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言

  當時聽到龍玉兒哭許如意一心急,就下意識認為許如卿打了龍玉兒。可如今一看,龍玉兒確實是好端端的,並無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可許如意不服氣,她就是不想讓許如卿好過。「那大姐也犯不著威脅一個小孩子吧?玉兒這孩子我是知道的,若不是你們恐嚇她在先,她又怎麼會哭?」

  「如果哭就是受害者的話,那我可以讓安兒比龍玉兒哭得更大聲。所有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許姨娘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吧?」

  許如意被堵得一噎,完全找不到話來反駁:「你!」

  許如卿含笑地看著許如意,可在許如意看來,那笑里藏著鋒利的刀劍:「再有,許姨娘說話可要注意輩分,本妃乃是魏王之正妻,三皇子見到魏王且要稱一句皇叔。你一個身份卑賤的妾,哪來的資格敢與本妃以姐妹相稱?」

  身份一直都是許如意最介意的事,許如卿是故意拿這個刺激她的。

  「許如卿,你膽子肥了,居然敢這麼奚落我!!」

  以前在丞相府被庶妹庶弟們欺負了原身只是一味選擇忍氣吞聲,那些年來原身被養成了膽小怕事的性格。不然後來也不會繼母說什麼就是什麼,竟腦子抽到替太子做事,潛伏在蘇熠宸身邊那麼多年,只為找出虎符的下落。

  許如意以為許如卿還是以前那個懦弱無腦的丞相府嫡出千金,說了一句自己不好聽的,就立馬跳起來與許如卿對峙。

  可是許如卿並沒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樣唯唯諾諾,而是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啪!」

  「放肆!本妃名諱豈是你一個妾室能夠大呼小叫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通報,讓場面更加緊張——

  「魏王、三皇子駕到!」

  隨後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從月亮拱門走了過來。

  蘇熠宸今日穿了一身墨青色蟒袍,腳踩高緞雲靴,三千青絲只用一頂墨綠色發冠束起,在金銅面具的襯托下,男人霸氣側漏的同時,又不失溫文爾雅。

  三皇子龍垣自從荒地回來之後,整個人又重新變回了以往的風光無限。一襲白袍加身,整個人顯得十分儒雅。他五官剛中帶柔,可透著一股淫邪之氣,雖然生得俊美,卻讓許如卿感到不喜。

  許如卿在打量龍垣的同時,龍垣也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許如卿。他見過許如卿不止一面,不過大多時候從別人嘴裡了解到她更多一些。

  她長相很美,但與國色天香相比相差甚遠,但她身上卻有一股讓人不自覺跟著一同沉靜下來的氣質。尤其是她那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就像是一座歲月的古鐘,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轉眸,都能夠震懾到心底。

  龍垣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睛,一時間盯著許如卿看了個愣神。

  許如意在一旁看了氣極,過去的三皇子可從來都不會正眼看許如卿一眼的。可今日他卻盯著這個賤人發呆!

  「三皇子,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許如卿聲淚俱下,跪在龍垣面前哀求道。

  蘇熠宸自是注意到了龍垣方才看許如卿的眼神,他是個男人,又豈能不知龍垣對許如卿動的什麼心思。

  蘇熠宸看了一眼表情冷淡的許如卿,問道:「這裡發生了何事?」

  許如卿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林煙兒便率先說道:「王爺息怒,王妃姐姐定不是有意傷害小郡主的,這期間定是有什麼誤會。」

  林煙兒這些話一落地,字裡行間就坐實了許如卿傷害小郡主的事實。

  許如卿沒有計較林煙兒的「好言辯解」,而是說道:「回王爺,是許姨娘出口傷人在先,臣妾不過是作為長輩說教一下她罷了。」

  「說教?皇嬸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只是說教一下妾身又豈會如此。皇嬸可看見了,妾身這臉上的五指印可是明顯得很吶!」

  許如卿看著激動地許如意,表情依舊淡淡的:「許姨娘說話可要講究證據,你說本妃打了你,可你這臉蛋兒比剝了殼的雞蛋還要白皙滑嫩,哪裡來的五指印?」

  剛才那一巴掌許如卿打得可謂是非常有技術含量,打輕了卻讓人感到無比疼,重了又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倒是許姨娘,對龍玉兒管教不嚴,任其出手毆打本妃。瞧瞧本妃這雙手上被石頭砸的紅印,證據確鑿,可不是本妃胡亂編造的。」許如卿才不會傻到被石頭砸中,手臂上丁丁塊塊的紅印是她暗中掐的。

  蘇熠宸和龍垣一看,果然,許如卿一雙藕臂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紅印,皮膚白皙吹彈可破,紅印更襯得觸目驚心。

  再一結合地上一顆顆散亂的石子,龍垣心裡便有了數。

  龍玉兒卻是不知悔改,繼續咒罵道:「母妃說你是爛貨,該打,本郡主就打你了,怎麼樣!」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蘇亦安見不得許如卿被欺負,便從她身後沖了出來,一把推倒龍玉兒:「你胡說,看本世子不撕爛你的嘴!」

  蘇亦安不過是四歲的孩子,身材嬌小,怎能與七八歲的龍玉兒相比。可小魔頭力氣卻大得出奇,死死制住了地上的龍玉兒,使她不得動彈。

  「玉兒!」許如意驚呼,相比起自己接下來的處境,她更不希望龍玉兒出事。

  「許姨娘且慢。」

  許如意伸出去的手一頓。

  「許姨娘方才也說了不過是兩個孩子之間玩鬧,依本妃之見,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解決。現在讓我們好好說說,許姨娘衝撞本妃的事情。」許如卿清楚小奶包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擔心龍玉兒能將他怎麼樣。

  龍垣聞言,這才意識到許如卿這是為今早的事打擊報復。不過也怪許如意,好端端的非來招惹她幹什麼。

  他如今來是為了拉攏魏王,以便鞏固自己的勢力。可別因為這點事,把自己的前程毀於一旦。

  似思量了一會兒,龍垣便開口說道:「來人,許姨娘身體不適意識不清,衝撞了王妃,將其帶下去好生歇養著。」

  一錘定音,龍垣的話明著就是認定許如意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