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0點。
月色如墨,寒風呼嘯,一隊士兵行蹤詭秘,仿佛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
他們順著鐵路,抵達預定地點。拿著工兵鏟開始作業,埋下幾顆炸藥。
同時在鐵路旁扔下三具屍體,身穿奉系軍閥典型的藍色軍服。
半小時後…
「報告長官,炸彈埋設完畢!」
一位士兵,跑到指揮官面前報到。
指揮官僅僅只是點點頭,隨後走到炸藥埋設地點。打開手裡的電筒,照向炸彈埋設地點,再仔細確認一遍。
炸藥的埋設距離,埋設深度都有嚴格要求。
這是經過專業人員計算的,千萬不能埋錯,畢竟這是他們東洋國的鐵路。要是爆炸威破壞過大,那還需要大量的人力維修。
現在只是需要炸個響,破壞一小段距離,用於侵略的藉口。
手電筒光線照射在每一處炸藥包前,指揮官確認無誤,滿意的點頭。
「很好,準備爆破!」
大家聽到長官的消息後,迅速疏散,只有一名士兵拿著線輪,一頭接到炸藥上,慢慢放線到遠處,然後將線插上起爆器。
那位長官大手一揮,喊道。
「起爆!」
士兵按下木盒手柄,裡面正負極電路相通,遠處雷管接收電力信號後釋放大量熱量,引燃炸藥產生劇烈爆炸。
「砰!」
即使在黑夜裡響聲震徹天地,十幾公里外都能聽到,鐵路上方更是出現一朵巨大的火雲,飄向天空。
但是下方的鐵路僅僅破壞了幾米遠,並未傷及根基,這種破壞力度僅需幾小時就能修復。
關東軍司令部收到消息後,立刻向民國政權發出照會,強烈譴責民國士兵破壞南滿鐵路。
這只是走個流程而已,讓全世界知道,他們東洋國是被迫反擊。
他們知道民國政權已經分裂成無數軍閥,這次消息發給名義上的民國也沒什麼用。
同時遠處幾公里外,兵分三路的關東軍指揮官聽到爆炸聲後,立刻下達進攻命令。
不到半小時時間,兵分三路的關東軍,在北大營營外5公里遠的地方,各自搭建了三處炮兵陣地。
步兵則壓境到1公里範圍內,隨時準備突進襲擊。
本庄繁司令親自來到前線坐鎮,他也跟隨士兵來到北大營外一公里處。
此刻他拿著望遠鏡觀察遠處的軍營,而透過鏡片,他看到整個軍營防禦鬆懈,並沒有因為半小時的爆炸聲而增派崗哨。
軍營里黑燈瞎火,幾處瞭望塔的士兵也昏昏沉沉的在塔里睡覺。
剛才爆炸只是引起這個軍閥派出幾隊士兵外出查探,結果被他逮住全部殺掉。
他內心極為不屑,這樣的士兵也能稱之為兵,毫無防範意識,他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一群土豬!」
「傳我命令,炮擊敵方軍營5分鐘,然後立刻衝鋒!」
對於他來說,這個北大營已經視為他的囊中之物。裡面的軍事設施都已經屬於他的。
他害怕炮擊過多,導致設施損壞過重,所以只下發五分鐘的炮擊時間。
「嗨!」
一旁士兵迅速前去傳達命令。
…
北大營里。
張作凌今日並未正常回到府邸,而是來到軍營里,視察了一番准已經入睡。
但半小時前他聽到一聲巨響,他派出幾隊士兵外出查探,結果現在都沒回來。
他內心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好像要出什麼大事兒。
此刻他來到營房外點上一桿煙吸了兩口,意思是寒風呼嘯,吹的菸頭燃燒速度加快兩分。
一旁的副官此刻來到張作凌身後,給司令披上披風,一瞬間抵禦了些寒氣。
張作凌並未動身,只是看著遠處微微嘆口氣。
「王副官你說,我泱泱中華,為何會落到如此地步?任由外國列強擺布,在我國駐軍,設立租界,關稅特惠。在我們國土內耀武揚威,何時才能重現往昔的盛世。」
最近幾十年清朝改革變法失敗,直至成立民國時有了些希望,結果袁世改到後來昏庸稱帝,去世後,各地軍閥各自為戰,內憂加上外患,令整個華夏大地千瘡百孔。
王副官思索片刻後鼓起勇氣回答司令的問題。
「司令,我泱泱中華並非沒有等閒之輩,南部川蜀一股軍閥在短短一年時間裡,接連拿下小半個中華地區,並且將法蘭西殖民地納入版圖,隱隱約約有成為國內第一軍閥的趨勢。」
張作凌並未生氣,而是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王副官雖然稱之為副官,但是與他年齡小不了多少,經常照顧他的起居飲食,二人宛如親兄弟般。
他所說的這番話語並不像其他士兵,只會奉承他,相反,這才是他想聽到的忠言之聲。
「我從清朝小兵的軍中獸醫開始做起,慢慢成為保安隊長,經過各種陰差陽錯的仕途,幾十年間一路,成為現在的北方大軍閥,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你們不要表面上看起來我和東洋人合作,這只是我不得已而為之,如果我一旦反抗,虎視眈眈的東洋士兵絕對會跨過鴨六江,屠殺華夏子民。半島的子民就是前車之鑑,現在還過著奴隸般的生活。如果我們國家能出一個秦皇漢武之人,我願意受人籬下,發揚我華夏大地!」
王副官此刻雙眼瞪大,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司令,說出如此肺腑般的話語。
難道司令年齡大了有了退位讓賢之意?可是司令此刻才年過四十而已。
難道司令是真的如這般所想。
「司令大義!下官以為我們可以學習川蜀軍閥,發展工業,創造就業機會,學習他們的制度,同時建立民生保障,與各國平等貿易。」
張作凌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
這些說的容易,但做起來談何容易。
沒有其他國家的的設備支持,何來工業發展之說,沒有工業發展哪來就業,哪裡來稅收,哪裡來槍炮彈藥,哪裡來錢餉養軍隊,哪裡來平等一說。
「王副官,有些事不是說的那麼容易,咱們國家一省之地就是幾千萬人,幾十萬平方公里,相當於歐羅巴一個國家的大小,這麼多的人事物需要協調,並且在列強的打壓下發展何其不易,發展需要海量資金。也不知道這股川蜀軍閥是怎麼在那種環境下發展起來的,只希望不是簽署大量喪權辱國的條約就行。」
按理說川蜀軍閥地處偏遠,全是被山區包圍,雖然有山區保護,但道路運輸不暢,發展起來更為不易。
最近幾月頻繁收到川蜀軍閥的捷報,干東洋艦隊,又是打法蘭西軍隊的,給人一種錯覺,這股勢力已經比肩列強。
他說在治下的地區老百姓,沒事兒就上街慶祝遊行一下,他內心雖有不悅,派兵驅離隊伍,但嚴禁暴力,並未對民眾造成太大傷害。
反正川蜀地區離他遠的很,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與他們有接觸。
他反而內心升起一絲絲自豪感,同為民國人能有這種振奮人心的消息,怎麼不令他自豪。
「咻!」
遠處天空突然傳來炮彈的破空之聲,瞬間打斷他的思緒,令他大腦一陣清醒。
張作凌作為一軍司令,怎麼不知道這是炮彈襲擊。
身後王副官表情一變,大喊道:「敵襲!臥倒!」
他直接跳躍一個飛撲將司令撲倒在地。
同時遠處幾發發炮彈落地,爆發出山崩地裂的響聲。
一時間煙塵四起,硝煙瀰漫,整個軍營。
「砰!」
遠處宿舍軍營被一發炮彈擊中,熟睡中的士兵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就已經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