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趣聽著眾人的議論,心裡的那股不安的勁兒更加深了,她大概合計了一下路線隨即對許如卿說道:「奴婢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達王府,王妃請隨我來。」
許如卿收回視線點點頭不多言,老老實實跟在知趣身後。
知趣說的小路是一條要經過山林的泥濘小道。小道位置偏僻,從腳下的土地平整程度來看這裡應該平時很少有人來。
「我們得走快一些,山路本就不好走,若是一會兒起霧了可就麻煩了。」
話音剛落,像是為了印證她說的話似的,林間倏地起了厚厚的白霧,四面八方朝著她們席捲而來。
「王妃!」知趣顯然也看見了白霧,她擔心的驚呼出聲。
許如卿無語了,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這張嘴何時這麼靈了?
她拉起知趣的手:「別怕,有我在。」
山路濕滑又錯綜複雜,加上重重白霧迷障她們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唯一清晰的視線只有腳下。雖然許如卿對這裡並不熟悉,但本著對地理知識的了解,她對現在所處的位置進行了一番推理。剛開始白霧是從前面先起來的,沉靜下來仔細聆聽能聽到細微的水流聲,水汽在壓強擠壓下冷凝成霧,所以前面的霧氣要比其他方向的更加濃重,她們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
寂冷的空氣中柔長的髮絲微微飄動,許如卿能感受到風是從西南方向吹過來的。
有風吹進來,就證明那裡一定有出口。
「走這邊。」
許如卿拉著知趣的手,憑著極好的方向感朝著左手的方向走去。
「撲啦啦,撲啦啦。」
半空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鳥類飛行時翅膀撲落。許如卿抬頭一看,灰色的夜幕中有一隻巨大的黑色身影突然飛過,那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夜行覓食的蝙蝠。
下一秒——
「啊!」
許如卿看著身邊突然消失不見的知趣,一時間怔愣。
隨即她反應過來,大喊道:「知趣!」
知趣被那神秘的黑色身影抓走,許如卿心下一慌也顧不上手裡提的東西,隨便往地上一扔便朝那身影追過去。
她身手不賴,三兩下跳到樹上,位置越高視線也就開闊了不少,她終於看清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那是一個身穿夜行服,身披黑色斗篷面戴黑色面巾的男人。他一隻手輕而易舉就能將知趣提起來在空中飛檐走壁,如此了得的輕功可見對方定是個武功高手。
「站住,放開她!」
黑影回過頭看了一眼緊追不捨的許如卿,心道是沒想到遇上個會功夫的。
許如卿見對方沒理會自己的話,便啟動空間從裡面拿出了許久不用的左輪手槍,只聽「砰」的一聲,子彈準確無誤射中了黑衣男人的右腿。
男子腿部受了傷一瞬間失去了重心,從半空中「嘩」的隕落。
……
「衛恩,你聽到了嗎?」
坐在馬車外打瞌睡的衛恩聞言猛的驚醒:「啊?世子你剛才說什麼?」
「砰!」又是一聲醒目的槍聲,這回長孫宮玉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
長孫宮玉一對劍眉嚴肅的擰起,他掀開車簾走下馬車:「快,我們去看看。」
衛恩也聽到了,於是點點頭和長孫宮玉一同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放了我的婢女,我可以饒你不死。」許如卿舉起槍對準落在地上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一雙猩紅的雙目警惕的看著她,不,應該是被她握在手裡頭的黑色木頭,那武器形狀怪異威力卻巨大無比,這讓他不得不對其忌憚。
「你是誰,手裡的東西是什麼?」他幹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是頭一回失手,而且還是失手於一個女人手裡。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是誰,抓我的婢女幹什麼?」
黑衣男人聽了許如卿的問話似有一瞬間的遲疑,最終選擇拒絕回答。
「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既然能讓你從天上掉下來,就能讓你再次回到天上去,不過是送到西天,你的狗命要與不要,可要考慮清楚了。」許如卿緊扣扳機,威脅道。
黑衣男人看著面前長相嬌小卻絲毫無所畏懼的女子不由來了興趣。「要我的命可以,但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著,黑衣男人騰地從地上站起來,袖口裡滑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知趣的脖子上。
「知趣!」許如卿驚呼。
「王妃,你快走,不要管奴婢,奴婢賤命一條死了沒什麼好可惜的,小世子還在王府里等著你呢,你快走,快走……」
王妃……
黑衣男人聽此一驚,眼前這個穿著樸素無華的小女子身份竟然是個王妃?
「你大可以試試,看看究竟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
「你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匕首更近一步逼近,劃破了知趣嬌嫩的皮膚,滲出鮮紅的血液。
「咻!」
一顆小石子飛來,擊中了黑衣男人持握利刃的手。
「哐當。」這是匕首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就是現在,許如卿毫不猶豫朝黑衣男人連開兩槍,兩槍都打在他挾持住知趣的那隻手,黑衣男人吃痛不得不鬆開了知趣。
「衛恩。」
「嗯。」衛恩會意的點頭,施展輕功飛上前去把知趣抱了回來。
「長孫宮玉?」黑衣男人看著憑空出現的長孫宮玉喃喃自語。
這個人,惹不得!
「你認得我?」長孫宮玉反問。
黑衣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卻沒有回答長孫宮玉的話,他從腰間拿出一顆煙霧彈,只聽「刷」的一聲煙霧四起,等煙霧散去哪裡還有黑衣男人的影子。
「兇徒,哪裡逃!」
長孫宮玉攔住了衛恩:「不要追了,先看看兩位姑娘如何了再說。」
衛恩聞言只好作罷。
知趣重新回到許如卿的身邊,許如卿扶住她的肩膀仔細檢查有沒有哪裡受傷:「怎麼樣?你還好嗎?」
知趣虛弱的搖搖頭:「奴婢沒事……」
說完,知趣就暈了。
「不知姑娘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
許如卿為知趣把脈後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他:「公子,我的婢女受傷,你能不能幫我……」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只聽長孫宮玉語氣微訝說了兩個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