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兩面通吃
趙穆聽到高升泰開出的條件，他忍不住吐槽道：「有點過了。」
高升泰一聽，隨即說道：「若是趙公子覺得沒把握的話，那麼來往關稅，我們大理國拿三成，給貴國七成也是可以商量的。不過貴國要保護我們的商人和貨物。」
趙穆搖搖頭說道：「我說的不是高侯爺你的所求過分。而是你們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實在是」
高升泰與段譽對視了一眼，段譽問道：「實在什麼？」
趙穆猛地想到了一個詞說道：「實在是喪權辱國啊。」
趙穆一言既出，語驚四座。這次輪到段譽，高升泰，朱丹臣三人愣住了。
高升泰反問道：「趙公子這是何意？」
趙穆苦笑著說道：「我們談的是大理稱臣的問題，而不是大理國被我大宋吞併的問題。況且我大宋也沒興趣吞併大理。」
趙穆這話說的是真的，現在這個時代的雲貴兩廣被稱為「嶺南」，在中原人，甚至包括契丹人眼裡，這裡都是未開化，滿是瘴氣毒蟲的蠻荒之地。只有犯了十惡不赦大罪的，才會流放到這裡。
大宋君臣對於這種占領統治成本，高於收益的土地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高升泰疑惑地問道：「那依照趙公子所言，我們該如何是好？」
趙穆此時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方才高侯爺說的對，我除了是大宋的公侯，也是大理國的駙馬。我自然也不會讓大理國吃虧的。去帝號，改稱王，這些都是可以的。只不過割地駐軍倒是不必。如果可以的話，我這裡也有些條件，若是大理方面同意的話，那麼我心裡也有了個底。」
高升泰此時站起身來，對著趙穆一拱手說道：「趙公子請講。」
趙穆說道：「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高侯爺方才說我們兩國要通商，這個我覺得不錯。不過與其讓大理國的商人來到內地，大宋的商人遠赴南疆。我看倒不如我們在宋理邊境上建築幾座新城，專門用來做商貨貿易的中轉。不過築城的花費要大理國一己承擔。我們大宋不負責。而且這些邊城則由我你我雙方出兵共管，所得財稅平分。而且我方有權力對大理提出主要貿易的貨物，比如藥材，生鐵，皮革等。大理方面需要將這些東西備齊後，送到邊城與我大宋交易，大理方面不得限制這些貨物的進出。」
高升泰激動地說道：「沒問題，築城的花銷，包括駐紮宋軍的糧餉我們大理都可以承擔。」
趙穆見到高升泰答應了，隨即說道：「其次就是『聯合作戰』。如果我們大宋有需要的話，那麼大理必須出兵協助我們。」
「聯合作戰？」高升泰和段譽同時驚呼。
趙穆點點頭說道：「不錯。大宋北有遼國，西有西夏，吐蕃。這些對於我們大宋來說都是威脅。」
「趙兄，伱不會是想讓我們大理出兵幫你們去攻打遼國或者西夏吧。」段譽喃喃道。
趙穆搖搖頭說道：「這倒不用。大宋和大理聯合作戰的目標是與大理接壤的吐蕃。吐蕃這個國家，自前唐開元年間就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中原弱則入侵，中原強則死皮賴臉的求娶公主和親。如今宋遼相持，西夏這個跳樑小丑從中取利不說，吐蕃也是蠢蠢欲動。所以來日宋遼如果開戰的話，他們兩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因此我需要大理國從旁幫我們鉗制住吐蕃，讓我們可以專心的應對遼國和西夏這兩個敵人。」
趙穆隨即說道：「當然了，若是大理國肯出兵的話，我們也是不會讓大理吃虧的。等消滅了遼國和西夏，我們便也會專心對付吐蕃。等擊敗了吐蕃，大理可以吞下吐蕃的一些領土來擴大自己的版圖。不知道我的條件，侯爺可能答應？若是侯爺答應的話，那麼冊封大理國這件事，我便有三成的把握可以說服皇上和百官。」
趙穆很清楚，段正明兄弟的意見不重要。大理國的真正掌控者是眼前的高升泰。只要高升泰可以答應這些事，那麼就等於大理國答應了。
至於高升泰提到的那些「割地賠款」的事情，趙穆根本不放在心上。這倒不是趙穆替大理著想，而是這裡面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很有可能是陷阱。
趙穆前生作為一個職業商人，深知「免費的才是最貴的」這個血淋淋的真理。
大理確實願意對宋割地，但也沒說具體的地方，若是他們把無法實際控制的蠻夷之地割讓給大宋，那麼就等於是把燙手的山芋扔給大宋了。這種套路在趙穆眼裡叫「不良資產轉讓」。這種事情，也只能糊弄糊弄貪便宜的傻瓜。
至於大宋在大理駐軍的事情，趙穆覺得更是個陷阱。他總感覺高升泰這老狐狸是想讓大宋去幫他治亂。花別人的錢，辦自己的事情，趙穆可不會上他的當。
高升泰思慮之後說道：「若是大理不答應，那麼趙公子有多大的把握？」
趙穆說道：「不到一成。」
高升泰隨即說道：「這件事趙公子儘管去談。趙公子提出的要求，等本侯回到大理後，會向皇上和皇太弟稟明的。我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至於聯合作戰的事情，等趙公子與公主正式成親後，我會表奏皇上，封趙公子為我大理的大將軍。我大理的邊陲守軍，任由大將軍調動。」
趙穆說道：「好！既然高侯爺同意了，那麼大理冊封的事情就由趙穆全權負責了。只是大理方面要聽從我的安排，不要貿然行事就好。」
高升泰說道：「一言為定！」
趙穆也是有些欣賞這個老狐狸，雖然以後聯合作戰的事情談妥了，但高升泰還是留了一個陷阱，那就是趙穆這個「大將軍」只有調動邊軍的權力，並沒有調動其他軍隊的權力。大理國最為精銳的軍隊是御林軍，神策軍。而且邊軍的糧餉供給，家眷都在高升泰的手裡抓著。這算是高升泰給自己留的後手。
不過趙穆也知足了，至少自己現在手裡有足夠的籌碼，來將大理和大宋兩國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只要他在宋哲宗的面前促成這件事，哲宗會將他當成心腹重臣，而大理國也會視趙穆為大恩人。這兩面通吃，當真是一件美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