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前廳,一張大圓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餚。今晚的晚餐格外的豐盛,堪比陸家年夜飯的規格。
只不過,飯桌前圍坐著的五個人,滿臉的拘謹與不自在。
陸康身為一家之主,他覺得自己應該率先打破這個尷尬的氛圍。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對著公主笑呵呵的說道:「公主殿下,那個...感情深一口悶...都在酒里。」
他剛說完被元氏一把拉的坐下來,元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陸康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有些懊惱的低頭不語。
元氏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公主殿下,之前鳴兒不懂事,多有冒犯,希望公主殿下多多包涵。這杯酒,就當我給鳴兒賠罪。」說罷元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明玉公主喝了一口杯中酒,笑道:「陸伯母言重了,陸公子幫了我很多,我還要感謝他呢。」
陸康端起酒杯說到:「能為公主殿下效勞,是犬子的榮幸,談什麼感謝。」
明玉公主臉上露出苦笑,柔聲說道:「陸伯父,陸伯母,我本就是平民出身,不喜這些繁文縟節,你們別叫我公主了,就把我當做平常姑娘看待,叫我明玉就好。」
明玉公主的這聲「伯父伯母」,似乎打開了什麼開關,飯桌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了。
「來來來,大家都別愣著了,都吃菜,吃菜。」陸康笑著招呼道。
元氏隨和地說道:「額,公...明玉啊,我們家裡的飯菜雖然簡單,但都是用心做的,希望你不要嫌棄。」
明玉公主笑著回應:「陸伯母過謙了,這些菜餚已經十分豐盛,我很喜歡這種家常菜。」
陸梧芝站起來提議道:「今天,鳳鳴考上守夜人,明玉公主大駕光臨,咱們陸府雙喜臨門,來,滿飲此杯!」
眾人皆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元氏微微一笑,話鋒一轉:「明玉啊,你今年多大了?」
明玉公主略一遲疑,答道:「再過幾個月便是十八歲生辰。」
元氏聽後,滿意的點點頭:「那正好,比我家鳴兒小兩歲。」
陸鳳鳴總感覺,話題似乎變有些奇怪,小兩歲怎麼就正好了?
元氏繼續問道:「那~有沒有哪家心儀的公子,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啊?」
明玉公主苦笑:「倒是...沒有。」
陸鳳鳴有些尷尬道:「娘,明玉是公主,婚姻大事哪有那麼容易?」
「怎麼啦!公主不也得嫁人生子嗎。」元氏不高興的看了陸鳳鳴一眼,隨後笑著轉頭看向明玉公主:「是不是啊?明玉。」
明玉公主一邊點頭一邊回應:「是...是。」
陸康清了清嗓子,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咳咳...明玉啊,如果鳴兒真的抱了你。你放心,伯父一定給你做主,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
「噗」陸鳳鳴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趕緊制止道:「爹,你別亂說,那都是誤會!」
陸康卻瞪了陸鳳鳴一眼:「什麼誤會?不管什麼誤會,你抱了人家,就得負責!」
元氏連忙插話:「老爺,明玉貴為公主,哪裡是鳴兒想負責就能負責的。」說完,她又轉向明玉公主:「明玉啊,你別介意,陸伯父這個人就這樣,性子直。」
明玉公主臉色泛紅,尷尬笑道:「沒事,沒事...」
元氏笑著補充道:「不過,確實可以張羅找個人家了,可別像我們家梧芝似的,到現在也沒個著落。」
陸梧芝一聽就不樂意了,撅起嘴:「娘,您沒事幹嘛扯上我啊?您怎麼不說您之前給我介紹的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啊。」
眾人都被陸梧芝的話逗笑了。
飯桌上的氣氛也越來越活躍,眾人仿佛都打開了話匣子,笑聲,談話聲不絕於耳。
吃完晚飯陸鳳鳴在元氏的要求下,陪著明玉公主去陸家後山的花園逛逛。今晚,皎潔的月色如水銀瀉地,與幾盞石燈的光暈交相輝映,將花園裝點得很是夢幻。
兩人並肩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徑上,明玉公主輕聲道:「今日原應是你的慶功宴,我卻不請自來,怕是掃了陸公子的興致。」
陸鳳鳴笑著回應:「公主哪裡的話,我本來也沒想慶祝。倒是我爹娘問的那些奇怪問題,公主別往心裡去。」
明玉公主掩嘴輕笑,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陸伯父,陸伯母,性情率真。陸公子這樣的家庭氛圍,真是讓人羨慕啊。」
陸鳳鳴點點頭,笑著說道:「我也很珍惜現在的生活。」
陸鳳鳴前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所以現在父母雙全家庭和睦的生活他真的很滿足,他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陸家。
明玉公主輕輕嘆息一聲,緩緩說道:「我的娘親死後不久,就被父皇接入宮中封為公主。從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委屈了躲進房間不吃飯,只對娘親管用。」
陸鳳鳴心中微微觸動,一個平民出身的公主,在注重血統,尊卑的皇宮大內該是什麼樣遭遇,稍微想想也就知道了。
明玉公主看著眼前的花,略帶哀傷的說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這園中的花,只是,我的春天早就結束了。」
陸鳳鳴回應道:「如果公主是花,那公主總是會期待春天。如果公主選擇做春天,那公主身邊總是會盛開鮮花。」
聞言,明玉公主美眸閃動,怔了一會兒,輕笑道:「這句話說得真好,只是很多事情卻不是無能選擇的。」
陸鳳鳴看著明玉公主說道:「公主應該去跟陛下談過了,結果不是很理想吧。」
想起之前的幻境,陸鳳鳴知道皇帝和皇后根本就是打算拿明玉公主做棄子,無論明玉公主怎麼努力都很難扭轉局勢。跟不在乎你的人談理想,根本毫無意義。
明玉公主苦笑道:「陸公子神機妙算,什麼都瞞不住你。」
明玉公主抬頭看向空中明月:「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守護更多的人,更多像陸公子這樣的家庭,像花嵐將軍那樣,可是父皇母后似乎並不這麼想。」
陸鳳鳴看著明玉公主堅定地眼神,心中有些感慨。明玉公主無論是修為還是容貌,在同齡人中都是頂尖的,她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和理想。
突然,明玉公主面色痛苦的扶住自己的額頭,蹲了下去,汗水從額頭滲出。
陸鳳鳴馬上走過去,扶住明玉公主,關切道:「公主,你怎麼了?」陸鳳鳴的手碰到明玉公主的身體以後,明玉公主的面色便漸漸緩和下來。
明玉公主緊緊抓住陸鳳鳴的手:「陸公子,只要碰到你,我腦中的嗡鳴聲就會停止,好奇怪。」她輕輕地將陸鳳鳴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反覆摩挲,聲音逐漸變得模糊:「真的好舒服,好安靜啊。」
明玉公主的身體漸軟,倒在了陸鳳鳴的懷中,口中喃喃道:「以後每隔幾日...我能不能都來摸一下陸公子的手...」
隨後陸鳳鳴便聽到了明玉公主輕盈的喘息聲,似乎是睡著了。
看著自己懷裡熟睡的絕美容顏,陸鳳鳴輕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