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有這個實力嗎？
慕容復的疑慮也很簡單。那就是「和大遼拼，你有這個實力嗎？」
他很懷疑大宋是不是真的有讓他復位的實力。
前兩件事感覺還可以，至於這第三件事，慕容復總感覺趙穆是在吹牛。
而且趙穆若是以宋帝的身份跟自己說的話，那麼慕容復還感覺靠點譜。亦或者是讓自己先幫他奪位，之後趙穆再起大宋之兵幫他復國，這也說得過去。
然而趙穆既不是皇帝，又不想做皇帝，反而是想幫他當皇帝。要不是沒聞到酒味，慕容復肯定以為趙穆喝大了，他這是拿自己尋開心呢。
而且就算趙穆代表大宋天子來當話事人。大宋若有實力，完全可以自己取回燕雲十六州，那大宋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反而是需要扶持無兵無將的他來做這件事？
雖然趙穆開出的條件確實是互利互惠，但大宋百年來年年向遼納貢，顯然是無力與遼相爭。
如今的大宋北有大遼，南有大理，西面又有西夏和吐蕃。宋可以說是四戰之地了。
在慕容復的眼中，大宋屬於是過河的泥菩薩自身難保。
自己自保尚且不易，再借兵給他扶持他在遼國土地上做皇帝，慕容復更感覺趙穆是在痴人說夢。
這也是為什麼慕容氏父子在原本的時間線上一直想聯遼滅宋復國，而不是聯宋滅遼的原因。
因為以大宋重文輕武，而且四處納貢的戰鬥力，他們顯然不信大宋能勝過遼國，更別提幫他們復國。
雖然慕容復不相信趙穆有這樣的能力，但礙於顏面他也不好意思直說。趙穆一下子把他給弄得尷尬住了。
面對慕容復的沉默，趙穆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按照趙穆原本的猜測，慕容復聽到自己能幫他復國，縱使不會興高采烈，也應該有點表示才對。也不至於是眼前這樣了。
就這麼樣兩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說話，尬了好一會。
最終還是慕容復忍不住了，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趙公子，並未是在下不信趙公子。只是裂土開疆並非易事，只是宋向遼稱臣納貢多年。宋尚不能自己奪城，又如何扶持在下稱帝呢？」慕容復說完後，也是更覺尷尬了。
雖然宋遼是兄弟之盟，並無君臣附屬的關係。但宋每年都向遼進貢歲幣，在慕容復的眼中，宋就是實際上的附庸國。
不過慕容復這話還是給趙穆留了面子的，他只是說了大宋無能，並沒有說趙穆的地位低下。
雖然慕容復不知道趙穆到底是什麼人，但他之前假扮李延宗曾跟赫連鐵樹到過汴京城的皇宮，也見過大宋的小皇帝。而當時陪王伴駕，共同接待西夏使團的文武要員，還有皇親貴胄當中，慕容復可以很肯定的是沒有趙穆的。他可以認定趙穆縱使是宗室，怕是地位也不會太高。不然接待使團這麼大的事情，文武公卿均到，他不可能不到。
趙穆聽完慕容復的話後，也是默默地點點頭。
雖然趙穆有點意外，但他細細想後，也是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鐵血強宋」可是僅次於兩晉的弱雞政權。慕容復對這件事有疑慮也很正常。
趙穆笑道：「呵呵，慕容公子這一點不必擔心，正是因為大宋不便自己奪城，所以才需要慕容公子的幫忙。」
慕容復越聽越糊塗，不知道趙穆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畢竟對於他這個時代來說，「代理人戰爭」的概念還是比較超前的。
趙穆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隨即解釋道：「大宋與契丹自真宗年間訂立澶淵之盟後，兩國近百年來雖然各自小動作不斷，但確實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所以我也不打算讓大宋同遼開戰，宋遼始終是兄弟之國。」
趙穆說罷，慕容復終於明白趙穆的意思了，不由得輕笑一聲，隨後伸出了自己的拇指，感嘆趙穆的老謀深算。
慕容復說道：「高！趙公子果真是妙策。趙公子的意思是宋遼不能開戰，但是可以資助在下去遼地復國。到時候遼國內亂，無論是在下奪回燕雲十六州歸還給大宋，亦或者是大宋以出兵援遼的藉口，趁機奪回燕雲十六州，或者更乾脆一點，讓遼國割讓燕雲十六州換取大宋出兵。無論慕容復能不能復國，大宋都是那個占盡漁人之利的一方。」
聽完慕容復的話，趙穆也是不再掩飾自己的目的，因為他知道，如果太過的欲蓋彌彰的話，反而會引來慕容復的不信任。隨即他說道：「慕容公子說的不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來找慕容公子商量合作的事情的。我大宋是既想要回燕雲十六州，但又不想跟遼國全面開戰。所以我們需要一個盟友。」
慕容復駁斥道：「是需要一把尖刀，一條聽話的走狗吧。」
趙穆笑了笑隨後說道：「如果慕容公子想這麼理解的話，那麼也無所謂。到時候慕容公子在前面賣命，我們在後面給你提供錢糧，甚至是兵馬。只要不跟遼國撕破臉，還能削弱遼國，拿回燕雲十六州，無論是你勝，還是遼國勝，對我們都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我還是建議慕容公子伱接受我的合作，這是你復國的唯一機會。」
慕容復考慮了一下後說道：「條件確實很誘人，若是我答應的話，以後再購置軍需，招募兵馬都無需偷偷摸摸的了。」
趙穆默默地點點頭。
不過此時慕容復眉頭一皺說道：「只不過，我憑什麼相信，大宋不會接受了遼國的條件出賣我。亦或者元氣絲毫未傷的大宋不會掉過頭來消滅我？」
趙穆點點頭稱讚道：「明智的顧慮。不過慕容公子放心好了，這個顧慮完全可以打消掉。第一我只是幫你分割遼國，從遼國取土建國，而不是幫你把遼國消滅掉。也就是說，大宋要的是削弱遼國，而不是消滅它。第二遼東以東的土地大部分都是苦寒的不毛之地，而且那裡民風彪悍，大宋也沒興趣去直接治理那些地方，所以就麻煩慕容公子這個大燕皇帝去治理了。」
慕容復聞言笑道：「呵呵，難道趙公子就不怕將來我功成後，聯合遼國，南下侵宋嗎？」
趙穆也是大笑道：「哈哈哈，自然是不怕的。大宋沒有慕容公子看上去那般孱弱。相反，大宋對遼國澶淵之盟，更是一個陽謀。別看每年我們都會給遼國幾十萬兩銀子。但內地的商品販運到遼國出售，大宋每年所獲銀錢何止那區區歲幣？」
「而且那些歲幣是進貢給遼國權貴的，底層百姓們也撈不到半分。經過大宋百年來的壓榨，遼國雖不敢說已經到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程度了，但官宦們錦衣玉食，而底層百姓們卻食不果腹。百年的布局馬上就要到了收穫的時候了。」
「只要慕容公子在遼國高舉義旗，其他對遼不滿的遼人們也會趁勢揭竿而起。大宋要的就是遼國大亂，而到時候大宋軍馬只要往宋遼邊境上一擺，那遼國定然是首尾難顧，撤了邊軍平叛，他們怕我大宋乘虛而入，但如果不調兵的話，內憂又難解。到時候勢必騎虎難下。」
「而且只要遼國不再對大宋有威脅，那麼大宋下一個要收拾的就是牆頭草西夏了。」
(本章完)