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路軍四師一團,團長在後方舉著望遠鏡。
看著兩個營還沒有挨著敵方陣地,就通通倒下。
他一臉難以置信,根據他的觀察,對陣地上只擺開一個團的兵力,但卻表現出一個師的火力。
正常情況下,他兩個營的戰士起碼有一半的人能衝進敵方陣地與敵人展開白刃戰。
但今天兩個營1600人全部栽倒。
他沒有猶豫片刻,臉色大變對著身邊的副官喊道:「快!通知三營長,停止衝鋒!」
原計劃,他們團三個營,先衝進敵方第一道防線,探探敵方火力虛實。
但是兩個營過去了,連毛都沒有摸到,就全部倒下。
他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必須趕快稟報師長,情況有變。
請求加大炮擊,先敲掉敵方火力點。
下面的副官接到命令連忙跑出指揮部,去前線下發指令。
而一團長則趕忙前去師部匯報消息。
…
保路軍陣最後一營衝鋒戰士,已經在陣地前集結完畢。
但是三營長遲遲不敢下達衝鋒命令,他親眼看到前面兩營戰士,在一種詭異的嘯叫聲下全部倒下。
他手掌緊握,額頭冒出大量的汗水,時不時看向後方團指揮部,希望有傳令兵跑出來告訴他停止衝鋒鎗。
按原計劃,他於一分鐘前就應該衝鋒了。
如果團長怪罪下來,給他一個抗令之罪,槍斃都不為過。
但是他想賭一賭,希望團長發現戰局有變,下達指令放棄衝鋒。
但他只敢再等待最後一分鐘,督戰隊只給他最後一分鐘時間,時間是如此的漫長。
他的手掌里汗水越來越多,浸濕了他的衣袖。
「三營長!停止衝鋒!」
「三營長!停止衝鋒!」
團長副官氣喘吁吁的跑到三營長面前。
這時三營長猶如看到救命稻草,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
他從老遠就聽到了停止衝鋒這四個大字,內心不由的狂喜,這是他當兵這麼多年以來,聽到最好的消息。
副官一路喘著粗氣,來到三營長面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粗氣,吞了口唾沫說道:「三營長,團部命令停止衝鋒,暫退後方,等待作戰命令。」
三營長確認是停止衝鋒的消息後,如罪釋放,大手一揮對著部下說道:「停止衝鋒,向後撤退。」
只見那八百名瑟瑟發抖的士兵,無一不鬆了一口氣。
他們作為戰場前方士兵,可是清清楚楚看到前面兩營士兵,是怎麼倒在戰場。
一前一後衝過去,不到十分鐘無一存活,他們內心慢慢被恐懼感侵蝕。
…
保路軍鐵礦場後方。
師指揮部。
師長和參謀級各團長圍坐會議桌前正在商討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師長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笑說道:「二團長,估計一團已經衝上敵方陣地,對面沒有重火力,只有迫擊炮,夠不到我們的炮兵陣地,你先下去準備一下接上一團的衝鋒。」
說完他眼睛凝視鐵礦場方向。
「咱們一鼓作氣,今天直接拿下鐵礦場,給司令一個好消息。」
下面各個軍官紅滿面,談笑風生,感覺勝利在望。
「是!司令。」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軍官答道,就在他轉身準備離去走到門口時。
一團長愁眉苦臉,喘著大氣來到了師部。
結果一進門就和二團長,撞了個滿開懷。
二人捂著額頭。
在場的軍官被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都望向門口。
師長看著一團長跌跌撞撞,瞬間微怒,沒有一點軍人的沉穩氣息。
但,想到一團是先鋒部隊,估計是一團長有什麼緊急消息告訴他。
或許已經摸清了對面的火力部署,亦或者攻破了敵軍的防線,想到這裡頓時內心舒緩了些。
師長和一眾軍官開懷大笑。
師長指了指一團長微笑的說道:「一團長看你急的,怎麼樣,對面的火力點摸清楚了嗎?」
一團長漲紅了臉,他一個團,下達衝鋒命令到現在不到15分鐘,僅剩一個營的兵力。
而且師長下達的作戰任務根本就沒有完成,他根本沒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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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軍情緊急,由不得他扭捏。
「師長,我兩個營衝過去,還沒摸到敵方陣地,就全部陣亡了。」
說完他埋下了頭。
師長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一眾軍官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大家以為自己聽錯了。
時間在這一秒中仿佛凝固。
師長感覺他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什麼全部陣亡,他臉色慢慢暗沉下來,側耳傾聽。
「你說什麼?」
這時候一團長帶著哭腔再次說道:「師長,我沒摸到敵方陣地,就死了1600人弟兄,我該死啊。」
師長這時勃然大怒,他走到一團長面前,憤怒的拉起他的衣領。
「你狗日的說什麼?老子斃了你,這還不到十五分鐘,你狗日的怎麼布置戰術的?」
他一團衝鋒敵軍一個團的防禦部署,正常情況下能有一半的兵力摸到敵方陣地。
結果一團長說出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他怎麼能不怒火中燒。
「師長,對面不知道用了什麼武器,那火力點的機槍發出怪叫,一個營的人啊!瞬間傾覆,他們一個團的火力相當於我們一個師的火力啊!」
「師長!不信你去前線看看,我請求再次使用炮火攻擊,把他們前方布置的火力點敲掉啊。」
說完一團長抹了抹眼淚,不是他愚昧指揮無能,而是對面使用的武器實在是太強大了。
要不是親眼看見對面的火力,不然他也不會相信。
師長看著一團長的模樣不像撒謊,慢慢放下手來,回頭眉頭緊皺,苦思冥想也不明白。
雖然這裡不是他們開闢的戰場,衝鋒戰不占優勢,但是他們人多啊,對面陣地只有一個團的兵力,不至於打成這副模樣啊。
一團長的消息他決定先採納你,先讓炮兵陣地做好準備,自己也上前線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畢竟一團長是師部裡面能力最為出眾的一位軍官,應該不會誆騙他,要不然他也不會派他們一團打頭陣。
就在他準備帶幾個參謀出門時。
炮兵營的營長也火急火燎的跑到作戰室。
師長那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盯著炮兵營營長,他這副模樣可是和剛才一團長一模一樣。
難道炮兵營也遇到了什麼情況。
「師,師長。」
炮兵營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說道:「炮兵陣地被一股神槍手襲擊,就在東面山坡樹林,距離炮兵陣地足足500米,已經打死了我們一百多位弟兄。」
他們炮兵營完成作戰任務後暫時休整,突然間三十多人倒地,伴隨東面傳出一陣槍響。
他第一時間想到敵襲,可是炮兵陣地距離山坡500米遠,這個距離人都看不見,敵軍是怎麼打中人的,遇到了神槍手中手了?
並且只要士兵上炮兵陣地就會被打,這下沒人敢去炮兵位。
所以他連忙撤退炮兵到後方,整個炮兵營只有一千號人,經不起折騰,隨後他趕忙來到師部。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能說是神槍手乾的,雖然他也不相信。
他苦瓜著臉再次說道:「現在人都撤到後方,沒人敢上炮位。上去就會被神槍手打死。」
這下仿佛點燃了師長的火藥桶,瞬間爆炸。
師長一腳踹在作戰室的椅子上,椅子直接飛到十米遠的地方,落地粉碎。
兇狠的目光看著站在門口的二人。
「你兩是合起伙來給我「驚喜」的是吧,一會兒神槍手,一會兒怪叫機槍。」
他又怒笑著回頭掃視作戰室的軍官。
「你們誰聽過500米能打中人都槍手,我們師手底下有無數的神槍手,三百米開外連人都看不清,你又給我放什麼狗屁?」
本來剛才討論戰術時充滿喜悅的心情,被這二人攪碎。
他倒是要看看對面是什麼牛鬼蛇神。
師長陰狠的目光看著二人說道:「你們給我滾去禁閉室,不然我就喊憲兵了。」
「師長太嚴重了吧。」
「師長或許情報有誤。」
後面還有軍官想要求情,誰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打勝仗,遇見這種情況,還是需要同僚的幫助。
「都給我閉嘴,誰求情給我一併滾出去。」
霎時間沒人敢觸師長的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