

  許如卿垂下眼眸,輕輕搖了搖頭:「不能,這張方子是我針對蘇熠宸病情研究出的第一版初步治療的用藥方案,我還沒有實驗過,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究竟能不能幫到蘇熠宸許如卿心裡也沒底,不過針對他體內的毒素,許如卿想到最好的藥也就那些,效果應該大差不差了。

  玄青將藥方小心謹慎的收好,拿著木盒子對許如卿真誠行了一禮:「屬下定不負王妃所託。」

  「去吧,記住了,靈芝從中段取三錢,不可過水,過了水就沒效果了。」

  「是。」

  許如卿目視玄青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憑欄抬首望望外面的月亮,清冷的月光伴著初春薄寒的微風輕輕摩挲著人的臉龐,攪動著優柔的人兒眼裡的微光和七情六慾,一半微醺一半清醒。

  許久,她沉出一口氣來,聽不到嘆息聲,但好似眼前的風景都跟著美人微蹙的眉頭而黯淡下來。

  又到一個月之中的十五,許如卿記得,上次他毒發也是在十五那天,八月十五那天的月亮和今日一樣圓。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吧?

  ……

  玄青一路上飛檐走壁,不到半刻鐘便找到了許如卿所說的那家濟仁藥鋪。

  因為走的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迎面走來的兩個女子。

  「哎呀!」

  「公主,你沒事吧公主?」麗卡急忙上前扶起楚玉。

  「哪裡來的不長眼的賤民,竟敢撞本公主!」

  玄青回過神來,立馬道歉:「卑職無意衝撞公主,請公主恕罪。」

  楚玉摸摸被磕疼的手,隨即看向眼前之人,一眼便認出他穿的是蘇家軍的制服。

  「你是魏王府的人?」

  玄青點頭:「是。」

  「你不跟在你主子身邊伺候,來這裡做什麼?」

  「抓藥,公主,卑職還有要事在身,不小心撞到公主一事容卑職改日再去賠禮道歉,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