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卿喘著粗氣,方才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了,她全程都是帶著面紗的,店家應該不會把損失記到自己頭上吧?
「小姐,你又亂跑了。」在看見許如卿的那一瞬,知趣臉上的急色隱沒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心急過後的責備。
許如卿抱歉的捏了捏她的小臉。「你走後我突然有些內急,就去了一趟淨房一趟。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小姐沒事就好。方才店小二來說茶樓里有人打架,奴婢還擔心小姐有危險呢,現在看到小姐安然無恙,奴婢也就放心了。」
許如卿聽後點點頭,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裙,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她方才與艷姬打鬥的時候自然是看見了魏王府的人,若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又會被府里的人編排她什麼。
「是。」
從後門回到相府,許如卿眉頭緊緊皺到了一塊兒。她先是到之前準備好的隔間重新換了一套水藍色的衣服,隨後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內。
秋菊端著茶水走了進來。「王妃,有一個人說要求見您,他說他叫王家衛。」
在軟榻上小憩的許如卿聞言猛然驚醒,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確實有好些時候沒有留意地里的進展了。
她緊了緊身上披帛,然後說道:「你讓他去耳房侯著,我隨後就來。」
「是。」秋菊放下茶水後便退出去了。
許如卿讓知趣給自己找來一件紫色的霓裳裙穿在外面,又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被知趣扶著走了出去。
「王大哥。」
正坐在耳房裡等一米五待的王家衛聞聲一愣,而後起身迎接道:「夫人,你來了。」
許如卿示意他坐下說話:「王大哥找我來可是因為種子的事情有眉目了?」
王家衛笑道:「夫人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就是。那人看咱們要量巨大,便與我說好種子可以按原來價格的八成賣給咱們。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在經過村民們不辭辛苦的培養下,土質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得到了改善。五天後正是立冬,咱們可以試著把第一批藥草種子播下去了。」
在冬日把藥草種子播下去,意味著如果長勢客觀的話,來年暮春就能收割第一批新鮮的藥草。到時候許如卿開拓一條以種植藥草為中心的屬於自己的產業鏈,將藥草賣給各大藥鋪,那將是一筆不小的生意。
王家衛帶來的這兩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好的。
「種植的事能有如此之快的進展,還得多虧了王大哥的幫忙。您在農作這一領域經驗比我豐富,那就按您所說的去做,第一批藥草種植在五天之後著手開始。」許如卿說完喝了一口茶,眼裡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就在她以為事情將會順利發展的時候,王家衛又給她出了難題。「我那都是分內之事,談不上幫不幫的。不過最近發生了一件事,處理起來可能比較棘手……希望我說了,夫人不要怪我。」
許如卿聽此微微皺眉,放下手裡的茶盞:「我不會怪你的,王大哥但說無妨。」王家衛做事她自然是放心的,也不知道是何事讓他如此煩惱。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是這樣,咱們土地大部分是個人私有,但有一小部分卻是從地主家承包過來的。之前那些村民賣地的時候也沒把這事情給我交代清楚,差點就鬧了烏龍。」說起這個王家衛不由得有些懊惱。也不知道那吳大嬸怎麼想的,賣地之前也不先說清楚自家的地也是租的,平白給他找那麼些麻煩事兒做!
王家衛緩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今早西南那塊兒地的地主差人來給我發話了,說給我三天時間,要麼以兩倍價格從他手裡買回去,要麼就告發官府將土地收回。」
那地都被養得漆黑肥沃,如若被地主全權收回,那就等於是給別人養地,白白便宜了那個地主。但是如若重新出錢買地,許如卿之前的錢就都白花了。
無論是選哪一種,對她來說都是虧本兒的。
許如卿沒有著急做出決定,而是問道:「依王大哥之見,你會怎麼選擇呢?」
「我什麼也不選。」
看出了許如卿眼裡的疑惑,王家衛這才解釋道:「如果換做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那自然是民鬥不過官,肯定只能選二者其一。但是夫人您不同,您貴為王妃,身份是擺在那兒的,只要你肯出面,這件事不用花一分一毫便能得到解決。」
許如卿若有所思:「你說民鬥不過官,莫非那地主,也是在京城裡做官的?」
王家衛點頭:「嗯,確實如此。據我的人去打聽,西南那三畝地原是京城的莫縣令家的。聽說莫縣令做官之前家是住在落雲城西郊那一片,後來莫縣令做了官一家人就都跟著搬來了京城,那些地自然也就沒有人去打理,莫縣令就將那些地轉租了出去。」
就算那是一片無人照管的荒地,只要地契上寫的是莫家人的名字,要想用地那就還得莫家地主點頭才行,這個道理並不難懂。
許如卿稍作斟酌,她認為比起這點事情,先顧好大局才是最要緊的。於是說道:「這件事容我想想,出面或是不出面,三天之後我再給你答覆。眼下先把播種的事情安排好,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得到許諾,王家衛繃緊的心弦也總算是鬆了一些。他站起身來,抱手作揖:「如此,那此事就有勞夫人費心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夫人請儘管吩咐就是。」
許如卿也起身目送。「好,王大哥慢走。」
待王家衛走後,還未等許如卿想出解決的辦法,知趣便來到耳房告訴許如卿,小世子在寢殿已經等候她多時了。
聞言,許如卿的煩惱瞬間被拋之腦後。一想起她的寶貝兒子,她臉上的笑容永遠都是甜甜的。
「走吧,我們去看看世子近日游習都學了些什麼。」
知趣攙扶著許如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