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峰鄉,山谷。♟✎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劉向東兩萬兵馬大搖大擺的進入伏擊地點。
「諸位參謀、副官,既然走到了這個天險山谷內,那我就考考大家。」
劉向東在前面,趾高氣昂的大喊。
下面的將領聽聞後心領神會,他司令就喜歡展示自己的才能,經常出題考他們。
這樣也好,他們可以好好表現一下。
如果能在司令面前說出一二三來,說不定會受到司令的重視。那不是以後官途平步青雲?
司令經常用這種方法考驗大家,其實就是秀一秀他自己的優越感。
「如果有2萬兵馬攻打你,你們靠這個天險地段,需要多少兵馬守住2萬人。」
下面將領連忙思索起來,這道題不難,難的是要說到司令的心坎里去。
眾人七嘴八舌,但是都沒能讓他如他意。
副官這時候咧嘴一笑開口說道:「只要一萬兵馬。」
大家被他自信的話語吸引過去。
「大家且看,這地處狹長山谷,雖然地勢不高,但是山谷兩頭通道窄小,只有不到百米,兩邊出入口,一邊一千五百人可以守住。只需要三千人。」
「大家在看。」眾人順著丁副官的手指方向,望向兩邊山頭。
這些山頭不高,但十分陡峭,不拿幾千人填,無法突圍,而且高地占據優勢,這兩邊一共六千人就可守住。」
「所以一萬人足矣。」
各個軍官不由得點點頭,不愧是司令部二把手,謀略方面他們確實差點火候。
「好」。劉向東忍不住拍了拍手,大笑說道:「不愧是老子的副官,大家要多向丁副官學習,有勇有謀。」
丁副官臉都要笑開花。每一次他都能準確抓住司令的想法,要不然這個位置還輪不到他坐。
劉向東感覺肚子咕咕叫,這時伸手摸向懷裡,看了眼懷表,差不多到中午了。
「好了,出了這個山谷,大家就地休息,吃了晌午再出發。」
這處天險絕地不可能放任士兵在這裡休息,還是需要平坦安全的地方才行。
…
范哈兒舉起望遠鏡,趴在東面山坡才挖的戰壕裡面,嘴上叼了根狗尾巴草。
這種臨時戰壕只有五十公分深,只夠一人蜷縮在裡面,躲不了重炮,但是普通子彈倒是可以。
幾千號人花費幾個小時作業,能修出這樣的土木工事已經非常不錯了。
范哈兒看著劉向東大部隊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山谷裡面,他內心不由得陣陣竊喜。
「給老子,這劉向東還真的不怕死喃,真的不派人偵查一下。」
「范軍長,你真的是神了。」旁邊一位老部下拿著輕機槍,豎起大拇指說道。
「啥子軍長。」范哈兒皺起眉頭放下望遠鏡,一巴掌拍掉那個人的軍帽。「是旅長,臨時的。」
他撿起地上的帽子拍拍灰塵,還委屈的不服氣說:「以前,前朝新軍,只要有五千部隊,都喊軍長的嘛。現在都一萬了。」
「給老子,憨包,你娃說了不聽嗦,我們是正規部隊,不是新軍了,曉得不?」范哈兒再次舉起望遠鏡觀察下方。
他觀察到下面軍隊已經到了附近圈內。
范哈兒表情突然嚴肅,放下望遠鏡說道:「好了,敵軍都落入口袋了。」
此刻劉向東的部隊已經全部進入伏擊地段。
再過5分鐘,就會錯過絕佳的伏擊時間。
由不得他半點耽擱。
「去傳命令。」他把望遠鏡遞給一旁的人,然後肅穆的說道:「一會兒槍聲就是進攻的命令,給老子狠狠的招待他們。」
「是!」
范哈兒拿起旁邊的步槍,瞄準劉向東,扣動了扳機。
但,距離那麼遠,他只是打到了旁邊的副官。
劉向東一進這山谷感覺心神不寧,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眼睛瞪大!
等等!
現在是春末初夏,行軍路上都有鳥叫,可是到了山谷,卻沒有聽到一處叫聲,這肯定不對勁。
鳥類都害怕活物,特別是人。
山裡有經驗的獵戶都靠鳥叫辨別是否有大型動物出沒。
由不得他呼吸重了一點。
他回頭,想喊後面的丁副官,叫他喊一隊人馬,上山頭看看。
就在回頭的一瞬間。
「啪!」
子彈速度比聲音快。先觀其面,後聞其聲。
視線里身後一名參謀的腦袋搬家,紅白之物飛濺。
他剛好濺他一臉。
隨之而來的是槍聲,在山谷迴蕩。
一瞬間密密麻麻的槍聲、爆炸徹響山谷,他看到後面密密麻麻的士兵倒下。
迫擊炮殺傷半徑達到十多米,行軍隊形人員更密集,並不是分散的戰鬥隊形。
士兵毫無防備,一發炮彈炸在人群開花,十幾個士兵直接報廢。
隊形混亂,大家像無頭蒼蠅,到處亂跑。
無數中槍的士兵在地上打滾,疼的死去活來。
這種埋伏戰,很考驗士兵意志力,因為長官的命令根本無法及時下達,只能各自為戰。
但劉向東的士兵可以說毫無意志力,大部分都是窮苦百姓,還有壯丁,混口飯吃。
反擊的士兵的太少了。
完了!劉向東大驚失色。
這時,在他不遠處,一發迫擊炮炮彈落地,劇烈的爆炸和衝擊波,將他掀下戰馬。
「掩護。」
「警衛,掩護司令。」
丁副官見狀大喊大叫,但他的吼聲淹沒在槍炮爆炸聲中。
他連滾帶爬,來到司令面前,將司令拉到安全地帶。
不時有子彈擦著他們頭皮飛過,濺起塵土。
「反擊快,反擊。」
劉向東徒勞的對著丁副官大喊。
突然遭受突襲,又沒有做好戰鬥準備,只能有幾個人零星的槍聲。
「噠噠噠。」
山坡上無數的槍口噴發出火舌。
不計其數的人死在機槍的槍口下。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一百多挺機槍,和幾十門迫擊炮。每分鐘可以帶走上千人。
只需要幾分鐘時間,就會傷亡過半。
即使有的小隊組織起來反抗,還是徒勞。根本看不到敵人在哪,只能胡亂的朝著山坡開槍。
但是,人在這種情況下,求生的本能和巨大的恐懼會爆發出來。
有的人丟掉槍枝胡亂奔跑,還有的放棄反擊,躲在路邊天然排水溝里。
那些軍官無論怎麼驅趕士兵,都不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抗。
劉向東被副官拉到了一處石頭後面。
他無意之間看到自己的孩子屍首分離,還有在一旁口吐鮮血的兒媳,眼看著就不行了。
頓時雙眼通紅,神魂失守。
哪個父親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死在面前,作為父親還無能為力。
他開始悔恨,不應該帶著孩子出來。
他的手指狠狠的插進手裡,雙手不由得顫抖,顫顫巍巍的嘴唇,嘶啞的喊道。
「續輝。」
他喊了一句,企圖得到孩子的應答,只是徒勞而已。
劉向東悲痛欲絕,淚眼哭干。
他遠遠的看著孩子的屍體,問道。
「丁副官,現在能後撤退嗎?」
「司令,路都堵死完了。沒有辦法了。」
丁副官害怕的說話都開始顫抖,這是這麼多年了,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是如此的近。
「還有多少人?」劉向東雙目無神再次詢問。
「司令,敵人火力太強了,起碼有三萬人部隊,我們只剩不到一萬人了。」
劉向東差點沒力氣摔倒,幾分鐘時間傷亡一半的士兵。
這些可都是他的家底,他的心血啊。
他雙眼空洞,把頭上的軍帽摘下來,感覺全完了。
不一會兒,劉向東面無表情,兩眼無神,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他伸手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拍了拍灰塵,仿佛耳旁的戰爭與他無關。
他看了眼旁邊嚇的臉色蒼白的副官,平靜的說道:「去,傳命令,全軍投降。」
丁副官難以置信的看著司令。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司令說出投降的話語。
但隨後內心狂喜,這意味著停戰,意味著活命。
頓時他在順著大山谷邊排水溝裡邊喊邊爬。
「全軍投降!」
「全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