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管閒事

  在這裡條件有限,很多細節都沒有辦法檢驗出來。

  「通知官府的人過來收屍吧,你留意一下此事,仵作驗屍的結果出來之後務必告訴我一聲。」

  玄冥點頭:「是。」

  許如卿站起身來環望四周,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在在街道上明明暗暗的燈籠的照射下,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那是兩束如同火焰一般的目光,她不知道這兩束目光是從哪裡射來的,這目光微微燙疼了她。

  她頂著這灼熱的視線一直朝著街道的盡頭走去,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她的身後閃過,形同鬼魅。

  「既然引我來這裡,此時不現身更待何時?」

  「咻——」

  一支鋒利的飛鏢從黑暗的角落裡朝許著如卿的命門射過去,許如卿極速一個側身,毫不費力的躲開了襲擊。

  飛鏢沒有打中許如卿而是身後的一棵木樁遭了殃,定中的地方有一張紙條,許如卿上前將其拿在了手上,展開細看上面赫然寫了六個大字:

  不要多管閒事。

  「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王妃你了。」知趣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她才一會兒沒看住許如卿,沒想到轉身許如卿不見人影兒了,可把知趣急壞了。

  「王妃?」相比知趣的心急如焚,玄冥就顯得淡定許多,許如卿會武功這件事他是知道的,而且她不是衝動莽撞之人,他猜測她來這裡幸許是發現了什麼。

  許如卿不動聲色的將紙條收起來,點點頭算是回應了玄冥的猜測的眼神:「嗯,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去再說。」

  玄冥牽來了馬車,許如卿和知趣坐了上去,馬車剛啟程就見一個女子慌慌張張朝她們的方向疾奔而來。

  「救命啊,救命啊!」

  求救的女子身穿杏黃色立領冬裙,她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那副狼狽的模樣仿佛被鬼追了。

  「壯士救救我,有人要殺我!」女子眼尖的看見了身材魁梧的玄冥,不由分說就往他的身後躲。

  玄冥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跳下馬車一把拉過女子將其護在身後,他拔出腰間的佩劍警惕的環顧四周,可看了半天也不見半點可疑的身影。

  「你說有人要殺你,人呢?」

  女子還沒有緩過氣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我不知道,他剛剛還跟在我身後呢,估計是看壯士並非等閒之輩,所以識趣的走了吧。」

  「你一個女子不好好待在家裡繡花,大晚上的出來做什麼?」

  女子咬了咬下唇,眼裡露出落寞的神色。「壯士有所不知,我並非本地人,我在這裡沒有家的。」

  「那你為什麼要背井離鄉啊?」許如卿問道。

  一說起這個女子就不由得傷心起來,只見她掩面抽泣道:「小女子家住北荒之地,半年前家鄉突發大水,大水之後又起了瘟疫,我的家人不幸在瘟疫中相繼死去了。我孤身一人到汴京是為了投靠親戚,卻不想我遠房的娘舅不肯收留我,這才落魄至此一個人在大街上流浪。」

  許如卿聞言微微嘆了一口氣,又是一個沒爹沒媽的孤女。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叫晏湘兒。」

  許如卿抬頭看了看天,現在天色已經完全變黑了,要說留她一個女孩子在這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危險的大街上,她還真是沒辦法放心。

  「我這裡有五兩銀子,足以讓你好一段時間不愁吃住了,我讓我的侍衛送你到附近的客棧。」

  「夫人,這銀子我不要。」晏湘兒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許如卿皺眉表示不解。

  晏湘兒解釋:「客棧之地魚龍混雜,我就是受到了非人的遭遇這才不得已出來流浪的。」

  「你總不能一直流浪吧?」

  晏湘兒順著許如卿的話說道:「不知夫人能否收留我?湘兒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許如卿有些猶疑:「這……」

  「小女子求求夫人了,我真的什麼都能做的,你讓我砍柴挑糞都行,求求您可憐可憐小女子,給小女子一個容身之所吧。」說著晏湘兒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磕在地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許如卿看了一眼玄冥,問他什麼想法。

  玄冥對上她的眼睛後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在他看來此女子並不具有攻擊性,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倒是可以考慮收留她一段時間。

  「行吧,你上來和我們一道回府吧。」

  晏湘兒大喜,又給許如卿磕了幾個響頭:「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直到天色完全變黑三人才成功抵達魏王府。

  「你以後就住在這裡了,你初來乍到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隨時問我。」

  晏湘兒打量了一下她的居住環境,房間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好,謝謝你了知趣姐。」

  「你不要謝我,你應該謝王妃,是王妃大發慈悲收留了你。」

  「是,王妃的大恩大德湘兒不會忘記。」

  交代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後,知趣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晏湘兒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看去,四下張望確定沒人之後對著身後的屏風說道:「出來吧,人已經走了。」

  話音剛落,繡的有江南仕女圖的白色屏風後走出一個男人,男人長相陰柔,身穿絳紅色束身常服,最特別的當屬他那雙布滿陰翳的眸子,似藏滿了陰謀詭計。

  「湘兒,你的傷如何了?」

  在男人面前晏湘兒毫無顧忌的展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她其實一直都是虛弱無比的,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方才不得已故作正常人的模樣。

  晏湘兒一瘸一拐來到八仙桌前坐下,她無比依賴的依偎在男人懷裡,隨後她慢慢寬衣解帶,就這麼赤裸裸的任由男人注視著。

  直到看到她身上猙獰的傷口,男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伸手觸摸著流膿腐爛的幾處傷口,分別傷在膝蓋、鎖骨和手臂上,那是前幾日被許如卿的左輪手槍所傷,傷口很深,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沒有辦法將子彈從肉骨里去除,所以這些傷口不得已一拖再拖已經嚴重病變成現在一堆死肉,引來不少蛆蟲瘋狂在肉洞裡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